江禾又夢到了那位女子。小時候江禾總能夢到她,但隨著年歲增長,就很少夢見了。夢中看不清女子容貌,只見那女子穿著粉色衣裳,髮髻別有一支梅花簪,低垂腦袋對床榻上嬰兒呢喃著什麼,聲音斷斷續續“封印在.....血脈.......不要信.....”緊接著畫面一轉,只見那女子披頭散髮,赤腳站在火光中,逐漸被火焰吞噬,嘴中淒厲的叫喊著什麼,江禾便被驚醒了。

江禾每次都會被最後女子的情形嚇醒,年幼時更甚次次夢見都會被夢魘困住,又一遍遍重演夢境難以清醒。而此時的江禾,因為身體虛弱,而被困在夢境中無法醒來。

倏地江禾感覺眉間一絲清明驅散心中的恐懼,睜開眼,眼前有一隻手,那手主人見江禾醒來,便縮了回去。江禾目光掃視過去,只見一身著青色道袍,眼眸明亮,面容白淨小修士尷尬的撓頭。察覺江禾目光,便連忙解釋道

“我是凌藥峰林術,昨日你在藥靈谷受傷昏厥過去,見你傷勢過重,便帶你回凌藥峰醫治。我看你被夢魘住遲遲未醒,所以才出手.....”這林術說話聲越來越小,眼神飄忽,臉色卻漲紅,不敢與江禾對視。

江禾艱難開口道“謝謝。”但林術一番話,又讓江禾記起昨日情形。眼睛緊閉麻痺自已不去回想,但心中卻十分不甘,兩種情緒如此輪迴拉扯江禾思緒,江禾寧願自已在夢境中不要醒來。

林術見江禾閉目養神,也不再問什麼。昨日江禾突然倒下卻是嚇了自已好大一跳,他又不能將此人扔在那不管,只能帶回凌藥峰。一路上林術也遇到幾位同門,想來此事師父應該已經知曉了吧,要不去找師父說清楚?林術心中糾結,又想到江禾昏迷不醒,自已昨晚一路抱著江禾回來,餵了兩顆丹藥,這是自已第一次與女子如此親密接觸,稍好點的臉色又泛紅起來。

此時,床榻上的江禾,無暇顧及林術的表情。心思雜亂,腦海中一遍遍重演以往情景。驀地睜開雙目,眼神透過窗戶看向屋外,江禾目不轉睛盯著太陽,朝陽徐徐升起,耀眼地光芒刺痛眼睛,江禾下意識地閉眼,眼角邊被淚水浸溼。

林術餘光瞥見江禾眼角淚珠,還以為江禾是因為傷口痛而流淚,便想安撫江禾,只是還未等自已開口,耳邊便傳來一道熟悉聲音“徒兒,為師昨日不是讓你前去採摘谷精草嗎,怎聽弟子來稟,說你帶回一女子?”

一名年近古稀,身著灰色道袍的瘦小老者走了進來。林術一驚,支支吾吾不知該作何解釋,還未等自已開口,卻見師父左手輕點自已額頭,抽出一絲神識將昨日事情瞭解七七八八,然後目光凝視江禾,語氣篤定道“你是江肇之女,江禾。”

林術聽聞大驚失色,雖說他入門不過十載,但私下也聽同門提及過一些掌門江肇的傳聞,但因是掌門私事,故誰也不敢去過多打探。所以對掌門的私生女,門內可能眾多弟子聽聞,但也並不知此人是誰。如今江禾在自已眼前,自已還救治了她,林術一言難盡望著江禾。

江禾眼下思緒凌亂,本不想搭理此人,但見此人知曉自已的身份,腦海中閃過不好事情,戒備地看著老者“是又如何?”

老者並未因江禾態度轉變而不悅,甩了一下右手中拂塵,將拂塵一頭搭在左手臂上“昨日是誰帶你進藥靈谷的?”

“陳崇。”江禾並不覺得自已要替陳崇遮掩,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自已不義。

“負責外門弟子考核那個陳崇?”老者低頭思索,似乎明白了這件事情“你找陳崇是為了入外門弟子?我記得上一次因考核事情,陳崇還受到了責怪。”說著,眼神打量起江禾“你很有毅力,但是你不適合走這條路。”

老者的話在江禾耳邊乍響,以往那些被壓抑情緒在此時爆發“那什麼又是適合?就憑江肇一個眼神,憑你們一句話,你們就如此斷定?\"

\"不得無禮!”林術打斷江禾的話“江禾你可知,你眼前這位是誰?上次掌門要立新規,雜役弟子以後不得考核,若不是我師父力排眾議,你又哪來的機會?”

