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又再見
沈清月拉開窗簾,開窗通風,把屋子裡的餿臭味散出去。
然後又找了幾個空著的編織袋,把這一地的殘羹剩飯、垃圾收拾進去。
垃圾裝了好幾袋,堆在家裡太擠,沈清月就一袋一袋扛出去外面的垃圾房丟。
身上的肥肉讓她動作都沒那麼靈活了,只是到垃圾房丟了幾趟垃圾,她額頭就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丟完垃圾,沈清月一刻也沒歇著。
拿出從牆角翻出來的絲瓜絡,裹上洗衣粉泡的水,奮力擦著自家的水磨石地板,想把地上黑色的頑固油汙刷掉。
剛放下絲瓜絡,她又拿起了抹布,反反覆覆在地上擦了好幾遍,那地板都快讓她擦到要發光了,她才捨得放下手裡的抹布。
沈清月忙活到半夜,這個家裡裡外外總算是乾淨了。
到院裡把手洗的床單被罩、衣服、窗簾曬好,沈清月累得直不起腰,連飯都懶得吃了。
癱在沙發上嘆了口氣,她這是造了什麼孽?
前世她工作忙,家務都由保姆代勞,現在頂著這肥胖的身子還得幹這麼多活。
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想躺在沙發上歇會兒吧,身上那股酸臭的汗味又讓她想吐,看看鏡子裡那副邋遢的鬼德行,她當場裂開。
拖著疲憊的身子,到衛生間打了涼水準備洗個澡。
脫了衣服一看,原主身上黑泥遍佈,早就看不出面板本來的顏色了。沈清月硬是拿搓澡巾搓了三、四遍才上了肥皂。
她頭一次覺得洗個澡是那麼累人的事。
洗頭的時候,沈清月擠了兩袋子洗頭膏原主的腦袋楞是沒有一點泡沫。
沈清月頓時慶幸自已當時想起原主那油成一縷一縷的頭髮,買洗頭膏的時候沒敢省錢,硬著頭皮多買了點。
洗完擦乾淨身上的水,沈清月披上塊大毛巾到臥室裡找換洗的衣服。
剛開啟衣櫃,沈清月就嫌棄的皺起了眉。
原主那些衣服又土又俗,實在讓人沒眼看。
顏色就不說了,衣服的版型也是十分極端。
這些衣服有的寬寬大大,把她原本就魁梧的身形顯得更加壯實,有的又勒得人喘不上氣,把身上的肥肉展示的一覽無餘。
沈清月實在困得厲害,也不管什麼審美了,找了條寬鬆的裙子套在身上當睡衣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沈清月強撐著睏意從床上爬起來。
一開門,她嚇得抖了一激靈。
門外站了四、五個警察,不少大院的人都擠在走廊上圍觀。
那帶頭的警察掏出個工作證:“你是沈清月?我們是懷安縣派出所的,有人舉報你殺人拋屍,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沈清月聽得一臉懵:“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帶頭那警察看她是個其貌不揚的胖子,對她沒什麼耐心:“別裝傻,現在認罪還能算你自首。”
“這罪我不認。”
沈清月努力搜尋著記憶,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誣告她。
難道是那個一直想跟她離婚的便宜丈夫?
那他也是夠陰損的!
為首的男警察一聽她不肯認罪,使了個眼色,後面的兩個警察立馬過來把她控制住。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走,帶她過去看看。我手底下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沈清月被兩個警察鉗制著往外走,周圍人都在指指點點,隱隱還能聽到幾句唾罵聲,就差沒衝她丟爛番茄、臭雞蛋了。
沈清月無奈,她還真是穿成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到了垃圾場,空地上就放著她昨晚上丟進去的幾袋垃圾,垃圾周圍還拉起了警戒線。
很明顯,那就是她的罪證。
沈清月哭笑不得:“這是我家收拾出來的垃圾。”
那幾個警察竊竊私語。
因為嫌那東西臭加上報警那個人描述得好像確有其事,他們就沒翻過那袋垃圾。
裡面是什麼,他們還真說不準。
這時候有人站了出來:“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昨晚我親眼看到她大晚上提著這幾大袋子東西出來丟。”
“尋常人家誰家能收出來那麼多垃圾?就算是有那麼多垃圾,那也犯不著大半夜來丟,這人絕對有問題!”
“而且她還半夜三更擦地板,還擦了五六遍!肯定是為了掩蓋自已犯罪的證據!”
“警察同志,這女的平時在大院裡就道德敗壞,別信她!”
帶頭那個警察也開始覺得她可疑:“證據都擺在你面前了,還要狡辯?”
沈清月看了一眼那邊燙了捲髮,一身的確良花裙子的女人,一下想起了這人是誰。
這人是張副營長的媳婦薛桂梅。
原主以前騷擾過她老公,還罵過她老女人,難怪她就是看她丟了幾袋垃圾就要舉報她殺人。
沈清月對這個女人也沒什麼好感,她不想解釋,直接往垃圾袋一指。
“那幾袋東西都是垃圾,不信的,儘管自已去翻。”
薛桂梅瞪著她:“你怎麼不去翻?”
沈清月一臉無所謂:“行啊,你讓警察同志把我放開,我親自翻給你看。”
薛桂梅警惕心立馬就起來了:“警察同志按好她,千萬別讓她跑了。我來翻。”
薛桂梅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只要翻完證實了沈清月的罪名,以後就再也不用在大院看見她了。
狠了狠心,捏緊鼻子去翻那幾袋子垃圾,可手剛摸到發黴的餿飯餿菜上,她就噁心得一陣乾嘔。
看了眼沈清月,她又硬著頭皮接著翻。
最後什麼都沒翻到,還親手洗清了沈清月的罪名,薛桂梅當場就氣得哇的一聲哭了。
警察站在旁邊看著薛桂梅翻了一遍,確實什麼都沒有,又把薛桂梅叫到一邊教育了一頓。
“這位女同志,你怎麼能沒搞清楚事情就瞎報警呢?你這是影響人民警察工作。你這行為要是往嚴重了說,那就是報假警,要坐牢的。”
“這次就算了,把這邊的垃圾收拾了,下不為例。”
薛桂梅收著垃圾,委屈得眼淚直掉。
沈清月看沒有自已的事了,就回了家。
開啟家門那一瞬,沙發上的秦驍陽下意識側過身朝她看了過來。
先前因為背了原主的鍋沈清月自知理虧,沒怎麼認真看過他。
而如今細細打量一下,便覺得這男人完全長在她了審美上。
他一頭利落的短髮,濃眉大眼,長相硬朗,清晨的陽光照在他臉上,更顯得他稜角分明,像是尊完美無暇的雕塑。
那比例極好的寬肩窄腰,藏在衣服下極具力量感的肌肉,一身普普通通的綠軍裝也讓他穿得氣宇軒昂。
沈清月客套的問了句:“回來了?”
男人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對她的厭惡溢於言表。
沈清月也來氣了,剛進門就打了個招呼,你至於嫌棄成那樣?
兩人都不願意說話,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阿嚏。”
沈清月一個噴嚏打破了空氣中的死寂。
秦驍陽手裡的檔案被他隨意丟在桌上,他進屋拿了支體溫計遞到沈清月面前:“量量體溫。”
他聲音冷冽,像是面前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沈清月接溫度計時候,不經意間掃到了桌上的檔案,那紙上最上面一行寫的是離婚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