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在積壓了一夜後在天矇矇亮的時候終於如釋重負般向地面灑下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拍打在玻璃窗戶上發出啪啪啪的敲擊聲,這不輕不重的敲擊聲像提示般提醒林淇跟陳一星該去周琴琴那裡尋找答案了。

悄然下樓後,林淇看到陳一星站在昏暗不明的客廳裡,他沒開燈,可林淇卻能從他的背影裡看出沉重,她快速上前來到他的身邊,然後她就看到原本應該躺著周琴琴的沙發現在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陳一星聲音沉沉:“她不見了。”

聞言,林淇二話不說轉身就朝二樓呂帆的房間衝去,可她剛轉身手腕就被陳一星抓住,“不用去了,我剛看過,呂帆也消失了。”

林淇震驚道:“這幾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色比剛才明亮了點,但是雨勢卻越來越大,在海浪聲與雨水聲的交織中,陳一星看著林淇的眼睛神情嚴肅,“我想我們得回葫蘆鎮了。”

得知周琴琴、呂帆不在別墅內的蘇木嚇到慌神,她生怕自已的朋友在自已的家裡出事,她會內疚自責死的,剛醒來的她在林淇的告知下手忙腳亂找手機,“要報警要趕緊報警,我的手機在哪裡?他們倆千萬不能出事!”

林淇上前按住著急忙慌的蘇木,並且用她那冷靜的聲音對她說:“彆著急他們沒事,提前回去了而已,我來找你就是跟你說一聲,我跟陳一星早上要回去了,想問一下你們幾個是要一起回去還是你們等假期結束再回去?”

聽完林淇隨口扯出來的解釋,蘇木頓時鬆了口氣癱坐在床邊,“大清早的你嚇死我了……不過他們倆什麼時候走的?怎麼走之前也不說一聲,突然消失會嚇死人的。”

林淇見她剛才著實嚇得不輕,心下暗道:“幸好沒說實話。”而對於林淇剛才的兩個選擇,蘇木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一起回去”,她的理由是,“本來就是陪你們過來的,既然你們都要回去我繼續待著也沒意思,還不如一起回去路上還熱鬧一些。”

本來以為說服蘇木、孫浩然幾人會是一個大問題,可是出乎林淇陳一星兩人意料的是這幾人意外的好說話,並且達成回葫蘆鎮的一致同意。

雖說回程很順利,可在車上的時候林淇還是注意到蘇木偶爾飄來的疑惑目光以及劉雨婷那明顯的探究視線,這一切林淇跟陳一星都默契的選擇了沉默。

因為是避開假期回程高峰期出行,回去的路上不同於來時那麼擁堵,兩個多小時就到達葫蘆鎮,林淇跟陳一星在告別車上的蘇木幾人後連家門都沒進,把行李交給一頭霧水的李曉唐後兩人就直奔周琴琴的出租房。

曾亮開門時見到林淇陳一星兩人用毫不意外的口吻說道:“還算來得快。”

陳一星進門就問,“她怎麼樣?”

曾亮領著兩人去了周琴琴的房間,說道:“情況並不好,凌晨的時候突然回來的,我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昏迷狀態。”

“昏迷?”林淇上前檢視了一下週琴琴的狀態,呼吸明明很平穩,但是很弱,她不確定地說道:“以前聽林女士說過,人的心神受到傷害,會陷入假死人的狀態,她應該就是這樣。”說著她拿出手機說道:“我聯絡林女士讓她回來看看。”出房間的時候,林淇看向曾亮,問道:“呂帆呢?他有沒有回家?”

曾亮點頭,“你們回來前我去看了一眼,在家,跟琴一樣處於昏迷中。”

……

葫蘆山脈是閩東區最大的山系,山脈蜿蜒而去長達550公里,其中以葫蘆山最高,其地勢高峻雄偉,層巒疊嶂,許多山峰海拔均在1000米以上。主峰位於北段,海拔2158米。

自從進山以來已有十多天,巡山也是林麗春常年的工作內容之一,只不過這次她的主要目的是尋找夜鷹,夜鷹的習性是在夜間活動,所以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濃濃的山霧灑向大地的時候正是林麗春結束一夜奔波得到休息的時間。

這次她不是一個人來,而是帶了一個助手劉三七,此時的劉三七不在是“狼味燒烤”的老闆,也不是那個短袖、七分褲、一條圍裙掛腰間的潦草大叔,而是一身整齊行軍裝,動作迅捷、反應敏銳的探險者。劉三七喜歡陽光以及陽光所帶來的一切帶有生機的生物,但是現在的他不喜歡,因為沉睡的深林更有利於他們這次的行動。

“林總,情況有點不妙啊。”經過這麼多天的探索,劉三七終於說出了心中的擔憂。他們進山以來,從山底的闊葉林帶一路經過杉木木林、針葉林,到現在接近山頂的苔蘚地帶,這一路遇到的同類少到可憐,那麼問題來了,他們那麼多居住在深山裡的同類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會消失得這麼悄無聲息?