“機會?真是可笑,不過是另一種羞辱的方式罷了。”江禾情緒失控,來不及思索話已出口。轉頭冷靜下來,知曉眼前此人是誰了,凌藥峰掌教沈素心。可能沈素心當初出發是好的,但卻低估了一些事情。

自知說錯話,江禾從床榻上爬起,但僅僅輕微的動作牽扯後背的傷口,疼痛侵襲大腦,讓江禾抑制不住想叫出聲。扶著床頭艱難站起,林術想要上前幫忙,但又想到剛剛江禾對沈素心態度,躊躇不前。

不過一個小小動作,江禾冷汗淋漓,疼痛不止,撐著身體向沈素心深深一行禮“沈掌教人品貴重,為宗門弟子謀求福祉,江禾十分敬佩。剛才的話,江禾無意冒犯,還望沈掌教諒解。只是江禾不甘心就此斷了修行的路。”江禾強壓住身體的疼痛,遲遲不起身。

沈素心也並非什麼苛責之人,江禾事情他大概也是知道的。只是江肇面上不動聲色,私下卻手段不少。雖說修真者血脈特殊,但能用血脈至親操控修真者的邪術早已失傳不知幾百年,何須非養在身邊?一個不討喜孩子早早打發了便是,非要日日怨懟,弄成無解局面?

心中不忍,卻也欣賞江禾堅韌不拔性子,江禾雖說資質普通,但如若此心性不退,說不定憑藉自已修行真能走出一條路呢?況且當日要不是自已於心不忍,摻和了進去,又何須惹出今日的種種?既然此事因自已而起,那也該由自已將此事劃上句號。

沈素心輕嘆,看著江禾肩膀傷口“當日我曾想,弟子修行不應以資質天賦來斷結果。修行本就是一場漫長考驗,再好天賦沒有毅力也斷難有好的結果,所以才提出異議。卻不想在他人看來,天賦代表一切。你們江家的恩怨我不想摻和,但此事因我而起,也應當由我來結束。”

江禾聽聞,並未起身,只是抬眼望著沈素心,心中十分不解。

沈素心目光與江禾對視,江禾並不退縮,沈素心滿意地開口道”江禾,我雖不能保你進外門弟子,正式拜師修行,但我可以授你煉氣口訣,後面修行如何還需看你。且為保全此事不被其他人發覺,我會在你身體種下禁制,一旦被人知曉,我便引發禁制。”

沈素心的話,猶如讓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江禾心中一震,巨大的喜悅淹沒身體的痛苦,瞬間燃起希望,壓制不住上揚的語調“江禾定不會將此事告知第二人,如果真如沈掌教而言,不用等沈掌教動手,江禾便會自裁不讓沈掌教為難。”

沈素心十分滿意江禾的上道,轉頭看著已經被呆住的林術道“等江禾離去之時,我會將此段記憶從你腦海中抹除,這兩日你切莫離開凌藥峰,被有心人探查。”

林術深知此事的要害,連忙點頭,江肇與江禾兩者之間關係撲朔迷離,自已攪和進去只會沒好果子吃。

沈素心手中掐訣,一道金色的光芒在指尖閃爍,只見那一抹金光向江禾而去,瞬時間消失在眉心間。與此同時,江禾閉眼集中精神,腦海中浮現一段文字,並伴隨沈素心聲音,一字一句向江禾解讀。

“謝.謝謝。”江禾眼眸噙滿淚水,輕顫地開口。說罷,江禾便打算向沈素心行三拜九叩之禮節,被沈素心制止。

“我與你只是了結此事因果,不必受你如此大禮。”沈素心說著掏出兩瓶丹藥遞給江禾“靈獸抓傷的傷口需仔細處理,切莫因小傷耽誤了修行。你每日內服兩次,一次兩粒,傷口處你可將丹藥碾碎塗抹。”

江禾接過丹藥,還未等江禾開口答謝,沈素心已經消失在屋內,徒留二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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