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烈國曆史上損失最慘烈的一場戰爭,同樣也是贏得最徹底的一場戰爭。

浩瀚大地被子夜的白霜覆蓋,星星點點,一片蒼茫。如墨的天空卷攜著壓抑的黑雲,在宇宙間翻滾奔騰,咆哮怒吼。烽煙未熄的草原,在剛剛經歷了一場殊死惡戰後,早已一片狼藉,血染成河。殘破斷折的旌旗,橫七豎八的屍體,空氣中處處瀰瀰漫著沙塵和血腥氣味。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支鐵血軍隊在陰霾的草地上疾馳,馬鞭揚起一路風塵。

他們高聲吶喊著,氣宇軒昂,臉上歡欣的神情正昭示著,他們取得了這一場惡戰最終的勝利。

雖然大家都很疲憊,但是依然難以抑制打了勝仗的狂傲。經過三個月的艱苦防守,烈軍終於潰敗了入侵的蕃國軍隊,並將他們擊退到烈國邊境一百公里開外。

烈軍本想乘勝追擊,深入敵人內部,轉守為攻,蕃國國王見眼下形勢已岌岌可危,馬上派人遞交書信求和。考慮到烈國也已精力耗損,再戰只可能是兩敗俱傷,於是朝廷內部多數大臣主和。經協商,兩國結成盟好,蕃國撤離所有烈國邊境附近計程車兵並承諾今後永遠不再來犯,並將本國的一位皇子送至烈國當做質子以示誠心,烈國也將收養的唯一一位公主許配給蕃國將軍之子,讓其入贅烈國。這場戰事也就此平息。

此戰烈國掛帥出征的是鎮國大將軍方遠,他武功高強又頗有謀略,又精通用兵之道,所帶出的軍隊均是有血有肉、錚錚鐵骨的虎狼之兵,沒有人敢小瞧他們,他們騎著一匹匹所向無空闊的駿馬馳騁疆場,他們當之無愧是氣吞萬里如虎的金戈鐵馬。大將軍方遠亦是烈國的開國將軍,曾輔佐烈王行遍千山萬水,打下了一片又一片的疆土,僅僅是這位將軍的名號,就足以讓敵軍聞風喪膽了。

方遠帶著他浴血奮戰的軍隊勝利而歸,卻怎也不會想到,等待他的並不是殊榮與愛戴,而是妻離子散與身敗名裂。

一進入烈國宮城,他便被一群禁衛軍團團圍住,他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粗暴地扯下馬,奪去了帥印。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沒有人給他詢問和解釋的機會,他被捆住手腳,縛於朝堂之上。

坐在黃金椅上的,正是一國之主烈王,烈焰。他面色陰冷,靜靜地看著大將軍被帶到他的面前。烈王輕輕一揮手,旁邊的人舉起一紙詔書宣讀道:“鎮國大將軍方遠,暗中勾結蕃國,通敵叛國,無視王威,下令剝奪其官職,於朱雀街斬首示眾,其家眷皆有包庇親敵之嫌,無論老少,均一律處斬,不得殘留。”

方遠聞言猛地抬頭,嘴角抽搐地看向烈王,顫聲道:“你說什麼?我一生忠心於烈國,奉命南征北戰,歷經惡戰無數,幾次險些身死,何來通敵叛國一說?”

“看看這個,讓你死得明白!”烈王將一本摺子扔給他。

方遠顫顫巍巍地拾起來看了看,頓時怒目圓睜,將它撕得粉碎,大吼道:“大王,臣冤枉!大王請相信我,這是有人想要栽贓陷害,離間君臣關係,現在國勢尚且不強大,萬萬不可聽信小人的讒言啊!”

“夠了!方遠,你不要再狡辯了,你通敵的事實寡人都已經親眼所見,跟一個罪臣的狡辯之詞相比,寡人更相信自已的眼睛!來人,將方遠拖出去斬首示眾!”

“親眼所見......?大王都不給臣分辯的機會,就妄自下了結論,如果大王執意這樣認為,那臣也無話可說了。”

“來人,拉出去!”

“哈哈哈哈哈……帝王之家,可悲啊!”方遠悽然大笑。

一聲令下,一顆燦爛輝煌的將星從烈國的天空陡然墜落,從此不復存在。

這一樁案事震驚了舉國上下,世人都嗟嘆惋惜,一代名將就這樣隕落了,誰也想不明白,明明是凱旋而歸的大將軍,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亂臣賊子,被處以極刑呢?

