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站在那裡,與他隔了不短的距離,這段距離對於她來說,不算是遠,可她硬生生走了差不多一分鐘。

她覺得很是好笑。

這個男人每每見到他,都想著把他推開,可現在她想要出去,只能走到他身邊。

顧淮把玩著煙,並未給她半個眼神,他是怎麼想的,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弄的明白。

倒時剛才壓在江然身上的男人,臉色別提多難看。

“是我給的錢太少了?還是你需求量太大了?”

他冷哼一聲,餘光瞟了她一眼,便收回。

這話讓在場的人,驚得瞪大了眼睛,這誰能想到。

江然低著頭,抿嘴不語。

她咬了咬唇,忽然在他身邊蹲下,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雙眼含淚,小聲哀求。

“救我出去,可以嗎?”

顧淮的視線從她的手上向上看,最終落在她的臉上。

深邃的眼睛眯了眯,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女人到是能屈能伸,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現在看來,還是小看了她。

他忽而有點後悔,剛剛應該忍住的。

多讓人欺負一會,說不定會變得更乖。

她電話打不通的那一刻,他有想過,她是不是出事了,可這念頭一閃而過。

這女人,哪怕被他欺負的快要昏死過去,眼底那股倔強一直都在。

她這種人,除非她心甘情願,臣服於你否則沒有人能進到她的心裡。

哪怕他這個萬人迷,也不行。

“救你?”顧淮抬起她的下巴,漫不經心的開口:“你配嗎?”

單膝跪在地上的人,像是預判到他會說出這種話,臉色並無多少起伏。

“我知道我不配,可……可我這副身體,對您來說,還算是有點價值……”

這話已經是她的極限。

“價值?”顧淮笑了笑,笑不達眼底,:“你倒是說說,怎麼個價值法?”

江然聽到這話,臉上閃過一抹屈辱,:“可……可以幫您解藥……”

她知道他的骨子裡是瞧不上她這種人的。

可現在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向他妥協,縱使有不甘心,那也只能藏在心底,不能表露於臉。

聽到她這樣說,顧淮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去衛生間把妝卸掉,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倒胃口。”

這幾句話徹底,讓在場的人,弄清楚了一件事。

她是顧少的人。

隨著洗手間的門被關上,顧淮臉色變了變,他抄起桌子上的紅酒瓶,用力砸在桌面上。

頃刻間,玻璃渣子四散而開。

那些個站在飯桌前的男人,臉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你過來。”

顧淮唇間叼著煙,隨著嘴巴上下晃動,青白的粉末掉落在地。

男人嚇得差一點跪倒在地上。

他忽而想到,顧家當年創辦公司時,他可謂是鞍前馬後,出著最多的力。

他敢拍著胸口說,顧家能有現在的規模,跟他的付出,有相當大的一層關係。

眼前的這個小少爺斷不敢對他怎樣。

“啊……”

顧淮直接抬腳狠狠的踹向他肥膩的肚子。

男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肚子,連連叫疼。

包房內的人此時集體失聲,竟沒有一個人肯出頭替他說話。

江然站在鏡子前,抬眼看著鏡子中的人。

確實醜。

眼妝花的一塌糊塗,口紅更是暈染的滿臉都是,像個小花貓似得。

突然被門外的慘叫聲給嚇了一跳,她豎起耳朵貼在門上聽著。

男人的慘叫聲跟瓶子碎裂的聲音摻雜在一起,這其中顧淮的聲音尤為突出,隔著門,她並不能聽得很清楚。

“顧……顧總,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真的,怕是給我一百個單子,我也不敢啊……”

“啊……”

顧淮用力的踩著地上人的手腕,整個人戾氣橫生。

“不是很會玩嗎?嗯?”

他一腳又一腳的踹在男人的身上,直到地上的男人失了聲,這才停下了動作。

喧鬧聲不知道持續了有多久,直到周圍安靜下來。

廁所的門從裡面被開啟一條縫,江然勾著頭,瞄了一眼。

外面這會哪還有人。

她看到了這一幕,懸著的心,緩了下來。

開啟門,慢慢朝門口走去。

“去做什麼?”

腳剛踏出去,身後便傳來男人冷漠的聲音。

江然懵了一秒,一時站在原地,動都沒動。

“是不是在想怎麼從這裡溜出去?”

她下意識的回:“是……”

她倒是不藏著掖著,看來還是受的教訓少。

“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確定你能出的去嗎?或者說你覺得你能在外面走廊走多遠?”

他的接連問話,她竟無從反駁。

看來是她把事情想的太過於簡單了。

她轉過身,面向身後的男人。

“我,我只是不想待在這裡……”

這句話倒不像是假的。

“過來,”男人漫不經心的說著:“趁我現在還有耐心,你最好聽話。”

她當然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怪他沒走,他的心思在明確不過。

江然啟了啟唇,最終什麼都沒說。

沙發上的男人,支著頭,眼睛半眯著,他的目光在女人的身上,一秒也未抽離過。

她在男人的身邊停下,還未站穩,手腕被男人用力一扯,便倒了下來。

男人卡著她的下巴,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臉上,語氣嘲諷:“為了賺錢,誰都可以摸是吧?江然,到底是我小看了你,賣身賣成你這個樣子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我是被他們迷倒抓過來的,不是自願的。”她白著一張臉,小聲的說:“他們病房裡我的媽媽做威脅,如果不按照他們的指示去做,就……就要她的命。”

她並沒有誇大其詞。

“那你也能隨便叫男人哥哥!你倒是口味重。”

顧淮捏著她的下巴,臉上滿是譏諷之意。

江然緊咬著唇,當時她只是想著怎樣才能活下來,那聲“哥哥,”也是情急之下,叫出來的。

男人的年齡都可以當她爺爺了,想著回想,真是夠噁心的。

可他又怎麼會懂。

她知道自已在他這裡的角色是什麼,床伴,解藥。

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玩物。

“不要生氣了,好嗎?”

江然垂下眼眸,雙臂自然的抱著他的脖子,低頭輕輕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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