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山頂時,林淇在隱蔽的草叢裡發現大蜘蛛的血跡,離體的血液已呈幹凝的黑褐色,說明時間超過半個小時以上,發現這點,林淇的臉色並不好,時間太長,大蜘蛛有足夠的時間隱藏自已的蹤跡而不被她找到。

先不說大蜘蛛是如何逃走的,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寄居在狗身裡面的仙人肯定打破約定偷偷喝酒去了!想到這裡,林淇無奈地朝山頂奔去,然後她果然在月桂下看到黃狗四腳朝天醉死中!

要不是敬他好歹是一方山神,不然林淇真想一腳踹過去!她到底給仙人留了臉面,沒用腳而是用手捏住狗的嘴巴,不讓他呼吸,最後被憋醒的仙人乾脆離開狗身,直接以魂魄的狀態跟林淇鬧酒,“小兔妖,你擾到本仙睡覺了!”

仙人醉醺醺地臥倒在月桂樹下,這是他以前喝醉後最喜歡躺著的地方,維持了幾千年的習慣就算變成魂魄也改變不了。林淇雙手交叉環繞在身前,面對仙人的抱怨她又氣又無奈,“讓你老人家看著一隻蜘蛛而已,您怎麼讓人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哎呦!你不知道哦,那隻黑蜘蛛為了逃出去對自已可狠了,我看著她把自已的八隻爪子一個一個的砍斷,然後她又燃燒妖火硬生生把自已的身體縮小了一圈,最後只留下一個空殼被封印在冰湖下,她自已則變成拳頭大小的小蜘蛛用最精純的妖火破開封印。”仙人繪聲繪色描述當時的慘烈畫面,正說著他打了個了滿足的酒嗝,眼見林淇不滿的眼神又要瞪過來,仙人連忙接著說下去,“這冰湖的結界是你親手佈下的,就算結界破開,也僅僅只是裂開一個小口,而且三秒內會立刻合上,在這三秒我想過要阻止那隻大蜘蛛的,但是我看那隻蜘蛛付出那麼慘痛的代價也要下山,我想既然她的執念那麼重,就算你要幫她順利渡過千年一劫也不容易,與其浪費你精力還不如滿足她的執念。”

林淇聽完這一頓分析,神色基本不為所動,反而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他,“這篇長篇大論是您臨時編出來的吧?剛才您喝得酩酊大醉我可不信您會想這麼多。”

仙人心裡一慌,說話突然結巴了一下,“誰、誰說我是臨時編出來的,小兔妖你我之間認識這麼久,這點信任都沒有嗎?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仙人義憤填膺為自已辯解,林淇則仰頭長嘆了一聲,“酒精果然是個害人的東西,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仙都一樣!”無奈歸無奈,還是要繼續面對現實,還是要解決大蜘蛛的問題,她想了想,上前一把揪起仙人的領口然後把他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黃狗身上一塞,做完這乾淨利落的一幕,林淇順手拍了拍黃狗不滿的腦袋,大聲道:“好了,從現在開始我要下山了!”

黃狗被她夾在手臂裡雖有不滿卻因為醉酒而放棄了掙扎,只道:“下山可以,但是咱們得在第一場桂花雨飄下前回來,這是你我的約定你沒忘記吧?”

“怎麼可能忘記,為了履行這個約定我可是在禁地裡待了七年時間。”此刻天色破曉,一道金黃的初升的太陽穿過迷霧灑在林淇的身上,這次她沒有用仙氣在林間隨意穿越,而是在清晨溫柔的晨曦中緩緩漫而去。

黃狗搖搖晃晃地在她身邊邁開醉步,他道:“你有什麼打算?”

林淇道:“下山前先去見個人。”

黃狗吐著酒氣懶洋洋說道:“去找冷鋒報仇啊?說的也是,所謂風水輪流轉,現在的你要報當年的碎丹之仇可謂輕而易舉。”

聞言,林淇反倒詫異起來,“我為什麼要去找冷鋒報仇?這麼多年是他幫忙打理群龍無首的閩東區,就算我跟他以前有過節,但這些年他為閩東區所做的一切也足以抵消他的錯誤了。”

“好好好!當年的小兔子長大了,不枉費本仙費力救了你那麼多次……值得,值得!”仙人嗷嗷叫著撒開狗腿向前奔去,在他身後的林淇看著他東倒西歪的狗身不由擔憂地叫道:“您悠著點,別跑急了來不及剎車,啃了個狗吃屎……”

“嗷!”話音未落,只見黃狗的身影忽然懸空飄起,仙人喝得迷迷糊糊連掙扎也不掙扎一下就這麼被吊在半空中朝林淇嘟囔,“小林淇,本仙怎麼覺得自已好像飄起來了?不對啊,本仙沒有用仙氣啊,難道是喝醉酒不小心使出來的?”

