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拿著聘禮去江家
因為已經和親家約好時間，第二天一早慕音就頂著腫脹的臉怯生生挑著擔子跟在慕大娘身後。
慕音伸手在臉上輕輕一碰，疼得是齜牙咧嘴，真是太丟人了，誰家相親會頂著一張豬頭。
母女倆走了好大一會兒才看到山坳裡一家正冒著寥寥炊煙的低矮平房。
看得出這家的日子也是窮得叮叮噹噹。
“前邊就是江家了，我可告訴你不管怎麼樣，待會兒你可別落我的臉，給我放機靈點。”
慕音想著自已現在這個樣子能被人相中才怪，自然不會拂了孃親的面子，連忙點頭稱是。
慕大娘知道自已女兒的臭脾氣，前段時間心心念念要娶張家小子，要不是那家彩禮太高，慕大娘也是能成全慕音的。
可是自已家中五個女兒，老大慕東已經三十幾歲還沒有娶親，若是自已拿出那麼多錢給小女兒娶了親，怕是會家宅不寧，所以慕大娘才狠了心拒絕慕音，還讓她傷心許久。
好在江家要得彩禮不多，也算是對另外幾個女兒有個交代，等過了秋將地裡的莊稼買了，也該考慮考慮另外幾個女兒的親事。
慕大娘一邊走，一邊打算著之後的事情。
江家大女婿吳非正在屋前翻地，遠遠看著慕家母女擔著擔子往自家方向而來，想到早上江母的叮囑，連忙放下手裡的鋤頭回屋喊人。
“娘，慕家來人了。”
江家大女婿生得矮矮胖胖，一張嘴就是大嗓門，他這一喊，屋裡圍坐正在交談的幾人也走到屋外。
“老大家的，你看清了嗎？是慕家嗎？”
江母年近五十，長期的勞作令她面板黝黑，臉上爬滿歲月的皺紋，一雙小眼裡面滿是精明和算計，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看清楚了，就是慕家大嬸和她女兒。”
吳非早就知道丈母孃要將小弟江來嫁到慕家去。
想到家裡的小弟江來，他眼底隱隱有些厭惡。
好在他馬上就要出嫁了，家裡少了一張嘴吃飯，他和孩子就能多吃一口。
幾人還在說話，慕音和她娘已經到了屋前。
“江家大姐，在家嗎？”
慕大娘提高聲音喊了一嗓子，屋裡的江母應該回聲應道。
“哎呀，慕家妹妹你來啦。”邊說邊抬腳往外走。
慕音擔著糧食走在身後，看著江家院牆外搖搖欲墜的石頭和半腐爛的大門，想著“江家和慕家可真是門當戶對，都窮得響叮噹。”
想到自已擔子裡的糧食和肉，真是心痛。
江家人口比慕家還多，三個女兒，四個兒子，三個女兒已經娶夫，還各自生了兒女，除了已經出嫁的二哥江雨和五哥江樹，算上沒出嫁的老六江草和老七江來，江家一共15口人。
慕音看著院子裡黑壓壓的一群人和五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只覺得昨天被慕風揍得腫脹的臉疼得更厲害。
慕音看著江家人，江家人也打量著慕音。
慕音在村裡是出了名的混不吝，是以她滿臉青紫出現，大家也見怪不怪。
反倒是慕音被這麼多人注視著難免有些不自在，默默將頭垂了下去。
慕大娘注意到眾人的目光在慕音身上打轉，雖然知道自已女兒的名聲不好，可是也看不慣別人用嫌棄的眼神看著她。
“哎呀，這孩子幹事毛手毛腳，這不昨天在地裡幹活時不小心摔成這副模樣，哎呀，真是丟人。”
慕大娘說著還用手狠狠地點了一下慕音的頭，推得慕音一踉蹌。
哪有人會在地裡摔成這樣，眾人心照不宣，可臉上卻連連稱是。
江母熱情的拉著慕大娘的手往堂屋裡走，慕音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江家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往慕音擔子裡瞧，不知道那冒著尖的擔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盤算著怎麼將那些東西弄到自已屋裡。
慕音對那些算計的目光渾然不覺，低垂著腦袋站在慕大娘身後。
因為皓月國是女尊國，所以家裡的事情都是女人做主，江家人又多，慕音光是聽著屋裡七嘴八舌的吵鬧聲已經吵得她頭疼。
“慕家妹子，我家小兒不是我自誇，洗衣做飯是樣樣拿得出手，要不是看在你家小女兒精明能幹，你又是難得的好心性，我才捨不得讓來兒這麼早就出嫁。”
江母坐在上堂侃侃侃而談，滿臉褶子隨著她的大笑微微顫動。
“江大姐你放心，我家這混妮別的不行，但是一顆心是好得不得了，以後肯定是個疼夫婿的好妻主。”
慕大娘說得滿臉自豪，倒是屋裡的這些人聽她這麼說都不約而同看向滿臉青紫的慕音，眼角直抽抽。
慕音滿頭黑線，伸出手在扯了扯孃親的衣角。
“那是，那是。”
江母依舊笑得開懷，看上去倒是十分認同慕母的話。
“既然婚期已經定了，那咱們就是一家人，就讓兩個孩子互相見見。”
慕大娘搓了搓手，提議道。
誰知剛才還笑語晏晏的江母江秀蘭，臉上的笑意一瞬間便消失殆盡。
慕音甚至注意到屋裡的氣氛都變的凝固。
慕大娘自然也注意到，正準備發問，卻被江秀蘭搶先一步回答。
“親家，不是我不願意孩子們在婚前見面，只是現在都講究個禮儀，除了那些私相授受的不懂事後生，哪有剛定親就見面的。”
江秀蘭邊說邊觀察慕家母女的臉色。
慕音混不在意的撇撇嘴，只不過垂著頭站在一旁裝乖巧沒讓他們看見。
江秀蘭這麼一說，慕大娘剛才還掛在臉上的笑意也是陡然一僵。
江家和慕家祖祖輩輩都在牛頭村的黃土地裡摸爬滾打，江秀蘭這句話說得簡直是莫名其妙，莫不是她家孩子有什麼隱疾。
慕桂香仔細回想，竟然想不起江家的小兒子究竟長的什麼模樣。
慕桂香環視屋內，見江家眾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瞧著自已帶來的聘禮，見她眼光掃過，各自目光都心虛的轉開。
“我說江大姐，城裡人那套私相授受我是瞧不上的，咱們都是地裡刨食的，什麼禮儀那些的又填不飽肚子，我只是想給音兒找個知冷知熱的人，你若是堅持不讓你家小子出來，那咱們這事兒也就別談了。”
慕桂香說著就要伸手去拿那擔糧食，屋裡好些人都下意識都伸手去攔。
江秀蘭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慕音站在一旁看著屋裡的這場鬧劇，心裡暗暗猜測這江家的小子不會是出什麼意外沒了吧，這江家人是想貪圖她家的彩禮，然後來個死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