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是你心尖尖上的人嗎？
接近午時，腎病內科的醫生林宸才火急火燎的上來檢視自已在心血管內科管床的幾個病人，董沐瑤瞧見後，偷偷指了指林宸，然後問一旁的黎漾：
“黎老師，那個是腎內科的林醫生嗎？”
“對，是的！長在我的審美點上了，你說人家科裡的醫生是不是都挑的好看的招進來的，他們科的姜濤也還湊合。
昨天骨科過來的那個童潯和汪博揚也不錯，不過姜濤和汪博揚幹活不太行。”
“這點我同意。我見到姜濤和汪博楊的時候感覺看到的尤柯的縮影，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一模一樣。”
“還真是！以前上班我只用給尤柯一個人打電話，現在多了倆臥龍鳳雛，我一天下來得打八百個電話出去。”
“讓他們給你交話費！”
“這個可以有。”
“你別說這個林醫生還真帥！”
“醒醒醒醒！姐姐，你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兩個了。”
“問題不大，我還可以離。”
“還得是你啊！”
待林宸查完房去往醫生值班室，董沐瑤緊隨在其後，林宸剛坐下來，董沐瑤順了口氣問：
“林醫生，你們科最近怎麼那麼多藥物中毒的病人？”
“春天了，人們的情緒比較不穩定，容易想不開，精神類疾病的高發季節。”
“原來我最近情緒這麼不穩定是得精神病啊！我差點還以為我心情不好嘞。
這春天精神病，夏天狂躁症，秋天焦慮症，冬天抑鬱症，一年四季，季季不一樣。”
“哈哈，我看你心態挺好，不像是會得這些病的樣子。”
“那說不準～沒準哪天就炸了。對了，你們科裡置透析管的病人需要開動靜脈置管護理嗎？”
“得開！”
“那你為什麼不開？”
“嗯？我的病人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林宸斬釘截鐵的笑道，董沐瑤聽到回覆後反而有些不自信了：
“那46床是不是你的病人吧？”
林宸點選著滑鼠晃了一眼，還真是自已的病人，醫囑也的確沒開，看完低眉含笑道：
“喲，還真是，我真沒開哦！”
“我就說吧，你大言不慚的說絕對開了，我差點還真以為是我自已記錯了。”
“哈哈哈，你說話的語氣跟我們科一個小朋友還真像！”
“嗯？是董柚柚嗎？”
林宸聽到“董柚柚”三個字後，心裡突然狠狠的顫動了一下，林宸小心翼翼的打探道：
“你們認識？你叫董沐瑤？你是柚柚的妹妹嗎？”
“不是啊，只不過之前治未病科有個醫生說過腎內科的董柚柚性格跟我有點像。”
“這樣啊～不過柚柚她現在不在我們科裡了。”
“那她去哪個科室呢？”
林宸無奈的搖搖頭，嘴角揚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笑容很快又下沉了下來，嘆道：
“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去哪兒呢？你也知道的，今年醫院領導大變動後，員工很多待遇就降低了很多，而且原本計劃的合同轉正式工的事情又變卦了了。
柚柚這五年醫院一次考試的機會都沒給過她，不但沒給轉正，後面聽說準備將她們合同工全部改成勞務派遣。”
“應該不會吧！醫院不是答應我們有機會轉正嗎？通知不是也沒正式下來嗎？她怎麼不再等等？”
“她這幾年一直兢兢業業的，不想再吃領導們畫的餅，是什麼讓你還在繼續堅持的？”
“我爸媽說護士是鐵飯碗，但是他們不知道的這鐵飯碗裡頭的飯是餿的。
不過我也確實不需要賺很多錢，能養活自已就行，主要是我自已也沒想好下一步怎麼走，所以先這樣吧。”
“你倒是想挺開的。”
“不然能怎麼辦？我上班寧願累點也不願意被周圍人說我在家啃老，到時候工作沒累死先被吐沫淹死了。
我可不希望被人家造謠說我被三甲醫院辭退了，沒物件每次回去都得被唸叨老半天，甚至還有人懷疑我喜歡女的。”
“哈哈哈，也有一定道理，不過柚柚她心高氣傲而且脾氣也不太好，不甘心最後等下去變成勞務派遣。
幾年了也沒個著落，這回懸著的心終於死了，她不想等到過幾年後過了三十歲，其他好點的醫院連報名的資格都失去了，最後只能在咱們醫院碌碌度過，所以她提前辭職了。”
董沐瑤聽完後惋惜嘆道：
“啊？還怪可惜嘞！我感覺她一定是個很優秀的護士。”
“No no no，柚柚優秀是優秀，但是你不能說可惜了。
柚柚作為一名護士，醫院不能給他的員工足夠的體面和與付出相匹配的收入，但如果換一個工作後能獲得，那就不應該說\"可惜\"，而應該說恭喜。”
“對！是應該恭喜她。”
董沐瑤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出於好奇的問林宸：
“林醫生，柚柚是你左鎖骨正中線與第五肋骨交點內側1cm處的那個人嗎？”
“說人話！”
“她是你心尖尖上的人嗎？”
“糟了，是從左心室開始，新鮮的動脈血液從左心室經體動脈被壓出，經過全身組織與組織各處完成氧氣與二氧化碳的交換後由動脈血變為靜脈血，經由下腔靜脈回到右心房，再進入右心房，透過肺動脈進入進入肺部的迴圈，將靜脈血轉化成動脈血，再由肺靜脈進入左心房，最後進入左心室．之後血液由右心室射出經肺動脈流到肺毛細血管，在此與肺泡氣進行氣體交換，吸收氧並排出二氧化碳，靜脈血變為動脈血，然後經肺靜脈流回左心房堵塞的感覺。”
“什麼意思？說的什麼玩意兒？”
“笑死了！怎麼可能？”
“你難道對董柚柚不是有一點喜歡嗎？”
林宸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點選滑鼠的手懸在半晌忘了放下，整個人都僵住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心頭，酥酥麻麻酸酸的…
以前上班時只要有董柚柚在，科裡總是鬧哄哄的，大家嫌她聒噪，但她休息的時候，大家又會覺得無聊。
自從董柚柚辭職後，林宸心裡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每天上班彷彿行屍走肉一般，每天做完本職工作後，在辦公室再也聽不到董柚柚鬧騰，總覺得缺了點樂趣。
自已也說不上來，對董柚柚到底是工作上的想念還是旁的什麼。
林宸沒想到自已居然被董沐瑤的幾句話全盤托出了，林宸撓了撓脖子，又繼續鎮定的說：
“你很閒嗎？在這裡打聽什麼？”
“我現在是休息時間啊。”
“別在這裡八卦我的事情，你自已也老大不小了吧，考慮考慮你自已的事情行嗎？”
“我這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得分情況，不找物件，可能會有些閒的發慌的人會說，一把年紀了也不找物件，但是如果現在死了的話，人家就會說，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沒了。”
“哼～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