自從冷鋒的事情發生以來,林麗春的心底就隱隱覺得不妙,這回親自走一趟,心中的不安成為現實,問題的棘手程度已經不僅僅限於抓捕夜鷹,而是那些無故消失的同類到底被夜鷹弄去了哪裡?是死是活?還是另外有更大的陰謀在醞釀中?

這些問題的中心直指那股藏在夜鷹身體裡的黑暗力量,跟“它”交過手的林麗春知道,如果是“它”的力量在作祟,完全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攪亂閩東區的妖界系統。

“繼續找!”林麗春沉聲下令,不管“它”有什麼目的,找到夜鷹審問一番總能找到線索以及那些消失的同類。

劉三七道了聲“是”後便繼續向前搜尋,再往上走就到了護山大陣的範圍,也是當初夜鷹消失的地方。同樣的場景跟地點,白天跟黑夜所見所聞卻有所不同,更何況這次有了第二個視角劉三七的存在又發現了一些被林麗春忽略掉的細節。

劉三七在夜鷹消失的地方轉了一圈之後,他把目光放在一片不起眼的積雪草上,林麗春注意到他的視線便問,“怎麼了?”

劉三七道:“這片積雪草的顏色跟之前見過的顏色不同,之前的是健康的青綠色,而這片稍顯暗沉。”說著他伸手上前用力掀開那片不正常的積雪草,這一動原本看似正常的地面豁然升騰起一團漆黑的濃霧,幸好劉三七有所防備,在黑氣撲向他的時候他早已敏捷的閃躲到一側。

林麗春看著藏在積雪草之下的這片被黑氣汙染的泥土不由咬牙道:“終日打雁,這下倒叫雁給啄了眼。”而一旁的劉三七則像蛇一樣緊貼在泥土上細細感知泥土之下的妖氣波動。

過了一陣,劉三七抬起頭來給林麗春一個肯定的眼神,林麗春點了點頭,半蹲在地上而她的掌心對準地面發力,隨後一道黑影隨著林麗春掌心的吸力破土而出,完完整整暴露出來。

這是一具已經看不清原本形態是什麼的屍體,不過從那歪七扭八的四肢以及夜鷹的味道,林麗春皺眉道:“是夜鷹的屍體。”

“竟然死了?”一個禍害輕易死去反而讓人有種怒火無處發洩的無力感,劉三七盯著夜鷹扭曲的屍體仔細研究了一下後,指著從屍體里長出的黑色枝丫深深皺眉,“從來沒見過的東西,感覺不像出自人間。”

林麗春駭首道:“是不像,不然山神大人不至於為了對付‘它’而開啟護山大陣。”

“那依您看,這東西來自哪裡?”劉三七算是見多識廣的,但是在面對那些看似柔弱易折的黑色枝丫他還是沒來由的心生恐懼。

林麗春正拿出乾坤袋的手微微一頓,她扭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劉三七,然後才道:“這種邪惡至極的東西你覺得本應該出現在哪裡才是最合適的?”

劉三七被這麼一問,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無間地獄”這四個大字,他頓時臉色大變,“關在地獄裡的東西怎麼會跑出來的?如今仙門關閉,人間再無地仙行走,還有什麼力量能把地獄裡的東西打回去?”

這個糟糕的場面林麗春曾經設想過,可真到了這個時刻,她也沒有答案。不過她倒是看到了劉三七難得情緒失控的一面,所以既然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她到不介意讓劉三七的心情跟糟糕一點,她一邊施展法術把夜鷹的屍體收進乾坤袋一邊說道:“與其關心‘它’是怎麼跑出來的,你倒不如大膽的想一想地獄裡哪個地方關的是天地間也難以消滅的邪惡力量。”

聽到林麗春這麼說,劉三七的臉色都白了,他喃喃低語,“傳說‘枉死城’裡關押的都是這個時間最窮兇極惡的存在……”話沒說完他不禁打了個寒噤,然後他的臉上露出濃濃的擔憂,“林中,那小林總該怎麼辦?咱們活到這些歲數死了也就罷了,小林總還那麼小,可要怎麼辦才好?”

林麗春見他這麼快就為失敗的結局而擔憂,不由喝聲道:“老劉!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糕!我們還有希望!”

對於自已的失態,劉三七羞愧地垂下頭。而林麗春卻鼓勵他說:“辦法總比困難多,只要堅持下去未來一切都會恢復原樣的。”

劉三七道:“可是我們現在還有什麼辦法?難道要低頭請九局過來幫忙?”

林麗春道:“我自有決斷,至於下一步要作何打算,得從長計議。”說完,林麗春跟劉三七一前一後加快腳步往山下走去。

缺乏山靈的森林少了以往的靈氣,多了幾分陰森之氣,儘管在青天白日這股陰寒之氣也不斷地滲入肌膚,影響觸感。上山時為了搜尋兩人速度緩慢,但是此刻兩人上山的目的已經達成,所以下山的速度極快,但就在兩人的身影因為快速變幻而產生了殘影的畫面裡,有一道黑色的殘影若有若無夾雜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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