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站在門口,低著頭,臉頰兩側的頭髮,散落下,遮蓋著大半張臉。
聽到聲音,沙發上的人停止動作,抬眼就看到穿著黑裙白色襯衣的江然。
漆黑的雙目,從下往上,最後落在她的頭上。
“你這是準備給我行禮?”
背彎的弧度,叫人完全看不見她的臉。
江然雙手攥在一起,沒有抬頭,聲音帶著些許疲憊。
“您這樣認為,也不是不可以。”
顧淮動了動身子,修長的雙腿疊在一起,手裡的打火機轉動著。
“行禮就免了,我還是喜歡你做一些別的……”他的眼眸停在白皙的大腿處,唇角勾了勾:“比如,坐到我的腿上,把昨天我傳授給你的動作,都做一遍,嗯?!”
江然心口一緊,用力咬著下唇,過了幾秒,艱難開口。
“這是在辦公室,萬一,萬一……”
“我都不怕,江然你在怕什麼?”
話音剛落,男人從沙發上站起,地板上的影子,一點一點慢慢將她困住。
顧淮命令道:“抬起頭,看著我。”
眼前的人隨著話落,慢慢抬頭,看著他。
臉上戴著口罩,露在外面的一雙眼,腫得厲害,像是哭過。
難道是昨天弄的太狠了?
下一秒,口罩被扯掉,面前人的臉完完整整的呈現在眼前。
她的左臉是腫的,指印還在,唇角裂開了一道口子,上面還有些許血漬,唇很白,毫無血色可言。
看著可憐至極。
就像是一隻生病沒有管的貓,可以輕易引男人生出憐憫之心。
可他不是一般的男人。
她的這副樣子,倒是激起他的另一面。
想要將她按在身下,欺負她。
這個想法真是變態。
顧淮垂眸看了一會,冷笑一聲。
“怎麼才一夜未見,就弄得如此狼狽,你的傷……”他抬起她的下巴,視線落下在她的受傷的左臉上:“該不會是因為爬了不該爬的床,被打的吧。”
他身上穿著高定禮服,手腕處戴著千萬的手錶,一身矜貴的氣質,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時時刻刻都在侮辱她,嘲笑她。
哪裡還有一點貴公子的風度。
跟街溜子沒什麼兩樣。
可能還不如街溜子,街溜子你預判他能說出什麼樣的話。
眼前的人,披著高貴的人品,說的話讓你無從反駁。
“顧總,說是就是。”江然平靜的看著他的眼睛,平靜的眼底,猶如一灘死水,:“我本就是這樣的人,昨天還得謝謝顧總,謝謝您的錢……”
顧淮沉默了一會,轉而笑出了聲,勾著唇角,話裡帶著別有用心的壞。
“謝就不用了,這樣兩個字,我耳邊每天都要聽上幾百次,聽多了,覺得最虛偽的就是這兩個字。”捏著下巴的拇指微微用力,眼前的的唇張開:“不在我面前裝,對你沒什麼好處。”
江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更沒想到他在聽到這些話,並沒有生氣。
面前的這個人,近在咫尺,可她卻看不透,猜不透。
更無從招架。
“給你的錢用完了嗎?”
這話,不知為什麼聽起來像是另一種邀請。
“錢既然給我,那就不勞顧總費心了,至於怎麼花,在或者花沒花完,都屬於我私私事,無可奉告。”
顧淮蹙眉,這個女人的想法可真是……
卡是他的,卡繫結的手機號也是他的。
昨天晚上,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沒少震動。
扣款訊息一個接一個,卡里的錢,早就空空如也。
正因如此,他才急的招她進辦公室。
一是為了幫她度過難關,二也是幫他度過難關。
各取所求,雙贏的事。
“去裡面等我。”
江然本就忐忑不安,再又聽到他這麼說,下意識雙手護在胸前,問:“你要幹什麼?”
“讓你賺錢。”
顧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骨節分明的手用力拉了拉領帶,樣子懶懶散散,渾身上下,散發出危險訊號。
江然莫名有些害怕,看向眼前人的眼底,滿是抗拒。
“我的錢已經夠花了,不想再賺了……”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整個辦公室,站在辦公室中間的女人,臉色慘白,紅唇緊抿,挺直的背,透露著倔強。
“江然,你現在站在這座城市的最高點,如果想要一直維持現在的狀態,你知道最好的途徑是什麼嗎?”
江然低著頭雙手攥在一起,拇指的指甲緊扣進肉裡。
“我不想知道。”
“不,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可以睡出來想要的生活?為什麼不繼續?”
