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遇

竹林枝葉正盛，形成了處陰涼。

佟壬玖悠哉樂哉的以手臂為枕，躺在藤椅裡輕輕的搖著，閉上眼睛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風吹過竹葉，不遠處溪流潺潺淌著，幽靜而舒適。

［宿主，男主角不在這兒啊。］貓頭跳到佟壬玖頭上。

“你不現形的時候能知道外面的情況？”佟壬玖想岔開話題。

［能啊。哎哎哎，怎麼又睡了孩子！！！］小汀用同樣的招式，同樣的話同樣的位置又砸在佟壬玖臉上。

［快起來呀，我真服了，你不是還有一堆問題要問我嗎？］

“噌——”佟壬玖坐起身來，說道：“那我開始問了？問完我就去找男主角，成不？”

［成成成。］

佟壬玖吸了口長氣，說道：“一，第1個支線任務完成了，我的積分呢？二，第2個這些任務是什麼？三，紀民頭頂上有個數字是怎麼回事？四 沒完成任務會有什麼處罰？五，半年後的比賽我必須去嗎？六，我不會功法怎麼辦？七，玄陽宗的內門是什麼？”

［停兄弟，我緩衝一下……］貓頭的頭有點頭疼。

恭喜佟壬玖獲得了安靜的環境，但也只是片刻。

［ok,我組織好語言了。第一有10積分快到你賬上了，別急。第二將男主角對你的好感度提到30會給你200積分。三，紀民頭上那個數字就是所謂的好感度，透過肢體接觸檢視，30秒後自動消失。四，是什麼樣的懲罰都有。電擊，火燒，水淹，土埋等。第五，除非你受了重傷，不然就別妄想了，第六放心，我給你設定的肌肉記憶，你只需要略微微出手就成了。七，玄陽宗分內門與外門。外門都不算弟子，頂多就是報了個名的，內門才是真正的弟子，而且個個拔尖。］

小汀一口氣說完卻沒有喘氣，與平常無異。

“艹，忘了你不用呼吸了。”本來想趁機嘲笑的佟壬玖一臉遺憾，似乎沒有找到樂子而心情不高。

［我說完了，走吧，去找男主角。］

忽的，好似被什麼擊中，眉頭緊皺，雙手緊緊捂在腹部。從他的嘴角溢位一絲血紅液體，腹部的紅捂也捂不住的浸透了衣服。嘴角的血紅掛不住的順著下巴流下。

佟壬玖身上的血染紅了，藤椅過了很久也沒有再動過，緊閉上了眼。

小汀呆呆的望著，也沒有動。

過了很久，一陣細微的啼哭聲在不遠處響起。

佟壬玖翻了個身，不耐煩的說道：“傻貓別哭了，好難聽啊。”

小汀瞬間回過神來，驚歎道［怎麼活了？我說半天也沒給我死亡通知……感情您老又用商店道具了？！］

佟壬玖被這哭聲吵的再也睡不著，煩躁的揉了把頭坐起身來，氣極道：“服了，這人二貨吧？”

轉頭看向小汀,又問道:“我睡覺的時候,你幹啥呢?安靜的很,一動沒動的。”佟壬玖很淺眠,一丁點螞蟻爬行聲都能吵醒,倒也不是吵醒是直覺有東西靠近所以就醒了,通常都吃藥才能睡個好。

［找下一個宿主唄,我可懶得救你。］

所以聲不響地,原來是在腦海裡選下一個宿主唄？

佟壬玖也不氣,疑惑道:“這麼冷靜?”自已還以為裝死這招沒用呢。

［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但一般這種人在真實生活中六成已經倒黴到送了命,所以也是極少情況,但小的有幸遇見過一位。］說著嘆了口氣,［見下一個宿在的時候八成我就剩一雙耳朵要麼一雙眼了］

“什麼意思?”