林淇懶得搭理仙人的醉言醉語,她揚手把黃狗往自已方向虛空一扯,這一扯之下她竟覺得對面的力道並不小,但是她卻沒有從這股力量中發現惡意,反而有種遊戲的感覺,所以她手上力氣沒收,身影卻如風般悄然飄至另一個力道的源頭。一隻成年男性手臂大小的九頭蛇正憋足了力氣使用妖氣要把黃狗的控制權重新奪回,林淇瞧著著奶聲奶氣的九頭蛇不禁笑了起來,“喂,小東西,小小年紀好勝心就這麼強可不好哦。”

“啊!!!”九頭蛇小朋友根本不知道林淇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驚撥出聲後,林淇隨即就聽到另外一道稚嫩的聲音從遠處的草叢裡傳來,不過顯然比眼前這隻被嚇得不輕的九頭蛇淡定、從容許多,“小弟,你別亂叫好不好,要是讓咱媽知道咱們來到禁地附近到時候可就完蛋了……”說話間,草叢裡冒出另外一隻一模一樣九頭蛇,後面這隻九頭蛇看到仙氣飄飄的林淇再看看自已那個早就被嚇到縮到一旁的弟弟,頓時不顧一切跳到林淇面前大聲喝道:“你是誰?!怎麼會悄無聲息出現在禁地?!”

林淇美目在這兩隻一模一樣的九頭蛇上轉了一圈,不由好奇道:“你們是孿生兄弟?”

後面那隻九頭蛇頓時立起九個腦袋警惕的望著林淇,“你怎麼會知道?”

林淇道莞爾一笑,“我胡亂猜的,不過你們九頭蛇一族向來人丁稀少,我能問一下你們的父母是誰嗎?”後面那只是孿生兄弟中的老大,不管是說話還是膽量都比第一隻的膽大,他不動神色地往自已弟弟身前擋住,“你問這些做什麼?我們不認識你。”

“你們不認識我沒關係,說不定你們的父母認識我。”林淇手一揮將渾身酒氣的黃狗抱在自已的懷裡,然後對那個弟弟的九頭蛇輕輕一笑,“小傢伙,眾人有靈,就算再無聊也不能拿別的生靈當玩具來玩,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弟弟的九頭蛇縮在哥哥的身後小心翼翼地點頭,這個女人身上的妖氣好強,好可怕。

短短几句話間,哥哥也覺得自已被這個女人強悍的妖氣衝得頭昏腦漲,可他畢竟是哥哥他必須保護自已的弟弟,他吞了吞口水,心驚膽戰地開口說道:“你想要怎麼樣?”

“很簡單,帶我去見你的爸媽。”從這兩隻九頭蛇的身上林淇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本就要去見的人卻在半路上先遇上了他們的孩子,真是奇妙的緣分。

哥哥雖然害怕但卻斷然拒絕,“不行,萬一你害我爸媽怎麼辦?”

林淇身影一動,在哥哥還沒反應前一片鮮嫩的綠葉就緊緊貼在他的喉嚨上,“小朋友,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在命令你。”

“嗚哇!你不要害我哥哥,你這個壞女人我跟你拼了!”弟弟看到自已崇拜的哥哥被壞人威脅頓時甩著九個腦袋衝向林淇。

林淇嘴角一勾,鬆開嫩葉的同時身影也越過兩兄弟向前掠去幾個踏步,隨後才回頭看向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年幼兄弟,“這個教訓就是告訴你們,要聽媽媽的話不要隨便跑到危險的地方玩,不然下一次遇上的可不是像我這樣好說話的好人了。”

哥哥顯然比驚慌失措的弟弟鎮定許多,他額間冷汗連連,神志卻沒有在剛才的瀕死中奔潰,他緩了緩心神才扶著弟弟站起來,“現在我知道了,你對我們兄弟沒有惡意。”

林淇聳了聳肩,“所以呢?”

