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
這日,莫語推開聞山的屋門,見寫滿文字的紙張隨意散落在地上,順手拿起,便看到了令她驚豔的詩歌。
再去看那聞山,案前獨坐,奮筆疾書,俊朗的臉上已爬滿鬍鬚,唯一未變的還是那身白色儒袍。
她將手中的飯菜放下,俯下身子一張張的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張,一一整理。
不大功夫,厚厚的一沓就被莫語整理了出來。
離開之際,莫語隨手從中抽取了兩頁,想要細細品鑑。
“如何?”見莫語出來,院長問道。
莫語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兩頁紙遞了過去。
“清秋幕府井梧寒,獨宿江城蠟炬殘。
永夜角聲悲自語,中天月色好誰看?
風塵荏苒音書絕,關塞蕭條行路難。
已忍伶俜十年事,強移棲息一枝安。”
“這是他寫的?”院長有些驚愕。
莫語點頭。
“還有很多,我只拿過來了兩頁。”
“真當如此?”院長有些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話。
“若真如此,大夏文壇甚至整個凡界文壇都要變天。”院長感嘆。
回到自已屋中,莫語細細品鑑著手中的詩,似是有感,放下手中的紙張,隨後一把古琴出現在她的面前,纖細的手指,在琴絃上撥動,渺渺音律翩然而生。
正在奮筆疾書的聞山,忽聞此音,同樣似是有感,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這首詩。
“琴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就這般,聞山於屋中不斷書寫著記憶中的詩詞歌賦,莫語每日送飯間也會帶出幾頁紙,順便將聞山所寫整理成卷。
半月時間一晃而過,在這期間,顏如玉也曾來過兩次,看到聞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寫出如此驚豔的詩詞,更為驚訝。
斜陽晚照,餘暉落盡,京城中萬家燈火再次燃起。
一位頭髮斑白,身著錦衣的老人,出現在聞山所在院子的門外。
“莫語,有不速之客,你去把他趕走。”院長在老人家剛剛站在門口之時就已察覺。
莫語開門,還未開口,老人家便直接衝了進來,而老人身後還跟著兩人,一個是顏如玉,另一個是李二。
“李老頭,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來了?”
“院長,老朽這個時間過來,還請海涵,實在是心中焦急啊。”
來人正是李二的爺爺,李老太爺。
“你急什麼?再說了我這都是些修行之輩,沒有你們這些文人雅士,不知道你這大晚上的跑我這裡做什麼?”
在感知到李老太爺出現的那一刻,院長就已經知道他是為何而來,尤其是在李老太爺身後還站著顏如玉,院長就更加確定自已的想法,所以並不想給李老太爺什麼好臉色。
“院長就莫要明知故問了,快將那聞山小友請出來。”
“還是算了,我自已去找他。”說著就讓莫語在前面給他帶路。
“李老頭,你想幹嘛?這是我的地盤。”
“哼,我叫你一聲院長,你還真把你自已當盤菜了,怎麼,欺負我一介書生,沒有修為?不信你把我一刀砍了。”
李老太爺,見院長不斷阻攔自已,也不再和院長客氣。
“你這老頭,還跟我耍起無賴了。”院長氣的鬍子都要翹起來了。
“莫語丫頭,帶路。”
“不許給他帶路。”說著,院長就擋在了李老太爺面前,讓他不得前行。
“讓開。”
“我為什麼要讓開,要讓也是你讓,不請自來,我可不歡迎。”
“你這老東西,壞我大事。”
“我呸!”
見兩位大夏的中梁抵柱站在院中針鋒相對的打著口水戰,一旁幾人都看傻眼了,他們何曾見過這般陣仗。
二人的吵架聲音越來越大,聞山也聽到了院中的動靜,放下手中的筆,走了出來。
聞山這一現身,二人的吵架聲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聞山的身上,使得聞山一時間不知所措。
“這便是聞山小友?”李老太爺率先開口。
“他不是。”
李老太爺將目光看向李二,李二連忙點頭。
“老東西,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
李老太爺也大步向著聞山走去,握著聞山的雙手,神情很是激動。
“那些詩都是你寫的?”
“這?”聞山將目光看向莫語,似是詢問。
莫語也是在看到顏如玉跟著李老太爺一起過來之時,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李老太爺,這些詩是聞山所寫。”
“真的嗎?”李老太爺眼神死死盯著聞山,想要聞山親口說出。
聞山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大夏文壇後繼有人,後繼有人了啊。”
一時間,李老太爺仰天大笑,完全沒有了以往隨和儒雅的樣子。
“快,帶我看看你寫的詩。”說著,李老太爺抓起聞山的手,就往屋內走去。
一進屋內,就看到各個角落堆放著一摞摞厚厚的紙張,每一頁上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李老太爺也不顧及形象,抱起一摞,就這麼坐在地上一一翻閱,越看,越是心驚。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瀟湘何事等閒回,水碧沙明兩岸苔。二十五絃彈夜月,不勝哀怨卻歸來。”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
“自經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溼何由徹!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此時的李老太爺,心中早已翻江倒海,這何止是大夏文壇後繼有人,這明明就是當今活著的文壇大家,足以影響後世無數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