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豫竹最先注意到的是牛大力這個人,短短几行字的記錄就讓他抓住了這個人之前就對姚玉玲緊追不捨,之後又不打算放棄的要領。

陳豫竹簡直不敢相信,連他都要小心翼翼的對待的人,這麼個垃圾玩意是怎麼敢的!

他是怎麼敢生出這樣惡毒又噁心的妄念的。

面對姚玉玲這樣的女孩子,他應該自愧弗如自慚形穢離她遠遠的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想法。

他這樣的人徘徊在姚玉玲的周圍就好比飛在她頭頂的蒼蠅。

蒼蠅本無錯,但飛在開得嬌豔熱烈的玫瑰上,就讓人格外不適,忍不住的想替她除去。

陳叔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解釋道:“要說這個人一無是處吧。

他也不是沒有優點。

他農村的父母幾年前就想讓他結婚生子了。

他單位的領導和同事也給他介紹了不少女孩子。

可是他不喜歡一般淳樸善良的好女子。

他喜歡漂亮不寡淡又有風情的女子,旁人都覺得他痴心妄想不切實際。

可他就是一根筋似的不願跟他看不上的人湊合。

直到遇到姚玉玲,他才動了心思。

而且以我的觀察來看,這個人還能一直等下去,糾纏下去。

十年,二十年也說不定。

他忠於他的喜好,不選擇湊和。”

”呵!”陳豫竹冷笑道:“他這樣的堅持可不是什麼優點。

他那不是堅持,是看不清楚形勢。

他喜歡姚玉玲這樣的女孩子,但他又自知駕馭不了姚玉玲這樣的女孩子,他更沒本事呵護養育這樣的女孩子。

他就算得到了這樣的女孩子,最後還是會把她改造成他不喜歡的賢惠純樸的女孩子。

最後還要被他嫌棄,道一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樣的男人才最可惡。

毀了她,又嫌棄她。

事實上,他不娶那些賢惠純樸的女孩子是對的。

他不配。

我雖然欣賞喜歡姚玉玲這樣的女孩子,可是我們國家的女人,大多數都是賢惠純樸堅韌的 女孩子。

我們國家有此進步,她們功不可沒。

戰爭年代,她們一個人撐起一個家,還配合我們的隊伍抗日。

和平年代,他們和男人一樣幹活養家,回去了還要收拾家務,侍奉老人,扶養教育孩子,餵雞養豬等等。

陳叔,這個社會對女人其實很不公平。

她們已經這麼辛苦了,何必還要被男人嫌棄。

她們應該找一個心疼她們的。”

“少爺,您為何有此感悟?”他是陳家精心養大的少爺,從來都是別人遷就他,什麼時候這麼悲天憫人了。

悲天憫人是在看過人間疾苦之後才會有的情緒。

“陳叔,不要把我想得身嬌肉貴的,覺得我是富貴鄉里堆出來的。

目下無塵,只看得見上層社會的花團錦繡。

我帶過兵,下過基層,又上過戰場,早就不是那個一帆風順的大少爺了。

因為母親的關係,最開始我對所有的女性都帶有偏見,覺得那是一群偏執,短見,不可理喻,控制慾超強的可怕的人。

可是,在寧陽駐守部隊的時候,他看到了那些純樸勤勞善良的女人。

是她們讓一個個平凡貧窮的家庭有了溫度和力量。

曾有一段時間,他很是羨慕過那樣的生活。

後來,幾次自衛反擊戰的時候,他更是見識很多了不起的女性。

所以才漸漸改變了對女性的看法。

也因此能理解姚玉玲這些利已心思下的心酸。

比如她說;“善解人意是什麼鬼,委屈自已,讓別人開心嗎?”這種話。

剛開始聽到這句話,覺得有些叛逆,可是細細想來,又覺得驚豔。

也只有姚玉玲,這個熱烈張揚從不虧待自已的人能說出這種令人耳目一新的話。

後來,就是心酸了。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有此感悟,只有經歷的多了,才會說出這麼囂張灑脫的話。