“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我們家。”哥哥扶著眼淚打轉的弟弟拐向另外的一條雜草叢生的小徑。

林淇從小生活在人類的世界裡,也是這七年才重歸山林的生活,山林寧靜比人類喧譁吵鬧的世界安靜許多,這些年她為了修煉內心也平靜了許多,整個人脫去稚嫩的外衣徹底成長了起來。

冷鋒跟冷清的家坐落於葫蘆山的上下兩峰之間,上峰雖列入無人區禁止開發區,下峰卻是葫蘆鎮的旅遊旺地每年為葫蘆鎮的旅遊業帶來不少的收入。

這是一處一層樓的木屋,人字形的寬大屋簷下、正門前掛著一盞古舊的燈籠,燈籠內妖火燃燒著,為四面八方的妖族指引方向,從正門出來便是一條長長的鵝卵石道,石道兩旁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幽靜、安逸,是一處閒適的住所。

林淇跟著九頭蛇兄弟站在石道的盡頭遙望這處藏在深山裡的住所,哥哥見身邊的女人一言不發不由抬起九個腦袋去看她,“父親下山去辦事,現在家裡只有我母親一人在。”

“你父親下山去幹什麼了?”林淇剛問出這個問題就知道是白問,她搖搖頭,像是自顧自說又像是說給兄弟倆聽的,“以你老爹的性格也不會跟你這兩個小傢伙交代自已的去向。”說罷,她也不顧兄弟倆有什麼反應,站在原地竟揮動手掌,掌風襲去,剎那間門口那盞終年不滅的妖燈“撲”的熄滅。

在妖燈熄滅的同時,屋內傳來冷清冷冷的怒聲,“是誰滅了我家的妖燈!”

在冷清帶著慍怒的臉色衝出家門後,林淇才朝她抬了抬眉尾,似笑非笑道:“是我滅的,你有意見啊?”

“我有意見!”林淇的身後突然傳來冷鋒的一聲冷喝,隨即一道凌冽的妖氣襲向林淇的右肩。

林淇背對著後面,但她卻對這來勢洶洶的一擊毫不在意,只見她身子輕巧地向左偏去的同時左右兩隻手同時抓住九頭蛇兄弟往冷清懷裡一扔,然後才轉過來看向冷鋒。

“都說虎毒還不食子呢,你的兩個兒子還在我身邊你就打上來,就不怕我拿那兩個小東西當擋箭牌?”林淇幽幽看著冷鋒。

冷鋒一順不順地盯著林淇看了好了一陣才道:“你變強了。”這句話顯然是陳述句,更是跟林淇的上一句話風馬牛不相及。

“你是來殺我的?”冷鋒默了默得出這個結論。

“不要!”冷清見到林淇本就又是驚喜又是害怕,聽到這裡她斷然地撇開心中的恐懼不顧一切地朝林淇的腳邊重重跪下,“求您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殺他,求求您了!”

“母親,母親!”九頭蛇兄弟看到母親朝那個厲害女人跪下,也衝了過來,那個鼓起全身的勇氣對林淇叫道:“你說了不會傷我父母的!你這個騙子!”

這一個個的……真是讓人挺無語的!林淇扶了扶額頭,朝冷鋒瞪了一眼,“誰說我是來殺你的?別像個被害妄想症一樣發瘋好不好!”

冷鋒被林淇吼了一句,不由愣了愣,“你不是來殺我的?”

“拜託我有那麼無聊嗎?你我的恩怨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林淇做了個無語的表情後,彎腰扶起眼睛發紅的冷清,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回答,“我來這裡是謝謝你們這些年幫幫維護閩東區的安全,至於以前我跟冷鋒的恩怨你們這些年早就用行動來化解了,我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得了恩惠還反過來報仇。”

“不,維護閩東區的和平穩定都是我們心甘情願做的……”冷清哽咽道:“當年要不是您跟林總的保護,我們一族也擺脫不了厄運纏身。您跟林總那麼好,那麼好的人後來怎麼會變成那樣了呢……”

林淇拍拍她的肩膀,神色平靜,似乎冷清說的不是自家的事情而是別人家的事情一般無動於衷,她道:“我來是想告訴你們,我出山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幫忙,當然我出山的事情還請你們暫時保密,還有一點事情我還沒完成。”

“你的事情要到什麼時候才算真正的完成。”冷鋒在武鬥方面有愚痴的一部分,但在打理妖族事務上卻很務實細心,他聽出林淇掩藏在言辭背後的“難言之隱”,也從剛才的一招之間認知到如今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所以他自動越過某些不可言說的話題,只問自已想知道的部分。

林淇回頭看他,平靜地給了他一個答覆,“順利的話明年開春就能完成,屆時我會真正出山。至於到明年的這段時間我希望你繼續幫忙打理閩東區的事物。”

“好。”冷鋒淡淡回了一句便不再過問許多。

林淇點了點頭,對這美滿的一家四口起身告辭,“好了,各位就此別過吧。”

看著林淇形單影隻的背影,不知怎的冷鋒突然想起自已下山的原因,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對著林淇的背影開口道:“我下山的時候聽說他回來了。”

這個他是誰,在場的三個大人心知肚明。聞言,林淇的背影有瞬間的停頓,不過也只是瞬間而已,之後她清冷的聲音隨著越漸遠去的身影輕輕傳來,“多謝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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