［我以最開始的完全形態找宿主,宿主死一個,也就是失敗一個人,系統的四肢之類的都會消失幾處。］

“我去,你失敗幾次了都?!”佟壬玖驚奇道。

［別扎我心,小心我也哭,煩死你也成。］

“嘖,別說了，哭的我頭大。”說著,站起身來,“走,看看去。”別讓我抓那人,我非抽死他不可。心想著,佟壬玖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大步走向聲源處——竹林後的小溪邊上。

竹林裡的路四通八達都由白沙和鵝卵石鋪成,加上此時內門的弟子都在那唯一一座學堂裡聽課呢,這才使這周圍空無幾人,顯得修壬玫的腳步聲更加大了。而佟壬玖也沒故意放鬆腳步就這樣直直走去,小佟乖巧地待在肩頭上,跟個裝飾樣。

那哭聲沒弱下去半分,反而深浸在自已的悲傷之中,愈哭聲愈大。

佟壬玖在那人身後五米左右處停了腳偷看。

是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小孩,身著和紀民一樣的堂服,小小一隻蹲在一個坑面前,左手邊有一捧白菊花,結合小孩右手邊的土堆,佟壬玖自信地下結論,小聲道:“鐵定是修仙版黛玉葬花。”

說罷也不像在貓頭回答,大步流星地衝那小孩走去。

走至身側,那小孩才發覺有人靠近,扭頭吼道:“誰?!”隨即又被嚇的跌坐在草地上。

是一個渾身血淋淋,肩頭還有個貓頭掛件的怪哥哥!

怪哥哥面上也沾著紅,表情由凶神惡但在看清小孩的臉時,直接怔住。

但這鮮紅的色澤,使小孩只覺的汗毛豎立,更何況那描頭死死盯著自已，更嚇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怪哥哥動了起來,走向溪邊,蹲下身伸出雙手捧了捧水——開始洗手，洗臉。

洗完後,怪哥哥望看水面的倒影道:“怎麼還不走?”

小孩吱吱唔唔道:“我,我等會走…”說著緩緩站起身來,腳步悄悄向那坑的方向移去。

佟壬玖發覺,轉頭看向小孩移動的方向。

在坑前,有一隻僵著不動的青鳥。

哦,是葬鳥。佟壬玖玖內心想著,站起身來抬步走向青鳥。

忽的,一個小小的身影衝到青鳥和終士玖之間,張開雙臂攔住佟壬玖的去路,表情堅定地要“入黨”了。

“你不能動它……”小孩的身體在顫抖著。

知道小孩誤會了自已,但佟生玖的壞心思湧了上來,冷冰冰地道:“如果我非要動呢?”

“我……反正無論怎樣我至死都會保護它的!”

佟壬玖彎下腰身,向小孩伸出了一隻手,小孩抖的更厲害了但腳步卻未移動分毫。見手的距離靠自已愈來愈近,小孩猛的閉緊了雙眼,身上浮現出層青色護罩。

伸出的手卻直接穿過了護罩,小孩依舊閉著眼，但想象中的楚痛並未傳來,那隻修長的手在他銀灰色的短髮上狠勁地揉了一把。另一隻手趁小孩徵神之際,順走了那青鳥。

回過神來的小孩,急的又蹦又跳地去搶佟壬玖手中的青鳥。

“你還給我!還我!”

“嘖,好吵啊你。”佟壬玖一手託著那青鳥,用空閒的手一把將小孩推了老遠。

見小孩又想跑上來,佟壬玖惡狠狠地兇道:“別動!小心我給它吃了。”小孩好像真被嚇到了,乖巧地站在原地。

佟壬玖望著手裡的青寫發了會呆——在想用什麼辦法。

片刻後,青鳥微微抖動了一下,隨即居然能站在終壬玖的掌心裡伸開雙翼,羽毛泛著青翠地光澤,鳴叫聲中透著濃烈的歡喜。

青鳥振翅而飛,低空盤旋了幾圈似在感謝著什麼。

最終，青鳥飛向自由之空，歡鳴著迎接新生。

小孩望著青鳥，笑得很開心。

這小孩長的像十五歲，內心跟十歲樣。佟壬玖內心道，片刻後才開口道：“喂，別傻笑了不謝謝我嗎？”

