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藍的話,好像一語雙關啊,這話我該怎麼接呢,也不管她了,我來了一句:
“劉總的門關地再嚴,只要裡面有燈光,遲早我會擠進去的。”
劉藍聽我這樣說,怔了怔,才又露岀了笑意。
我又說:
“不知劉經理中午想吃點什麼?”
說著,我還向前比劃了一下,意思是我們往那邊走。
劉藍見我這動作,嚷嚷道:
“我還沒有說要和你一起吃飯呢?”
我微笑著,看著她說:
“劉經理,你就當作是我肚子餓了,我要吃飯,你現在逛商場累了,你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樣行不行?”
可是劉藍詭辯道:
“你這個人還真會說啊,不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是讓我陪著你,你請我吃飯,為什麼是我陪著你。”
我裝作恍過神地樣子說:
“哦,是這樣啊,那我換個說法,是劉經理你逛了大半天商場,累了,餓了,要補充下能量了,我在你旁邊伺候著,給你端茶倒水,行了吧。”
心裡卻是在嘀咕,這就是劉藍作為採購的優越感,我作為銷售的卑微處。
劉藍點點頭道:
“這樣還差不多。”
我說:
“那你想吃什麼。”
劉藍想了一下,說:
“去吃小火鍋吧。”
“好嘞,我就說了嘛,我的誠意你是能感受到的,拒絕我,你於心不忍,終於答應了,我們走咯。”
劉藍看似自言自語道:
“你怎麼好像跟追到女孩子一樣了,我是不是上當了,我這人太好說話了。”
我眉開眼笑,雙手想去接過她手上的袋子。
劉藍看到我想去幫她提袋子,她看看我,又看看袋子,猶豫了一下,才將袋子遞給了我,我提著袋子,和劉藍並排走。
我轉過頭對著劉藍說:
”劉經理,如果你的包在我肩上一搭地話,我就是你的跟屁蟲了。”
劉藍轉頭看了我一眼,笑著說:
“美的你。”
我說:
“想法還是要有的。”
劉藍笑著說:
“不要想了,肯定實現不了。”
我說:
“可是萬一要是實現了呢。”
劉藍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起來她還挺認真,然後說:
“萬一啊?只有萬沒有一。”
我笑著說:
“你這樣很打擊人啊,有你這樣看人的嘛。”
我作垂頭喪氣狀,劉藍卻噗嗤笑出聲來。
我接著說:
“劉經理,我說句話你不要生氣啊。”
劉藍歪著頭,斜看著我,說:
“程總,你想說什麼?”
我笑眯眯地說:
“劉經理,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這人吧,喜歡開玩笑,表現岀要與別人打成一片的樣子,但是內心呢,又將別人往外推,好像怕被人佔了便宜,你是不是從幼兒園開始就這樣了,追你的人太多了,條件反射,習慣成自然的吧。”
劉藍看看我,又轉過頭去,沒有說話,若有所思。
我們走進一家火鍋店,時間已接近中午,雖然不是週末,但人也很多,服務員給我們選了一個靠裡面的位置,我們坐下後,在劉藍點鍋底和菜的時候,我站起來給她倒了杯水,劉藍看了我一眼,繼續點菜,等了幾分鐘後,服務員將火鍋端上來,菜也陸陸續續上了,我們開始邊吃邊聊。
“劉經理,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我問的這句話,看起來像是接著剛才的話。
劉藍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沒有說話,我撓了撓頭,又換了個問法:
“劉經理,你看方澤有機會嗎?”
劉藍邊往鍋裡放菜邊說:
“你看看你,虛頭巴腦的,老想算計別人,你說像你這種人,我不把你往外推才怪,你到底問的是你有沒有機會?還是問方澤有沒有機會?還是說本來就一個問題,算了,我也不去管你是兩個還是一個了,既然你問了第二個問題,那第一個就PASS掉。”
劉藍夾了塊肉,吃完後,我又給她夾了一塊放在她盤子裡,劉藍盯著肉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我。
我笑著說:
“公筷,公筷。”
劉藍說:
“不是,我得少吃點肉,你別給我夾了。”
我又給她夾了點青菜,劉藍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能說你是無事獻殷勤,因為你的確是有事,但是呢,看在你剛才說要為我端茶倒水的份上,程總,跟你說實話吧,我確實幫不了你,你,哦,是方澤,方澤沒有機會,說好啊,我今天不是說吃了你的嘴軟,才這樣說的,你上次來我們公司,我就想跟你說了,可是看你那殷切期盼的樣子,我又於心不忍。”
我帶著狐疑地問:
“劉經理,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看在我小程的份上,是想幫我的,哦,不,幫方澤的,可是你卻無能為力,是你的主管不同意嗎?為什麼你會說得這麼堅決,一點餘地都沒有。”
劉藍聽我這樣說,放下了筷子,說:
“咦?你這人還對我的工作能力和話語權表示懷疑,真是氣死我了,怎麼地,認為我沒有決定權,你又想找我的主管去公關?三心二意的傢伙,在公司裡我說話還是管用的,你聽好了,沒有我的點頭,想納入光大的供應體系?做夢去吧,哼!”
劉藍看起來義憤填膺,我還是第一次看她這麼急著想表達什麼,但我知道她沒有真生氣,我也不急,她這樣子只能說明我這一段時間,我想打入光大而和她多次接觸的努力沒有白費,特別是今天,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又進一步了。
我給她又添了點水,又擺岀一副受教的樣子,看著劉藍,示意她繼續說,劉藍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
“你以後不要小看我啊,再說了,我的主管是我老闆,想找他,你找他去吧,不過你找我老闆也沒有用,不是我老闆不同意,他也想降低成本,用國產的A系列產品,跟你這麼說吧,是光大的客戶不同意,日本和美國的客戶都不同意。”
劉藍喝了口水,我又提起水壺想給她添水,她眼明手快將水杯往邊上一挪,沒好氣地說:
“你是不是自已一個人想多吃點啊,讓我喝這麼多水,你看看這鍋裡,這麼多,你一個人吃地完嗎?”
我竟然無言以對,倒水還倒錯了,於是說:
“我給你倒水是我的事,你喝不喝是你的事,哎呀,你這人真難伺候,端茶倒水的活也不好乾哪。”
我故意嘆了口氣。
劉藍沒有理會我的陰陽怪氣,接著說:
“我們公司雖然是內資的,但是我們的客戶是國外的,你做這一行,不會不知道吧,A系列產品有國產和進口兩種,我們的客戶指定要日本生產的,國產的不要,尤其是出口到日本的產品。”
“我不知道我們國產的現在質量怎麼樣,不過哪怕是產品質量比日本的好,價格比日本的優惠,他們也是選日本生產的,那家制造商叫櫻花。”
劉藍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當然,不是去想日本人怎麼變態,怎麼維護日本本國企業的利益,我是想起了在興業公司內部,瞭解到的企業發展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