而他真的很欣賞她這樣的態度。

“她是去買衣服的?沒有買上?”陳豫竹問等在一旁的陳叔。

“是,據說這姑娘能為了好看的衣服和布料,能把手裡僅存的糧票都換成布票,有一次因為缺糧,熬了兩三天,硬生生給餓暈了。

這次的布票是寧陽乘警隊對她的補償。

她拿到後就迫不及待的往百貨大樓跑了。

寧陽鐵路的人都說“也就衣服和布料能讓小姚起得早點了。

平常,如果沒有工作,她那一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

足以看到,這小姑娘對穿有多看重。”陳叔看著陳豫竹的眼睛道。

陳豫竹感受滿了他的注視,面色不怒自威,他聲音平靜,但就是讓人感覺到了逼人的壓迫感,他道“陳叔,你不用明裡暗裡的指點我。

她想穿,就讓她穿,她穿多貴的衣服我都供得起。

再說,我是個俗人,她每天把自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只有高興的份。

男人只有在自已無能的時候,才會勸誡自已的妻子勤儉節約。

這個社會註定了很多男人無能,但不代表我也無能。

至於你想說的她懶,那就更沒什麼問題了。

我娶她,是因為愛她,想得到她,想和她組成一個溫暖的家,是下班後有個人等在黃昏裡。

她懶不懶有什麼關係。”甚至,他覺得挺高興的。

她懶代表它不經常出去,就能經常陪他。

這多好。

“少爺,她總要幫你些什麼的,你總不能娶個祖宗回來。”陳叔還是忍不住替他著急道。

不是他多事,沒有調查前,他覺得這個姑娘容色傾城,挺好的。

可是調查後一看,這姑娘壓根兒不是一個過日子的。

哪一個對晚輩著想的能允許自家晚輩娶一個這樣的兒媳婦。

“陳叔!”陳豫竹終於沉了臉色,在剛剛陳叔旁指曲諭的說姚玉玲不適合過日子又懶得時候,他就已經在忍了。

這個老人畢竟是看著他長大的。

他不願接受家裡的安排入公安系統而是跑去當兵後,母親遷怒陳叔,把他遣回了老家。

他聽說後,還是按月給他寄工資,讓他等著,他退伍轉業了他就再來。

他剛轉業時,不方便安置他,導致他最近才找過來。

可是現在他不想忍了。

這幾次後,陳豫竹明顯感覺到陳叔的腦子已經被他老家安分過日子的思想同化了。

他現在適合過小日子,不適合待在他身邊了。

這世上比他陳豫竹頭腦清晰的人能有幾個,所以他壓根兒不需要這些人打著為他好的名義指點他的生活。

他自信自已,能把握好自已的生活,也能對他做的每一個決定負責。

於是他道:“陳叔,我是一個男人,養家餬口本就是我的責任,照顧好自已的妻子,讓她心情好過得幸福也是我的責任。

我需要她做什麼?讓她去替我搞社交還是走關係。

陳叔,你在小看我,我不需要靠我的妻子就能往上爬。”

“可是,她總得早早起來給你穿衣服替你打理形象,給你做口飯菜吧。”陳叔恨鐵不成鋼道。

說實話,陳豫竹很心動,也很嚮往這樣的情景。

一則,自已愛的人替自已做這些該多幸福。

二則,他是一個極度大男子主義,在他看來,男人養家是責任,照顧好自已的妻子讓自已的妻子過得開心是他責任,危險的時候擋在前面也是他的責任。

這個家庭未來何去何從,該如何規劃避險還是他的責任。

關鍵時刻,為家庭犧牲同樣是男人的責任。

但做飯收拾家務,在細節瑣碎事上照顧丈夫就該是妻子的責任。

可是姚玉玲,他暫時不敢想,但以後肯定是要往這個方向培養一下的。

他喜歡妻子親手端上飯菜,擺在飯桌上,開口邀請他來吃飯的場景。

真的,很幸福,他心嚮往之。

“陳叔,你老家兩份體面的正式工和我給你一筆錢,你南下尋求發展,你選擇一個。”陳豫竹直視著陳叔,不容拒絕道。

“少爺,你…你要趕我走?”陳叔傷心道。

“不是趕你走,是你不適合繼續留在我身邊。

我給你找一個更適合你的去處。”陳豫竹道。

“可是…”陳叔想說,只有留在陳豫竹身邊,他才能水漲船高。

但是,陳豫竹壓根兒不給他機會,不合適的人他是不會勉強用的,他道:“陳叔,到此為止我們還能求個善始善終,你在我這的情分還在。

但是繼續留下去,什麼結果不用我多說,你應該也能想到。”

是啊,他能想到,就是他屢屢犯錯,耗光他們之間的那一點情分唄。

可是,這樣註定了會飛黃騰達的人,誰會願意離開他的身邊。

只是,他和少爺分開太久了,他已經不能理解他在想什麼了。

他唯有一顆真誠為他好的心,可是少爺又不需要。

“我要正式工吧。”陳叔瞬間佝僂了背,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他失去的,是他們一家的錦繡前程。

陳豫竹聽到這裡,暗自搖頭,他把南下發展的機會和兩份正式工的工作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

可是,陳叔就是聽不出來。

他的家族勢力大部分在公安系統,他也不懂經濟民生。

可是,以他目前得到的資訊和他對這個國家未來的設想。

他篤定南方尤其是靠近香江這樣國際化大都市便於吸收外資以及便於和國外進行經濟交流的沿海地區,將是最先也是國家會重點扶持的地區。

這些地區一旦發展起來,勢必會帶動這個國家的經濟形勢走向另一個方向,國企正式工定會在這樣的浪潮中被徹底衝碎。

可是,他沒法說,陳叔他不會相信。

也絕不可能拿正式工的名額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陳叔離開後,陳豫竹有些悵然。

陳叔曾是他童年生活裡陪伴他最久的人。

現在卻因為不得已的理由走向陌生。

中午下班後,他沒有去食堂吃飯,他開著家裡為他購置的車漫無目的的吹風。

最終停留在了哈城火車站的後方。

他停下車,想透過爬山來消解心中的這股遺憾。

可是,他沒想到他會在這裡看到姚玉玲。

看到和汪新吻得難捨難分的姚玉玲。

他想過她和別人在一起可能有親密接觸。

可是,親眼目睹這一幕時,他沒想到會對他的衝擊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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