“賀佼。”小孩開口道

“？”佟壬改疑惑。

“我的名字叫賀佼。”小孩認認真真的說著。

“哦、我知道啊。”不然一開始我看著你發什麼呆？

這下換賀佼疑惑了，道：“你，知道？”

佟壬玖用手輕摸在賀佼臉上，忽的使勁一捏道：“我是你大一師——兄。”著重讀了“大師兄”三個字。

賀佼被捏的生疼，連忙求饒道：“哎哎哎，錯了錯了，大師兄你鬆手啊。”賀佼皺著眉，不斷說道。

“噗哈……”大師兄惡作劇成功，心情大好，沒憋住笑出了聲。內心嘆道：這就是男主角？什麼黑馬天才，不過是個稚氣的少年嘛。

被佟壬玖笑的不好意思，賀佼揉了揉發紅的臉，打算轉移話題道：“師兄，你這一身……”賀佼故意做了停頓讓佟壬玖接話。

“哦，受傷了才上住血。”大師兄佟壬玖一本正經地說道。

描頭小訂快憋不住笑了，心道：什麼鬼，騙未成年人，宿主真有一套。

大受震驚的師弟不自覺拔高了聲音說道：“啊？！那快去治傷啊！”

佟壬玖皺了皺眉不耐煩的說道:“閉嘴。我知道了。”說著用兩根手指捏起衣服，面色極度嫌棄的說道:“真髒。”

轉頭又看見賀佼乖巧的閉緊了嘴，又覺得這小孩又有點可愛。

他溫聲說道:“行了，你這個年紀的小孩本來就應該吵鬧。”

賀佼聽見後赤紅的瞳孔裡泛出星星光亮，小心翼翼的道:“我覺得去溫泉那裡泡泡會更好……”

“啥？不早說還有溫泉，走，現在就去。”說著佟壬玖轉身就要走。

“真的要去嗎？師兄，我幫你拿換洗的衣物。”賀佼跟在佟壬玖後面說著。

“拿那套青沙的，今天可真熱。”說著用手扯大了領口，“去我屋拿。”

佟壬玖頭也不回的跟著系統給他的僅他可見的引路指引，走去了溫泉的方向。

只剩下小小賀佼在風中凌亂著。

什麼⁉他是想讓我去他屋裡拿？！

小師弟呆站在原地，不停的扣著胸前的雙手的手指間，面色漲紅，眼神漂浮不定。

走了許久也沒有走出竹林又沒聽見賀佼的聲音，佟壬玖轉身望向賀佼揚聲道:“怎麼不去？”

賀佼回道:“師，師兄，你真的讓我進你屋拿？”

被他這態度搞得很懵的佟壬玖開口道:“是啊，進門左手邊的衣櫥裡的那套。”看著那紅的滴血的臉，佟壬玖聳了聳肩，自顧自的走了。

玄陽宗溫泉。

“爽——”又是一人一貓同時說道。

泉水熱的適宜，渾身的經脈都得到了解放般的快活，溫熱的泉水包裹著每一寸肌膚，水的觸感解人疲乏倒很有效用。

溫泉四周圍有光滑的石，除開用來進出的木門，其餘三面都種著茂密的樹木。正值申時，陽光正好，光沒穿透樹葉便餘出了一片小蔭。

在小蔭裡，佟壬玖背靠著石，抬頭仰頸，貪婪的享受著。

貓頭浮在水面上，毛髮未溼一點。佟壬玖見狀問道：“你不沾水？”雖然他只聽說過不粘鍋，沒聽過防水頭。

［最新防水款。］

“不是，你看著賀佼了怎麼不消失？”若不是看見小溪裡的倒影，佟壬玖也沒發現肩頭上有東西。

［服了，你腿長8米吧？我剛看見你就欻一下跑過去，我正想讓你洗乾淨要麼換個衣服再去， 跟飛的樣！這下好了，他可怕死你了。］

“那不至於，我捏他臉的時候看了眼，好感度有5呢。”

[算了，我累了。］貓頭放棄掙扎，在水面上。

貓頭說完，佟壬玖也沒在說話，都靜靜的，佟壬玖緩閉上了眼，居然睡了過去。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吵醒了正在夢裡的佟壬玖，他低聲罵了聲，起床氣冉冉升起。

