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能說
趙漢延以更為深沉的嘆息結束內心感悟，一轉頭就看見林晞盯著自已。
還眨巴眨巴清澈無邪的眼睛，只不過這神情與他暗如深海的眸子極為不搭。
就好像上一秒西裝革履滿腹深沉的人物突然在下一秒唱起了葫蘆娃。
“你幹嘛一直瞅著我？”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這小子視線好像就沒離開過自已。
難道是自已帥氣進場為他查明真相把他給感動到了，這小子還是個挺感性的人啊。
“因為事情還沒辦完呢，巡獵大人。”林晞微微笑著說。
還有事情？這不都解決完了嗎。
“你還有什麼事？現在趕緊說，我幫你解決了。”趙漢延直言道。
林晞深深看了他一眼，掏出一個極小的回形針狀的物體，淡淡說道。
“漏掉了一個人。”
“殺手在學校找人在我衣服上安了追蹤器，這玩意差點把我整沒了。”
“我來這之前去過一次學校，讓他們查監控找出那個人，並告訴我。”
“他們當然不願意，我說了兩個選擇。一是悄悄告訴我，第二條我沒告訴他們，因為他們一定不會選擇這條。”
“如果他們不把人交給你，你能有什麼辦法？這是規矩。”趙漢延定定瞧著林晞。
“他們也說把人交給我不合規矩，可我是獸啊，沒什麼規矩能束縛我。”
“如果他們不把人給我，我會在學校放一場煙花。以生死威脅，這套方法對人類是無解的。”
“也許那個人也是被拿捏了生死，但他既然活著回到了學校，完全可以選擇尋求幫助。”
“但他選擇了體現人類自私滿懷惡意的解決方式，把我賣了出去。”
“不管他有什麼理由，他的選擇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但我說完選擇後就離開學校了，又去到巡狩司，再又跟著他們來到韓家。”
“事實上，我可以選擇等待更好的時機，避開巡獵，悄無聲息地襲殺。”
“那樣韓餘一家都會死，但我沒那樣做。”
“因為我在等人。”林晞直視著趙漢延的眼睛，似乎是想把他看穿。
“你的意思是你故意弄出大批異獸襲城的陣仗，就是想引起注意？讓人找到你？”
趙漢延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如果他說的是事實，那這小子是真瘋了，竟然拿自已性命開玩笑。
“不然呢？我是準備跑掉的，至少殺個韓餘不需要這麼長時間，拖到這麼多人來。”
“原本我的計劃是殺掉韓餘一家，然後折返學校逼迫他們把人交出來，再殺掉，然後離開柳江。”
“但中途我改變想法了，比起殺人，我更想知道在背後擾亂推動我命運的人是誰。”
趙漢延皺眉不解。
“就算今天你引來了這麼多人，那你怎麼知道誰是你要找的人呢？還有你確定你今天還能活著嗎？”
林晞沉聲回答：“我已經等到了，那人不想讓我死。”
“今天來救場的不就是你嗎？我等的就是你啊，巡獵大人。”
林晞表情玩味地笑著說，還對著趙漢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趙漢延臉一黑，嘴角不住的抽動著，敢情這小子是故意找事等著自已出現給他擦屁股呢。
他置於身側的拳頭不知在何時握緊了。
好氣，我真他瑪德想一拳頭囊死這小子啊......
又一轉眼間，林晞恢復正色，正欲詢問更多問題。
但巡狩司那邊的指示下來了。
巡獵小隊收到通知，將林晞帶到玉京市，等待發落。
“趙巡，我們該走了，先用環控制住它吧，這是流程。”
林晞聞言主動伸出雙手，讓趙漢延將縛靈環安上。
“你也去上京嗎？那咱倆待一起吧，反正路還長，咱倆先聊會。”
在趙漢延把東西安好後，林晞對著他說道。
還不等趙漢延回應，巡獵小隊的人先說話了。
“趙巡需要駐守柳江，由我們押送你前往玉京。”
“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嗎，你們一點誠意都沒有。”
林晞撇撇嘴，搖晃著縛靈環。
“你無權要求什麼。”
“那我就喊人......不，我要喊獸過來。”林晞繼續糾纏，又補充了句。
“我身上的精血會招災的，這環能縛住我的靈力，但鎖不住我的氣息。”
說完他仰頭張開嘴，做出一副要叫出來的樣子。
“你！”
“好了，正好我有事要去彙報，一起去吧。”
趙漢延滿心疑惑，這小子突然跟自已搞這麼親密，還真不習慣。
林晞跟趙漢延坐上同一輛車，他們可不敢空運林晞，會被劫機的。地面相對於空中，更好處理突發情況。
林晞坐上車，用胳膊捅著趙漢延。
“你能告訴一些關於我的事嗎，我知道，你肯定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好久都沒聽過真話了。”林晞漆亮的眼睛裡閃著不易察覺的落寞。
雖然他身份是獸，但也僅有身份是獸。無論是情感、情緒、性格、愛好都與一般人類無異。
從本質上來講，他還是隻個十六歲的孩子啊，只是擁有了短暫的自衛反擊能力而已。
人不人，獸不獸。當不了正常人，現在也成為不了真正的神獸。
趙漢延聽出了他的情緒，嘴巴一陣蠕動，最後卻只說了句：“不能。”
林晞低著頭，嘴裡低聲說著：“學校裡有個女孩，名字叫做青苓。”
“她和我一樣，是個妖獸，這個你是知道的吧。以你的實力，是能看出來的。”
“她替我擋了災，對於這個，你不打算聊些什麼嗎？”
趙漢延瞳孔收縮，內心震動，他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
對於青苓那隻狐獸，上方給他的檔案中只提到過一句。就是放任它待在林晞身邊，無需驅逐，但僅限於這隻狐獸。
其餘的異獸靠近林晞，一概誅殺。
不然在公園它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被韓三拿弓射殺了。
林晞側目望著趙漢延，從他臉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四階九尾妖狐，能夠化為人形。從往昔至今，只有一種情況。”
“它是妖王的直系血親，也就是妖王的親女兒。這種不屬於天賦性的化形，你是能查探出來的。”
林晞偏回頭，低聲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