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就答應吧。”
江川也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出。
來之前說好的,只是嚇唬一下姐姐,可這刀是真的,這不是鬧著玩的。
江川此刻是有些怕的,萬一真的割傷脖子,是真的要出人命的。
江然閉了閉眼,早知道是這樣,她真的應該聽顧淮的話。
跟了他。
錢就那麼重要嗎?
為了錢,真的連親生女兒都可以賣?
江然有時候在想,到底是誰是這個家的“媽。”
他們是生了她,可從初中以後,他們就沒有在給過她一分錢,生活用品需要用的錢,都是她上山撿藥材得來的,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鄰居家孩子給的。
自高中以後,她就開始給家裡錢,這麼多年以來,她已經記不清,給他們補貼了多少,可能他們也不清楚。
每當她試圖反抗,他們總是會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與藉口,逼使她妥協。
“姐,你在想什麼,你快跟媽服個軟,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江川今年有十九了,個頭比她還要高出一個頭還多。
江然瞥了一眼胳膊,下一秒,用力甩開江川的手。
“你應該勸她,跟我說沒用,刀又不在我的脖子上。”
聽到她說的話,劉燕氣的喘著氣,辱罵。
“大家都聽聽,這就是我的好女兒,你們給評評理,誰家的女兒跟她一樣冷血,見死不救,我是她媽,我讓她回去訂婚是為了她好,她到好,覺得是在害她。”
“我怎麼這麼命苦,十月懷胎,受盡苦楚,沒想到,沒想到啊,竟生出這麼個沒良心的。”
劉燕哭著喊著,不知道還真的以為她受了什麼天大委屈。
下一秒。
耳邊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一些路過的大爺大媽,加入了進來。
“年輕人,要聽媽媽的話,他們吃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
“是啊,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媽媽不會害你的。”
“哎,現在的年輕人,就知道玩,哪裡會明白做父母的難處。”
“是啊。”
這些話,刺進她的耳朵,同樣刺著她的心。
江然無力的站在那,如罪人一般。
突然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推了她一把,這一推不要緊,可身子結結實實的撞上了站在不遠處的劉燕。
脖子上的刀子,就這樣劃開了一道口子。
人群中發出刺的尖叫聲。
“啊……殺人了。”
有液體滴在她的胳膊上。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血。
趙燕早已昏倒在地,脖子上的傷口,還在往外冒。
江川被嚇得,呆在原地,動都不敢動一下。
人群中,有打急救電話的,有打110的,亂成一片。
江然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人,臉上是平靜的,腦海中甚至閃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一起死吧。
死了,就不會再有煩惱,就不會再被威脅。
下一秒,江然開啟揹包,冷靜的從裡面拿住毛巾,紙。
這還是早上她從酒店帶出來的,想的是可以拿回家去用,沒成想,到是用在這個地方了。
她蹲下身,將毛巾按壓在脖子上,防止血液向外流。
救護車來得很快,發生事情到現在,她腦子像是停止了思考。
一片空白。
到了醫院,人被立刻推進去了手術室。
紅燈亮起。
江然靠在牆上,眼神麻木的看著地面。
“患者出血一千毫升,傷得位置比較危險,只是病危通知書,你們誰籤一下。”
她的腦子嗡嗡的,根本沒辦法思考。
“我來吧。”
江川顫抖著手,接過紙跟筆, 簽上了名字。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就不應該答應媽媽過來。
懊惱也沒有用。
“姐,你說咱媽會沒事的,對嗎?”
江然偏過頭看著他,虛弱的說:“會沒事的……”
忽然,他們之間的談話被打斷。
“你們誰去交一下錢。”
“我去。”
“快點,手術室等著用藥呢。”
看著護士離去的背影,江然攥著手,長長的指甲陷進肉裡,發出刺疼。
她哪裡還有錢,除去出租房裡放著的十萬塊錢,現在的她可以說是身無分文。
想到這裡,她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兩聲後很快被接起,懸著的心,慢慢被放了下來。
她跑到大門口接電話。
“喂,小雨。”
那邊先是沉默了幾秒,後才說話,:“ 我飯都做好了,等你半天了,你怎麼還沒回來。”
聽到這話,她再也繃不住眼淚從眼眶中掉落。
她看著黑漆漆的天空,剛準備說話,就聽見小雨的哭聲。
“江然,對,對不起。”
江然心頭一緊,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慌的不行。
這一刻,她的心被電話那頭牽動著:“你別哭,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她突然想到上一次會所的事,難道!
“是不是他們又找到你了?你快告訴我……”
她焦急不已。
“不,不是。”
她長舒一口氣,沒事就好。
“可,”小雨坐著在沙發上,臉色慘白,哽咽著說:“你房間的錢,被,被人拿走了……”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驟然拔高,聲音帶著顫音:“被人拿走?什麼意思?”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說話:“昨,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一起玩的朋友把我送回來的……”
“然後呢?”
“他們把我送回來後,並沒離開走,而,而是把房子翻了一遍,除去那十萬塊錢,房子裡的電腦也被搬走了……”
“報警了沒?”
“報了,可,可警察說他們是有預謀的,監控裡都帶著口罩,手套,不太好找到……”
聽到這話,江然身子一軟,差一點摔倒。
她扶住旁邊的牆,閉著眼,無力的問。
“那不是你你朋友嗎?怎麼會難找?”
那邊沉默著,良久,傳來抽抽搭搭的哭聲.
“我是昨天晚上才認識的,江,江然,對不起,對不起……”
江然直接掛掉電話,仰頭看著天空,真是奇怪了,一顆星星都沒有。
這時,江川跑著走到她面前,眼眶猩紅。
“姐,怎麼辦,剛剛醫生下病危通知書了……”
這麼嚴重?
她愣了一下,對上江川的眼睛,問他:“你帶錢了嗎?”
聽到江然的問話,江川錯開她的眼,低著頭,小聲說:“沒有。”
江然扯著他的衣領,嘶吼著:“怎麼會沒有,我不是剛剛往家裡打了五十多萬嗎?錢呢?”
“錢……”江川欲言又止,沉默了一秒,才說:“被爸拿去賭了……”
“所以,所有,都沒了?”
江然不敢相信的問著。
眼前的人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怪不得,從老家跑過來,急著叫她回去相親,原因在這裡。
江然頹廢的垂下手臂,這是要逼死她的節奏。
忽然,腦海中想起早上顧淮說過的話。
“我這個人,除了有錢,還是有錢。”
他。
現在能幫她的只有他了。
她沒有猶豫,拿起電話,可忽然想起她把他的聯絡方式給刪了。
這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