“誰?”佟壬玖睜開眼，詢問道。語氣裡帶著較長的尾音，透著一股子慵懶感和佟壬玖的聲色倒很般配。

“大師兄……”是賀佼的聲音。

“直接進來。”水中的佟壬玖站起身來，拿起放在石岸上的乾毛巾，站在水裡開始擦拭上身的水。

素白長髮垂到細腰，微貼在瑳白的背上，有幾絲搭在潔白的鎖骨上，分外誘人，唇被水潤溼過，嫩紅而泛著光澤。眼低垂著，指尖被水染的泛紅。修長的手引導著毛巾掠過上身的每一寸面板，陽光在葉片叢的空隙散下，散在臉上與琥珀般的瞳相襯使他顯得更加聖神，更加牽動賀佼的心頭。

賀佼好不容易消紅的臉再次燒了起來，良久畏手畏腳的道：“師兄，這衣服上本來掛有這玉佩，但掛的不緊我幫你也帶來了，放心一點也沒壞。”賀佼語速飛快。

佟壬玖走到岸上，穿好內服，轉頭看向賀佼——手裡的玉佩。

感覺大師兄在看自已，賀佼內心害羞極了。

哪個人才用硃紅玉佩配青紗衣，好難看。

雖然並沒有難看，但就是不符合佟壬玖的“統一色系”的審美，他開口道：

“玉佩送你了。”

“送，送我了?！”

“對，對啊。”佟壬玖學著賀佼的語氣道。

賀佼放下衣服，開門出門關門，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總共花了不到半分鐘。

“他臉怎麼這麼紅？這溫泉也沒多少熱氣啊。”

〔嘖嘖嘖，你品一下……〕

反應過來的佟壬玖意味深長地說道：“哦～不對，這不是言情嗎？”是言情的男主角，怎麼會看男生洗澡而害羞呢？

〔你太帥了，信嗎？〕

“咕嚕——”一陣聲音自佟壬玖肚子裡傳出。

佟壬玖揉了揉肚子，道：“我帥我知道。餓死了，早飯午飯都沒吃。”說著穿好了青紗衣出門。

跨步出門一看，賀佼正蹲在不遠處，佟壬玖故意放輕腳步，走到賀佼身後方，躬身彎腰看向賀佼目光注視的地方——是那硃紅花形玉佩。

佟壬玖靠的又近些，突然到：“幹啥呢？”

卻一點也沒有嚇到賀佼，他站起身很冷靜且認真的道：“師兄，我答應你。”說完，又看了看硃紅玉佩。

“啊?哦哦……”佟壬玖全理解成是答應收下玉佩，但怎麼這麼嚴肅?隨即，佟壬玖問出了心中最好奇的問題：“我剛剛沒嚇到你嗎？”

“沒有啊。”

佟壬玖歪了歪頭道：“為什麼?”琥珀色的眼張的大了些許，有些委屈的語氣在賀佼看來可愛極了。

師兄好可愛啊。

賀佼偏過頭，用手背遮捂住笑，耳根又開始發紅，歡聲道：“因為師兄你髮絲先垂到我手上了啊。”

佟壬玖大悟，頭髮太長，剛才彎腰時有幾根先去“嚇”賀佼了，失策！佟壬玖大失所望，有些許惡作劇沒成功的喪氣。

正想著呢，賀佼伸出手牽住了一縷佟壬玖在風中飛舞著的發，發很長很軟，賀佼握在手中輕輕地揉捏著。

“哦。”佟壬玖現在做了才回答，語氣裡充斥著不甘。

忽的，佟壬玖發現了什麼死死抓住了賀佼牽著的髮絲的手——那隻手上的髮絲髮色，是白的。

“抱歉，我先走一步。”佟壬玖撒開了賀佼的手，狼狽的跑著離開了。

我好像惹師兄不開心了。

賀佼站在原地，望著那方才牽過師兄髮絲的手，那軟的和溪水一樣的觸感好似還殘留在掌心。隨即，吻了上去。

此時，恰好夕陽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