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懲罰
太陽走後還好有月亮頂上，要不然慕音一個人走在黑漆漆的溪邊，還是有些膽顫。
慕音沿著溪流往上，總算是看到一處深潭，反正今晚回不去，乾脆就在這裡隨便洗洗，反正這身的臭味她是忍不得了。
她先往水裡丟了幾顆石子，謹防水裡有蛇，過了一會兒，才摸到潭水邊脫衣下水。
她不知水深水淺，只能在潭水邊將就著水洗。
原身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洗澡了，身上的泥垢是搓了一層又一層。
“要是有沐浴露和洗髮水就好了，這麼幹搓能洗乾淨嗎？”
現在的慕音無比懷念現代生活的簡便。
慕家這麼窮肯定也買不起古代的洗護用品，想想就心累。
慕音清洗著打結的長髮，心裡卻想著要怎麼掙錢才能改善現在的生活，她可不願意過這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
腦海中正想著掙錢的點子，“哐哐哐”幾聲，好幾樣東西從天上而降，差點砸著她頭。
“誰？”
慕音警惕的望向四周，伸手去拿溪邊的衣服，結果卻看到幾個包裝樣式十分熟悉的東西從水裡浮了起來。
這白色瓶子怎麼越看越眼熟？
慕音試探著伸手向前，很熟悉的手感。
這是沐浴露，洗髮水？
慕音藉著月色看清上面的字，差點激動得大叫。
開啟瓶蓋一聞，這是自已常用的那個牌子。
“我就說天無絕人之路。”慕音興奮得在水面不停拍打。
慕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東西會憑空出現，但是心裡已經有了猜想。
她緊閉雙眼，開始想象各種生活用品，可等得她在水裡泡得都快涼了都沒有反應。
哎，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心，先洗澡洗頭，後面的事情再說吧。現在她已經有了發財大計，眼前的困境都只是暫時。
之前的衣服已經髒得不能再穿，慕音只留下一件中衣裹身，其餘的衣服都一股腦洗了個乾淨。
還好之前出門的時候身上帶了火摺子，慕音撿了些枯枝敗葉攏在一起生了堆火開始烤衣裳。
慕家窮，衣服都是粗麻布，她搭了個簡易的架子，雙腿屈膝抱坐在火堆旁愣神。
回想今日，她總覺得有種做夢般的迷離。
慕音正神遊天外，卻聽到一陣微弱的抽泣聲。
“誰？”
慕音大喝一聲！
這大半夜的傳來哭聲，聽著可不像什麼好事。
建國以後，動物不許成精，可自已現在是在建國前。
慕音拾起地上的樹枝護在身前，眼睛不停掃視著周圍。
這地方不會有什麼野生動物吧。
慕音一聲大喝，剛才的抽泣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慕音屏氣凝神，只能聽到幾聲鳥叫蟲鳴。
是錯覺？
慕音站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動靜，她伸手一摸衣服差不多已經乾透，便立刻穿上衣服熄滅火堆，將自已的東西一股腦抱在懷中逃一般的離開溪邊。
等到慕音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幕中的時候，一個瘦弱的男人從灌木叢中慢慢爬了出來。
他一身破爛髒汙，臉上竟還有一道長長的傷疤，眼裡滿是絕望。披散著的頭髮掩去他的面容，只留下那道疤痕讓人記憶深刻。
再說慕音跑回慕家的時候，慕家大門緊閉，屋內一點光亮也沒有，看來大家都已經睡覺。
慕音在牆邊壘了幾塊石頭準備翻牆進屋，可人剛騎上牆頭，就見慕大娘手拿一根嬰兒手臂一般粗的木棒在牆底等著，在她身後是她的姐姐哥哥們。
“晚上好。”
慕音面露尷尬，一邊揮手示意，一邊縮回腳準備退出去。
慕大娘大手一揮，幾個姐姐立馬跑過來齊齊按住慕音的大腿。
“娘，有話好好說。”
慕音尖叫一聲，被幾個姐姐從牆上拽了下來。
“你還知道要回來。”
慕大娘冷笑一聲，用棒子抵著慕音的後背，咬牙切齒的說道。
自已生的幾個女兒和兒子哪個不是對自已唯命是從，偏偏最小的女兒打小就跟自已對著幹，每次想要打她的時候，看著她那張跟亡夫相像的臉又下不去手。時間一長，越發養得她的脾氣越來越古怪。
“娘，女兒知錯了，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慕音撲倒在地抱著慕大娘的大腿開始狂哭。
好漢不吃眼前虧，慕音為了免這一頓毒打，哪還顧得上什麼臉面。
“娘，小妹已經知錯，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大姐慕東看著自家小妹那個可憐勁，還是沒忍住給她求情。
有了慕東開頭，剩下的幾個姐姐都開始勸慕大娘手下留情，只有四姐慕風抱著手臂冷冷的看著慕音。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母親一體罰小妹，所有人都會為她求情，慕風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要如此偏心於她。
“為了你的婚事，你姐姐們早出晚歸去勞作，你不知感恩，還處處挑事，你對得起你姐姐們嗎？”
慕大娘歇斯底里吼叫，惹得村裡的狗汪汪直吠。
“既然如此，我不成親就行了。”
慕音心想成親又不是我的意思，現在家裡都窮成這樣，不抓緊時間掙錢，還添一口人，怕不是湯都喝不飽。
慕音此話一出，慕大娘原本舉起的棍子啪的一下就打在慕音背上。
慕音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啊！”她疼的大叫。
“你這個孽女，我打死你。”
眼見慕大娘動真格，慕音連忙放開雙手，撒丫子就開始跑。
奈何大門已經被大姐和三姐堵死，慕音只能圍著院子跑。
“你們幾個把她給我按住，今天我非得給她點厲害瞧瞧。”
慕大娘挽起袖子，臉上的兇狠可不是裝出來的。
在慕家，慕大娘的話就是聖旨，幾個姐姐沒有敢忤逆她的，她話音剛落，三姐慕南隨手抄起一根扁擔就要打到慕音腿上，慕音一個彈跳。
“啪”，慕音彈跳失敗，摔了個四仰八叉。
剛才幾個姐姐的求情是真的，現在把她壓在地上喘不過來氣也是真的。
“娘，我錯了，你饒了我。”
在這個地方被打死了也不知道犯不犯法，慕音只好連連求饒。
慕大娘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讓幾個姐姐把她關進了雜物室。
這個房間還是慕音下午收拾屋子的時候弄出來的，四周全是家裡不要的東西，橫七豎八的堆著。
慕大娘找了根繩子把人一捆，丟在角落裡就帶著幾個姐姐離開。
四周漆黑一片，慕音聽著屋子裡傳來類似老鼠的吱吱聲和不知道什麼東西爬動的聲音，心裡的恐懼上升到極點。
她低估慕大娘的狠決，她殺雞送雞的時候根本沒想過慕大娘會用這種辦法對待自已，還以為自已只要撒撒嬌服服軟就行，這一刻她無比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