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是她的誰？
安可馨藏住眼底的嘲意，他裝作無辜而又清純懵懂的樣子捂住嘴巴：“墨寒哥哥，我只是太想和你見面了。”
冷墨寒瞬間放下了心裡對她的所有芥蒂，他嘆了一口氣：“不怪你，阿沁。我曾經愛過你，但我現在只能和你說對不起。”
“是麼？”安可馨平淡地重複這兩個字，“愛是會轉移的嗎？”
但他壓根不在乎冷墨寒愛不愛自已。
她那樣平淡而又波瀾的眼神深深地傷害了冷墨寒的心靈。
“阿沁，我終於完整地放下了，知道你還活著我太高興了，直到你出現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愛的人究竟是誰。”冷墨寒捂住胸口，悲痛起來，他也在大家的目光中跑了出去。
教室裡的人一下子開始瘋狂收書包。
“阿沁，我也有婚約了。”南宮問地還沒有走，他那雙哀傷的眼眸就那樣直直地看著對方，“我們終究是錯過了，如果你能早些出現就好了，出現在我還沒有愛上未婚妻的那一刻。”
南宮問地心情複雜的轉身離開：“我去勸勸冷。”
安可馨也抽了兩張紙捂住眼睛，順便從課桌裡面抽出眼藥水瘋狂開始點了起來。
“阿沁，我也恨你。”軒轅冰晶也說著就跑出去了。
敬業。太敬業了。
姜冰慄看著教室都快走光了，安可馨才拿紙輕輕地擦掉眼藥水。
姜冰慄拍上安可馨肩膀，小聲：“辛苦了。”
姜冰慄硬是沒看出來他這臉怎麼換的，但卻被安可馨看穿了意圖。
“好奇？”他的眸中因為剛剛點過眼藥水的緣故還藏有幾分瀲灩的水波，此時直接用修長的五指抓住姜冰慄的手。
姜冰慄意欲掙脫。
安可馨把她的手放到了下顎處，微涼的指尖沾染上他的面板讓他一瞬間心跳加速。
那種迷戀而又著魔的心臟跳動聲讓他沉淪。
而姜冰慄摸到了一層蠶絲感的薄膜後，才脫離了對方對她手的支配。
人皮面具？
她的手被程淼黑著臉拿了下來。
不同於安可馨的輕柔，程淼抓得很緊，他皺眉看著安可馨：
“男女授受不親。”
安可馨看到程淼那手，也覺得有些礙眼，“程少爺，阿沁只是女孩子哦。”
“女孩子之間親密很正常。”安可馨微眯著眼睛，不甘示弱地看著程淼，“而且，你才是男孩子吧。”
姜冰慄用力掐了程淼的肉：“你捏的我疼死了，放開。”
程淼理虧，但沒放開，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反正你不能離她很近。”
姜冰慄愣住。
“為什麼？”安可馨輕笑，他的眼神中居然帶著一絲憐憫，落在程淼的身上：“你只是她的朋友。”
他在提醒他，管的太多。
程淼聽出來他的話外之音後，眼眸突地一暗。
他知道，姜冰慄從小就不喜歡自已。
她和自已一直作對，他最開始也挺討厭這個咋咋呼呼的鄰居的，覺得她蠢。
可是在某一天的時候，他改變了他對她的一貫看法。
那個時候是小學，姜冰慄很喜歡扎雙馬尾的造型，戴兩個蝴蝶髮卡在頭髮上，一左一右，搖搖晃晃的，非常的靈動而且可愛。
“小胖子，你在幹什麼？”姜冰慄回家的路上看到了程淼站在一棵樹旁邊，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問道。
程淼並不想理這個話多的鄰居。
“今天你又考了一百分，你怎麼每次都考得這麼好，讓人討厭。”姜冰慄看著程淼不說話，站在旁邊嘟囔著。
程淼不說話，把人當空氣。
姜冰慄見他不說話，也沒覺得什麼，她看著程淼的腳下有個小小的牌子。
然後蹲下去，念道：“花花之墓。”
姜冰慄知道，花花是一隻白色的兔子，她親眼看到程淼用零花錢在學校旁那家寵物店購買的。
當時她還羨慕了很久。
程淼站在原地，以為對方會嘲笑自已，然後揚長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姜冰慄沒有嘲笑他，也沒有諷刺他，更沒有踩踏他做好的墓碑。
她摘了一隻蝴蝶髮卡，放到鬆軟的土上面：
“我聽大人說，墓地需要祭品。
我把我最喜歡的蝴蝶髮卡留一隻在這裡，祝願小兔子在天堂能過得安好。”
程淼沉默，然後抬頭，目光落到姜冰慄的臉上。
樹葉之間斑駁的微光撒在她合成十字的雙手，揹著粉色雙肩包的小女孩在樹下虔誠地為他死去的兔子祈禱。
“要兩隻才行。“
程淼終於開口，少年音清脆，混合著沙沙的樹葉聲響了起來。
風緩緩地吹過他的臉頰。
他想藏一隻會飛的蝴蝶回家。
——
“程大少爺，我們只是朋友而已。沒必要說得那麼曖昧。”姜冰慄臉有些微紅，在程淼掙脫手後，就往後退了一步，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又不喜歡自已，又說得這麼曖昧。
姜冰慄越發厭惡這種感覺了。
她這個人很俗，也是個膽小鬼。
她喜歡直白而又平鋪後展開的愛，喜歡熱烈誠摯浮於表面的愛。
這樣，她才有勇氣走出自已封閉的龜殼。
“看到沒。”安可馨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把頭垂下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程淼，他輕笑著拉近了自已和姜冰慄的距離：“阿慄，我們走吧。”
他的話語很輕，沒有夾著聲音說話，反而沙啞得讓姜冰慄恍惚。
姜冰慄看到了一隻修長的手映入眼簾，阻擋了她前進的路。
那是她第二次看到少年微紅了眼眶，第一次是在樹下的時候。
她把心愛的蝴蝶髮卡留給了他，讓他和去世的小兔子葬在一起。
“姜冰慄，你站住，我喜歡你。”程淼惡狠狠地說道，“很喜歡，非常喜歡。”
“我知道你要拒絕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程淼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的聲音平靜下來，但其中仍帶著難以掩飾的苦澀，“但我沒忍住，我是個膽小鬼，我的心裡從來都沒有別人，只有你一個讓我這麼喜歡。”
“我感謝老天爺，讓我有幸與你相遇。”
那時候，姜冰慄問他，每個男生心裡都有一個白月光。
而程淼藏在心裡得不到白月光，就是面前的人。
她站在陽光下，像個小太陽。
熾熱，美好，笑容陽光。
她的身邊圍繞著很多男女，只是慢慢地把屬於他那一塊位置給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