一瞬間,從一個輝煌顯赫的將門世家,跌落至叛國罪族,方家慘遭抄家,全家滿門被押至監獄,就連方遠七歲的小女兒也不放過。方家府邸還屹立在那,但裡面已經一片狼藉,人去屋空,目睹了方家由天堂跌入地獄的一瞬間的過往行人皆唏噓不已。

監獄內一陰暗溼冷的一個角落,一位小女孩蜷縮在那裡,瑟瑟發抖。她還太小,不懂得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已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地離她而去,很快,就會輪到自已。

忽然,監獄的外的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小女孩害怕地向牆角縮了縮,雙肩微微顫抖,緊緊地盯著走廊盡頭。

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位蒙面的少年,十五六歲左右,他一眼看到小女孩,快速地向她奔來。

“傾依,別怕,我來救你出去!”說著蒙面少年將面紗掀起一角,露出冷峻白皙的面龐和與他年紀不符的深邃眼眸。

“哥哥!”小女孩又驚又喜,最終按捺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哥哥見妹妹如此心疼不已,他用力晃了晃牢門,可惜牢門已經被牢牢地上了鎖,而欄杆更是堅不可摧。

“有鎖,鑰匙......”小女孩指著牢門奶聲奶氣道、

“妹妹,你在這等我,我想辦法找到鑰匙。”

話音未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孩的童聲:“不用找了,鑰匙在我這。”

哥哥一個激靈猛地轉身,將長劍橫在身前防備,卻發現對方是一位只有八九歲的男孩子,他服飾華麗,腰間還掛著玉佩,想必是宮裡的人。

男孩沒有理會哥哥驚訝的目光,兀自走上前去,用手中的鑰匙開啟了牢門。

“你是誰?你怎會有鑰匙?”哥哥驚訝又防備地問道。

“在王宮裡偷到這玩意兒,對我來說太簡單了。”

哥哥心下一驚,心想這個男孩一定是身份不一般,他又問道:“可我們素不相識,你又為何要幫我們呢?”

男孩眨了眨天真的眼睛,有些傷感道:“最近死的人太多了,我不希望看到無辜的人受牽連而死。”

童言無忌,小小年紀便能說出這番話,無論他是誰,他將來一定會成為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哥哥心想。

“孩子,無論如何,謝謝你。”

“逆賊,休想逃!”

三人聞言回頭看去,只見走廊內不知何時湧上來了一群士兵,將幾人團團包圍。為首的牢頭目光狠利地在幾人臉上掃視,當他看到那個華服男孩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嘴巴半天合不攏,指著他對另一名牢頭顫抖道:“三、三……”

“他怎麼會在這兒?”另一名老頭亦是驚訝至極,“怎麼辦?”

“一會讓嬤嬤把他帶回去,按原計劃行事。”

男孩垂下眼眸,低聲說道:“我說話沒用,他們不會聽我的,事到如今我們只能衝出去了。”男孩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柄橙紅色的劍。

女孩的哥哥驚訝道:“你小小年紀竟會武功?”他幾乎不敢相信,這麼小的孩子能夠持劍殺敵,看他手中的劍,竟然也算得上是劍中珍品。

男孩上前與士兵交戰,劍法甚精,只是由於年紀小,力氣尚不足,顯得有些吃力。女孩的哥哥深得父親鎮國將軍的劍法妙訣,也是技藝高超,他容不得多想,轉身也投入到敵群中。他邊與敵人交戰邊細細觀察男孩的劍法,這套劍法很罕見,但卻十分厲害,一旦男孩長大成人,有了足夠的力氣,便幾乎是無人能敵;又發現與男孩交戰計程車兵都束手束腳,似乎都有意避著他,誰也不敢下重手,便更加肯定了男孩身份不凡。

經過一番波折,兄妹倆總算從監牢脫身,幾人一路狂奔,躲到御花園的一處假山後。回頭看看並沒有人追上來,才稍稍鬆了口氣。

男孩拿出一個半月形的玉玦對兩人說道:“趁現在宮內還沒有接到你們逃走的訊息,趕快拿著這個令牌出宮門,衛兵都會放你們出去的。我不能離開這裡,不能陪你們一起了。”

女孩的哥哥走到男孩跟前,雙手握拳:“今日救命之恩當永生不忘,後會有期。”

哥哥接過玉玦後牽著女孩迅速跑開了,女孩回頭看了男孩一眼,只見他輕嘆口氣,衝她揮揮手,嘴巴動了動,說了聲:“快走。”

後來,烈王下令搜查女兒臣和他哥哥的下落,但並無任何結果,城牆上久掛的懸賞令歷經多年風雨消磨,早已殘破不堪,滿紙黃塵。時間久了,人們也就漸漸地淡忘了這件事,只是偶爾會有幾位拄著柺杖慢慢前行的老人在那個地方駐足,指著一片長滿清苔的泥地用沙啞的嗓音對孫兒說道:“知道麼,那裡原先有一座很漂亮的房子,裡面住著一位英武豪氣的鎮國將軍……”

“爺爺你又在講故事了!”孩子總會天真無邪地笑著說。

老人嘆了口氣,目光漸漸遊離:“已經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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