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剛才還挺直的背,此刻彎了下去。
她低垂著頭,如鴕鳥般,哪還有前兩天的傲氣。
“那,那顧總說多少錢,合適……”
就這幾個字,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問出來的,但凡有一點辦法,她絕對不會這樣做賤自已。
送上門,都沒有人要……
顧淮收起臉上的笑,嚴肅的問她:“是什麼事情,讓你做出這個決定的?”
如果不是遇到了過不了的坎,她絕不會妥協的。
能讓她低頭,主動,那想必不是小事。
“這重要嗎?”
顧淮盯著她的眼睛,勾了勾唇角,:“你不說,我怎麼給錢?”
他話裡的意思再明確不過。
江然抿著唇,沉默著。
顧淮笑了:“怎麼?是不好意思說?還是不好意開口問我要錢?”
她直起背,紅著眼眶,聲音哽咽:“你的意思,是願意幫我?”
“不,你理解錯了,”顧淮的手在她唇上揉了一把:“不是幫你,是你自已拿身體來換,至於你的價值是多少,那就要看你的行動力了。”
行動力?
她已經爬了上來,吻也吻了,摸了摸了,難道不滿意?
可她會的也只有這些。
對於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她也是剛接觸。
如果知道會被嫌棄,在來之前,她一定會做好功課的。
江然捏了捏口袋裡的手機。
“顧,顧總,”江然鼓起豁出去的勇氣,詢問:“介意我看手機嗎?”
看手機?
這女人又想搞什麼?
見他不說話,江然繼續試探性的問:“行動力,我……是不太行,可我學習能力強,也快,當初在學校時,老師給的題,我只要認真看過一遍,就能刻在腦子裡……”
她這是在說什麼?
顧淮扯了扯唇角,沒有接話。
“顧總,您不說話,是不是代表同意了?”
她技不如人,也不能現學現賣了……
顧淮這才理解她話裡的意思,眼眸眯了眯,饒有興致的問:“同意什麼?”
“同意……同意我現場學……學習。”
她咬著唇,剛好車窗外一盞燈打了進來,將女人嬌羞的臉照了個清楚。
那臉紅得跟喝多了一樣。
“學習?江然,你想學什麼?”他明知故問。
江然心一恆,帶著豁出去的決心,:“學習怎麼伺候你,用什麼技巧讓你開心……”
顧淮楞了一下。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為了錢,什麼都敢說。
更敢做!
真軸!
不過他還是喜歡這種事情上,做主導。
“你這麼笨,還是不要學了。”
“顧……”
話還沒說完,他的吻便碾壓了上來,男人的手掌死死按著她的後腦勺,使她動彈不得。
口腔中帶著酒的清香,還有他獨有的味道,很上頭。
男人吻了一會便鬆開了她。
雙手放在腰間,額頭相抵,鼻腔中噴灑出來的熱氣,打在彼此的臉上。
江然看著眼前放大的五官,睫毛快速煽動著。
男人大手來到脖間,輕輕撫摸著。
“還需要學習嗎?”
江然眼神閃躲,臉頰一陣陣的發燙,憋了幾秒,吐出一個字:“學……”
“學。\"顧淮嗤笑:“看來是我這個老師不稱職,前面做了那麼多次,竟讓你什麼都沒學會,是我的錯,今天就讓你把所有的……都溫習一遍……”
他的話剛說完,吻就已經貼了上來。
腦袋翁翁的,身體本能的跟他抱在一起,軟的跟沒有骨頭一樣。
這不對,這種感覺不是她該有的。
為什麼會這樣?
“唔……疼。”
唇瓣傳來刺痛。
“專心點。”
男人喘著粗氣,聲音沙沙啞啞,接下來,她根本沒有時間想東想西。
雙手緊抓著男人肩膀上的衣服,雙眼緊閉,完全沉醉其中。
“學會了嗎?”
顧淮抱著她的,一雙眼緊盯著她的臉,觀察著她臉上所有的變化。
江然轉過頭,牙齒用力咬著唇,臉上紅暈一片。
她不想回答,更不想說話。
完全說不出話……
“學,會了嗎?”
