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糕大白兔

仨孩子吃相不一，但都沒說話，曾小強和曾來福兩個猴急，咬一口含在嘴裡慢慢用舌頭一遍一遍的攪和，品嚐美味，而曾小環則是伸出小舌頭一下一下的慢慢舔。

不一會兒曾小強和曾來福的雪糕就吃完了，倆人戀戀不捨的把扁平的棍子放在嘴裡，使勁嗦，想把木片中的殘存味道全部吸出來。

“大哥，這是什麼冰棒啊，來福從來沒見過......”老三小眼睛圓溜溜的盯著曾旺財，不是看他的人，而是看他手裡還沒有吃完的半根雪糕。

以後有的是機會，曾旺財不想他們吃多了，三兩口把雪糕吃了，老三頓時滿臉失望。

曾小環吃得慢，捨不得吃，天氣熱雪糕很快就化了，順著她紅腫的手指頭往下流，流到手心手背都是。

“大哥，化了......冰棒化了......”曾小環舔不過來，急的大哭，一邊哭一邊舔手上的雪糕。

“小環不哭，快吃，吃了大哥這兒還有好吃的。”

聽說還有好吃的，老二老三立馬可憐巴巴的看著大哥，手裡的棍子還捨不得扔。

等曾小環好不容易吃完了雪糕，曾旺財拿出溼紙巾給她把小手擦乾淨，同時交代老二老三照做。

收拾乾淨了，他再把證據全部回收，丟進空間裡面。

小環聞了聞手上的香味不是雪糕的味道，小嘴一咧：“大哥，你把小環的手咋啦，沒味道了......”

“哭什麼，大哥這還有糖果，一人一粒。”曾旺財往仨孩子手裡一人塞了一粒去了包裝的大白兔，急切間他不敢給他們吃棉花糖一類軟的，主要是小環太小，擔心噎著。

為什麼又要去包裝？

大白兔奶糖是今年冠生園才出來發售，給祖國國慶獻禮，現在市面上連古巴糖都沒有，要得明年才會進口，曾旺財記得現在有寶塔糖，吃了拉蟲子的那種。

仨孩子一人嘴裡含著一塊大白兔奶糖，滿足了，跟著曾旺財走路，聽著曾旺財交代他們說話。

曾旺財提著空了的口袋，帶著三個孩子從公園出來，路過食品站的時候曾小強問他為什麼不買肉。

作為家裡的老二，也得承擔起做家務的重任，曾小強以前曾經端著小馬紮來食品站排過隊，排隊買肉。

不過現在這個點可沒有肉賣，而且一般的百姓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買肉，不年不節的吃什麼肉啊，肉票一律存起來，過年。

一家三兩肉票，一年下來也就三斤肉，可見肉有多金貴。

像在四合院，滿大院的人，也就兩三戶有資格開葷，一個是傻柱，他開葷是因為職業原因，再一個便是後院的許大茂，現在婁曉娥還沒有嫁進來，絕戶浪子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至於閆富貴之流的人家，到了六五年的時候，還有一連兩個月見不到葷腥的時候，更加不說五九年的現在。

在這種大環境下，就問一隻三四斤的野兔的價值有多少？

曾旺財是鐵了心今天全家好好吃一頓，而且他已經計劃好了，一會兒下午回去親自下廚，中午就不回去了，路上給孩子嘴裡喂一些零食吃，不能喂多了，晚上吃肉，零食哪有肉好。

他知道下午老媽會陪著二叔去衛生院開藥，還要去換一些棒子麵、雜合面一類的糧食給二叔帶走，白麵就不要想了，玉米麵都是奢侈。

為此他準備了五斤麵粉，還有一些醬油醋什麼的，回去好倒騰。

至於說辭，他也想好了。

路過食品站的時候，曾旺財瞄了眼裡面，發現目標不在，於是不停留，帶著三個孩子繼續走路，走街串巷，來到同學林湖陽家所在大院子門口。

原主有不少同學兄弟，有幾個十分要好，經常一起鬼混，其中這個林湖陽便是關係很鐵的一個哥們，倆人又是同學又是哥們，十分親近。

這個林湖陽家裡的條件還不錯，人口不多，一家四口，除了父母之外還有個妹妹，這些不說，關鍵一點是林湖陽的老爹在食品站上班，負責賣肉，而且跟屠宰場關係不錯。

這邊是曾旺財的目標。

“陽子，陽子......”曾旺財知道林湖陽在家，因為昨兒喝酒就有他一個，同樣喝多了，這個點天氣熱，不會亂跑。

林湖陽果然在家，開了門放曾旺財進去瞥了眼他手裡明顯裝著東西的口袋：“什麼東西？來都來了，你看還帶什麼東西。”

他本是開玩笑，沒想到曾旺財真的帶東西了，口袋裡面裝著一個十斤左右的西瓜，這個西瓜是曾旺財刻意挑選的有西瓜籽的那種。

曾小強三個看著大哥變戲法似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大西瓜，眼睛都瞪圓了，沒見過大哥買西瓜啊......

不過孩子嘛，吃了一路零食已經被封口，牢牢記住大哥說的，關於吃的喝的一個字都不能說。

“旺財，你沒病吧？沒事兒買西瓜幹嘛？有這閒錢不如去買點吃的。”林湖陽埋怨道。

說話間林湖陽從兜裡掏出一盒北海香菸，抽出一支丟給曾旺財，這種煙俗稱兩毛三，大多是工人子弟抽，四九城有一句順口溜：高階幹部抽牡丹，中級幹部抽香山，工農兵兩毛三，就這也是很奢侈的了，更多的人是自已捲菸抽。

兩毛三就是這個北海了。

一根菸把曾旺財的煙癮勾起來了，頓時忍不住接過煙在林湖陽劃燃的火柴上點了，噴出一口煙氣：“不是買給你的，買個我叔的，我叔他人呢？剛才路過門市部沒看見他。”

他一邊說話一邊動手，把林湖陽手裡的煙盒拿過來，再把裡面的煙全部倒空，留下煙盒，又問林湖陽要了一包，如法炮製。

這個把林湖陽給看得愣頭愣腦，煙不要，要煙盒？

“我爸去屠宰場了，你要買肉還是買什麼？我帶你去，正好他今兒幫別人弄下水。”林湖陽一邊說話一邊將香菸收起來。

這就是豬肉大佬的地位了。

說句不好聽的，再過一年，肉供應不上，你拿著肉票都不見得買得到，而且就算買得到，也不見得是好的肉。

現在一頭豬殺出來，各個部位都有預定，像豬肝、排骨這些功能性的部位，一般是給醫院、幼兒園，然後還有機關食堂需要，然後還有關係戶需要，這樣一來能留下來的肉便沒有多少理想得了。

擱在現在，豬下水也有人要，因為便宜。

不過曾旺財的目標不是這些，他要的是豬大骨、三叉骨、雜骨等骨頭，這些骨頭不僅便宜，還不用票。

現在豬骨也有人要，沒有油水的年代買回去熬湯或者煮野菜，有的節省人家，一副骨頭要吃兩三回，最後還把被吃的沒有滋味的骨頭送到廢品站賣錢。

拉上林湖陽，隊伍又多了一個人，出來路過廁所，曾旺財找藉口進去，過了幾分鐘出來，從揹著的帆布書包裡面拿出來一盒北海丟給林湖陽。

煙盒是開著的，林湖陽不客氣接過來，掏出來一根點上......這味道不對啊，這特麼的不是北海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