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夜香也成。

總好過進不來。

柳芸企圖和對方眼神交流一下,但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搭理她。

要不是這個人倒完夜香,放下桶的時候,敲了敲桶蓋子,柳芸都懷疑自已搞錯了。

等人走了,柳芸開啟蓋子,然後看到了夜香桶裡,有一張紙。

Yue!

好惡心!

柳芸想罵人!

什麼蠢貨!

非要這樣接頭?就不能換個地方放嗎?

難怪世家大族要倒,原來全部都是這樣的蠢貨!

柳芸拒絕拿起這張紙條。

在室內掙扎猶豫半天,最後突破自我,用樹枝將將紙條夾了起來。

顧不上看就衝出去瘋狂地嘔吐,吐得守門的侍衛嚇了一跳,問她需不需要叫大夫。

柳芸擺擺手,稍微平復了一點兒以後,瘋狂洗手,洗了好幾遍才心裡舒服一點,但一進屋子看到那張紙,又想吐了。

如此反覆,她終於看完了紙條。

躺在地上,連起來都坐不到。

吐得她想死,吐得她不想幹了,想反水。

送來的紙條上寫了王府原先的書房有密室,但是裡面放得全部都是王妃縫製的衣裳鞋子。因此,後來重建的書房有機密的可能性也不大。

按照王爺對王妃的看重程度,可以去王妃的臥房裡試試。

柳芸心下有了盤算,當天晚上就潛入了王妃的臥房。

王妃並不在房間裡,正好方便她探查。

柳芸找了一圈兒,發現了王妃臥房裡面竟然有密室!

大喜過望!

這裡面肯定有秘密!

柳芸開啟密室進去,立馬被裡面的金銀珠寶閃瞎了眼睛。

全是寶貝!

一看就是存放貴重東西的地方!

柳芸覺得自已很有必要在這個地方找一找。

她翻了翻,什麼都沒有找到,目光落在了那個最大的箱子上。箱子特意被架起來,極為顯眼,必然相當重要。

她走過去,開啟。

被裡面射出來的箭命中。

她不敢相信地低頭看著自已的胸口。

更不敢相信,這個密室裡竟然都是錢!

只有錢!

為什麼都是錢?!

情報呢?機密呢?

金銀財寶不放庫房放密室?!

這麼大一個王府,連個庫房都沒有嗎!!!

柳芸氣血翻湧,箭頭上的毒素隨著她血液加速流動,效果翻倍。

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

每日都要去密室看看自已的財產的沈則儀,一開門就看到了裡面的“死屍”,驚得大叫一聲。

尉遲衍立馬衝了過來。

沈則儀驚惶萬分,撲到他身上,“王爺!有人偷我錢!”

尉遲衍看著地上的柳芸,心有餘悸地檢查了一下沈則儀,確認她沒有受傷以後才問。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沈則儀一臉,“你問我?”

她拍著自已的胸口,“幸好我在裡面放置了機關,不然我的錢就要被她偷走了。”

尉遲衍:“……”

不至於。

應該不是來偷錢的。

尉遲衍叫人把柳芸拖下去審問。

沈則儀趕緊進去清點自已的寶貝們。

尉遲衍跟著走進來,四下看了看,注意到兩個小瓶子。

周圍都是金銀珠寶,只有這兩個瓶子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什麼?”

沈則儀順著尉遲衍的目光看過去。

傻了。

那是她昨天剛拿到的失憶藥和假死藥!

沈則儀慌得不行,但表面上儘量維持著平靜。

“是託人買的護心丹和頂級的金瘡藥,本來我想賣出去換銀子的,但是嬤嬤說,這種有價無市的東西,不許我賣,你上次送來的人參什麼的,也都不許我賣。”

“嬤嬤是對的,你想要什麼同我說,這些東西都自已留好。”

“嗯。”

尉遲衍沒有懷疑,“我去審她,你不要亂跑。府上也許有她的內應。”

沈則儀點頭,等尉遲衍走了,她將兩瓶藥握在手上。

後日便是春獵了。

她這些財產全都帶走,太可疑了!

可丟下又好捨不得。

沈則儀想了想,拿些值錢的,隨身帶著吧!

-

尉遲衍的手下審了柳芸,抓到了王府裡面那個倒夜香的內應,審出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沈則儀得知了他們情報傳遞的方式,很嫌棄。

細作這個活兒,她這輩子都做不了。

尉遲衍將人和審問出來的東西一併帶到了宮裡,尉遲胤的面前,交由尉遲胤處理。

宮外的人都知道尉遲衍抓到了潛入王府的奸細。

沒人會認為,那兩個人能夠從王府的拷問當中挺過來。

肯定招了。

他們都在等皇帝發作,但宮裡遲遲沒有傳信出來。

反而,照常春獵。

只是這次與往常不同。

世家大族的孩子們要隨皇帝一同前去春獵。

很明顯,將他們作為了人質。

三月的春獵,主在慶祝春天,祈禱風調雨順,不過多殺生,最多的專案就是賽馬。

王府的馬車跟在御駕後面。

沈則儀第一次來春獵,看什麼都覺得新奇,趴在車窗上往外看。

尉遲衍剛去找了尉遲胤,老遠就看到了沈則儀探出來的半張小臉。她正高興地同邊上騎著馬的侍衛說著什麼。

侍衛面色微紅,面帶笑意,說個不停。

尉遲衍有些恍惚,好像許久都沒有見到沈則儀露出這樣無憂無慮的笑容。

他這幾日覺得自已和沈則儀走近了,卻又好像沒有那麼近。

淡淡的違和感,讓他有些心慌。

尉遲衍沒有立刻上前,叫來楊晨。

“打聽一下,他在同王妃說什麼,不要驚動人。”

楊晨看了一眼,倒抽一口涼氣。

默默地為自已這個屬下點了一炷香。

然後迅速去打聽。

要是動作慢了的話,可能他就需要給自已也上一炷香。

楊晨動作快,回話,“王妃在問獵場的事情,似乎對春獵很感興趣。”

“就這些?”

“就這些。”

尉遲衍頷首,“把那個人調到王妃看不見的地方去。”

楊晨暗暗捏了一把汗。

幸好,只是調職。

“是。”

尉遲衍騎著馬過去,到了馬車邊上,便跳上了馬車,彎腰鑽進去。

“在瞧什麼?”

“兔子。”沈則儀轉過頭看向尉遲衍,“之前聽聞春獵不許大肆殺生,只出一隊,一人只殺一隻。”

“嗯。”

“那會有人抓兔子嗎?”方才那個侍衛說他沒有見過。

尉遲衍:“一般不會,這是在皇兄面前表現的好機會,又有限制,定然會挑兇猛些的獵物。”

“那獵場有多大?會不會有人偷偷爬上來行刺?有小路嗎?這麼大的地方,應該不太好管理。”

尉遲衍以為她是擔心,一一回答。

沈則儀得到了答案,對獵場的有了大致的瞭解。

車馬到了獵場的行宮。

這邊已經搭好了帳篷臺子,稍作休整後,由尉遲胤開今年的第一支箭。

尉遲胤坐在馬背上,一箭射下來四隻鳥。

周圍武將侍衛歡呼叫好。

被叫過來當人質的世家公子們,表情就沒那麼好了。

一箭四隻鳥……

他們可不認為自已會跑得比鳥還快。

老實些吧,活著回去。

佛祖保佑,獵場不要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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