男人忽然單手將女人的雙手牽制放在身後,懲罰的吻著不肯說話的唇。
江然不舒服的掙扎了一下,很快便做出了回應。
車外。
站在遠處的兩個人,如守夜人,手中不約而同的拿著煙,時不時對看一眼。
司機一臉歉意,這個人雖算不上什麼大客戶,但好歹算是顧總的朋友。
他自然是沒有辦法在這種事情上說老闆什麼。
車身很重,很穩。
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太大,車子這半小時動得有些頻繁。
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的車沒了動靜。
車門被開啟,女人從車上下來。
“這裡十萬,你的報酬,記住今天我教你的動作,滾吧。”
江然蹲下身,撿起地上的卡。
卡片被她牢牢攥在掌心,淚水頃刻而下。
“轟。”的一聲,車子快速消失在眼前。
剛剛還親密無間的兩個人,此刻就像是仇人那般。
這邊。
車內的氣壓極低,外面是酷熱難耐的熱,而車內則是寒冬深潭,刺得人喘不上氣。
司機偷偷瞄了一眼後視鏡,下意識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顧淮沉著一張臉,眉宇間是散不開的戾氣,身上的襯衣,滿是褶皺,手中攥著領帶。
“你先回去吧,明天到我辦公室,記得把合同拿上。”
冷冰冰的語氣,從後排傳到前排。
車子在裡邊停下,男人手臂上搭著外套,目視著眼前的車遠去。
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這洋學,算是白上了,脾氣是一點都沒變。”
顧淮回到家,他的公寓位於本市最豪華的小區,房子在頂樓。
浴室的水,順著男人精壯的背,健碩的大腿,一點一點流進下水道。
酒意上頭,並沒有讓他感覺到瞌睡,反而腦子異常活躍,剛剛女人在車上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重複播放。
一遍又一遍。
“為什麼來找我?真的只是為了錢?”
“是,不然顧總以為是什麼?像我這種人,怎麼敢對您起歪心思。”
“是嗎?如果我沒有錢,是不是你就會去找其他的男人,跟其他的男人做。”
“是。”
女人沒有絲毫的猶豫,眼神堅定,不像是在騙人。
她還真是目的明確。
“該死!”
顧淮靠在冰涼刺骨的牆面上,手背處有鮮紅的液體向外冒。
血順著水,流過小腿淌在地上。
醫院外。
江然站在住院部樓下,低頭檢查著身上的衣服。
下一秒,她從口袋,拿出一粒藥,扔進口中,乾嚥了下去。
苦澀的味道,讓她覺得,眼前的生活還好,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的苦。
她捏了捏手中的卡片,看,還是有人願意買單的。
江然進到醫院,先去一趟一樓的衛生間。
從鏡子中這才發現,脖子上,胸口,滿是吻痕。
他還真是狠,前幾天的痕跡還未下去,加上新種的,慘不忍睹,不忍直視。
心中暗想,幸好先來衛生間,要不然跟江川解釋不清了。
她身上穿得是白色襯衣,領口的扣子被她全部扣上,長髮被她撩撥至前面。
對著鏡子檢查一番,這才走了出去。
“啪。”
這一記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臉上,瞬間口腔間滿是血腥味。
“你去哪了,你這個死丫頭,你媽這是怎麼回事?嗯?我可是聽你弟弟說了,是你,是你突然裝上去,才導致她被刀割傷,我要報警,要讓警察把你這個不孝子給抓起來。”
江然偏著頭,手下意識的擋在臉上。
“爸,這件事情跟姐姐沒有關係,是媽她自已……”
男人一拳打在江川的胸口,怒斥:“你閉嘴,怎麼跟她沒有關係,殺人兇手就是她,剛剛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忘了?”
江川向後退了幾步,高大的身體靠在牆上,試探解釋。
“姐姐是撞了媽媽,可刀是她自已放在脖子上的。”
“你閉嘴。”男人用手指著江然,眉眼下的那雙眼睛,滿是怒氣:“錢呢,帶錢了嗎?”
錢?
他的眼裡只有錢!
江然的心猛的一疼,像是被拳頭給攥住。
“沒有錢。”
這三個字,帶著絕望,在空蕩的醫院走廊迴盪著。
男人一把扯住她的頭髮,用力一摔。
“啊……”
女人發出慘烈的叫聲。
她眼前一陣發黑,整個身體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腦海中播放著塵封已久的記憶。
“死丫頭,賠錢貨,為什麼你是個女孩,你知道因為你,媽媽爸爸被多少人看不起嗎?”
“當初算命的可說了,這一胎如果是個男孩,可以保江家飛黃騰達,如果是你女孩,那江家的子孫將永遠別想有出頭之日。”
“你怎麼不去死,你死了,江家才有出路。”
“要不你奶奶,在你出生的時候,將你抱走,你早就不在這世間了。”
“那個死老太婆,真是多管閒事,好在她沒有什麼好下場,早早就死了。”
“她死了,你為什麼不跟著去,真是晦氣。”
一字一句在腦中揮之不去。
不知道是身體疼還是心理疼,江然擰著眉,眼淚不受控的流著。
“你這是在做什麼?這裡可是醫院,不是你撒潑的地方。”
“江然,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