顧淮說話間,走到酒櫃前,優雅的拿出紅酒,接著又拿出紅酒杯,倒上。
紅色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搖晃著。
“知道這瓶多少錢嗎?”
江然抬頭看了一眼,繼而又低下頭,繼續沉默。
“十萬,正是你賣一次的價格。”
男人修長的身軀靠在桌子上,襯衣鬆鬆垮垮的被他拉來半截,手中的杯子,猶如藝術品,被他欣賞著。
“如果你聽話點,這瓶酒終將會是你的手中物。”
話落,男人拿起旁邊的杯子,在她面前停下。
“喝了它。”
江然閉了閉眼,遲疑了幾秒,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放心,不會虧待你的,只要你聽話,隨叫隨到,我會給你想要是任何一切,錢,房子,車子,任你選。”顧淮靠在她的耳邊,低聲哄騙。
“快別說了。”
“砰。”
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玻璃窗上,男人一把抱起眼前的女人,轉頭進了小房間,房門被關上。
“知道該怎麼做嗎?”
江然別過頭,不說話。
“看在你受傷的情況下,這一次換我伺候你。”
男人咬著她的耳垂,時而咬,而是吻。
她感覺一股酥麻感從尾骨慢慢上升,讓人愉悅。
腦袋一片空白,身體完全不受控。
顧淮抓著她的手腕,高舉過頭頂,眼神從上到下,停止紅唇,唇角那塊血跡,刺進他的眼底。
“唔……”
吻重重的落下,連帶著口腔中的氣息,一併被奪走。
江然快要呼吸不上來,她用力推了推上方人的胸膛,嗚咽抗議著。
顧淮驀然抬起頭,喘著粗氣。
“這就受不了了,還沒開始呢。”
江然貪婪的呼吸著,還沒等她緩過來,男人高大的身軀,牢牢將她困住,後腦勺被禁錮。
身下的人不再掙扎,不再反抗,被迫承受著男人的吻。
這時,外面的敲門聲響起。
“顧,顧總……”
門外的聲音帶著焦急。
江然聽到聲音,用力拍了拍男人的後背,低聲:“顧……顧總,快停下,外面有人找。”
她有些害怕,聲音帶著顫音。
顧淮眼尾發紅,聲音暗啞,:“讓他敲,你放心,沒有我的吩咐,沒人敢進來。”
現在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跟她沉淪。
天大的事情,都無法阻止他。
話落,男人低頭吻著,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顧……顧總,您在裡面嗎?’”
像是真的有急事。
敲門聲,說話聲,從門縫中傳來,她無法裝作聽不懂,更無法忽略。
“疼……”
江然眼眶紅紅的,眼神哀怨的看著他。
唇被他咬破,口腔內滿是血腥味。
“專心一點,”
專心?
她做不到。
“顧總,老太太已經到樓下了。”
聽到這話,上方的人停止動作,抬頭看向門的位置。
“下去拖住她,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她進我的辦公室。”
顧淮的怒吼聲,驚的懷裡的人抖了一下。
“看來,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天旋地轉間,男人抱起女人,來到落地窗前。
“不要。”
顧淮在她的耳邊笑著說:“為什麼不要,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
江然身子貼著玻璃,害怕的雙手,整個貼在玻璃上,想要去抓住什麼,可什麼也抓不到。
她有恐高症,這無疑不是對她的懲罰。
身後的人,做著想著的一切,完全沒有考慮到她。
女人的低低的哭聲,在整個房間裡響著。
“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玻璃窗前,十指緊扣。
“我混蛋?”男人瞧著女人媚態橫生的一張臉,沙啞著嗓子問:“你倒是說說,我哪裡混蛋了,嗯!?”
江然屈辱的咬著唇,瞪著他。
他情難自愈的低頭想要吻一吻眼前的人,被她偏頭躲開。
“躲什麼嗎?”
顧淮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兩個人對視著。
江然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崩發,淚水不受控的滴落。
梨花帶雨。
顧淮突然想到一個詞。
她根本不知道這個時候她有多迷人。
男人不管不顧的吻了上去,淚水的鹹味,充斥在整個口腔。
不知過了有多久,這場戰役隨著外的敲門聲,落下。
江然抱著眼前的男人,平息著。
“這會倒是挺乖的。”
聽到話,懷中的人突然用力將他推開,用力過猛,一時腿軟差一點摔倒在地,好在身後是玻璃。
“先在這裡待著,不要出去。”
江然抬眼看著眼前的人,衣冠楚楚,身上的衣服除了有褶皺,完好無損的穿在身上。
腦中突然蹦出一個詞。
衣冠禽獸。
房門被關上。
剛想去撿地上的衣服,就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響。
“啪。”
顧淮舌尖頂了頂腮幫,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