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值得嗎
林晚舟摩挲著手中的酒杯，片刻後，一飲而盡。
她目光放到桌面的紅色錦盒上，裡面裝的是她不久前拍來的手鐲。
渡舟，裡面舟是取自林晚舟的舟。
二十六年前，她的母親蘇青禾給她設計了這件週歲禮，但是，還沒送出手就從跨江大橋上一躍而下。
當年，有一個很有權勢的變態，專門喜歡玩弄書香世家長大的子女，圈子裡很多人都被捲入其中。
最有名的就是蘇家長女蘇青禾，以及姜家次子姜長清。
兩人同時被綁，在被送往酒店的路上奪了方向盤，撞上橋邊的護欄，最後被逼無奈，雙雙跳江自盡。
林晚舟：“姜淮，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姜歲歲：“舟舟，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能夠做到這一步？我也是姜家的孩子，為什麼你們不告訴我？”
宋辭：“那個，歲歲姐，你未婚夫來了，你下去接一下他吧。”
姜歲歲看了一眼林晚舟，又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兩人都沒理她。
她有些煩躁，最終丟下杯子起身下樓去接人。
等姜歲歲走了，姜淮才坐到林晚舟身邊，攔住了她繼續倒酒的手。
姜淮：“晚舟，我當然知道真相很重要，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在為了它努力，但是，你也很重要。”
“我也很想知道背後之人到底是誰，可是如果代價是你，我不願意。”
林晚舟：“你想得太嚴重了，我和蔣知寒是合作關係，協議結婚而已，況且他這人也挺講禮貌的。”
姜淮：“也許他現在是，但倘若讓他知道你和他結婚是為了查蔣家人呢？”
林晚舟：“他和蔣家人關係也並不好，未必會站在我們對立面。”
姜淮：“晚舟，其實我一直想說，這麼多年我們也只能查到一點眉目，或許我們真的查不出來呢？”
“為了一件可能沒有結果的事，你要堵上自已的青春，堵上自已的婚姻，真的值得嗎？”
林晚舟：“你是想要放棄？”
姜淮：“不是，我只是覺得為逝者討回公道重要，但生者同樣重要，我不想你一味犧牲自已。”
兩人目光交匯，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執著。
他們，一向如此，表面上看都好說話，觸及底線都固執地要命。
宋辭嘆了口氣，“姜哥，老大做事你還不清楚嗎，她有分寸的，而且一旦是她決定了的事，不會改變主意。”
姜淮沉著臉沒說話，林晚舟也沒勸。
一直沉默著，直到姜歲歲牽著靳澤走進來。
靳澤攬著姜歲歲在一旁坐下，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
靳澤：“罕見啊，你們兩竟然吵架。姜淮，你什麼時候捨得生林小姐的氣了？”
姜淮：“別煩，你惹我妹妹生氣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少來管我。”
靳澤：“不是，你個寵妹狂魔有沒有良心，是你妹妹揹著我去找男模好不好，還帶著林小姐。”
姜淮轉過頭看向姜歲歲，臉色更加難看了。
因為兄妹倆從小相依為命，他一向不捨的兇姜歲歲，這下卻黑了臉。
姜淮：“姜歲歲，你都多大了，這些事情還需要我再教你？你都訂婚了，還搞這些亂七八糟的，還帶著晚舟！”
姜歲歲：“我錯了，哥，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林晚舟揉了揉眉心，拿起酒瓶把幾人面前的杯子都倒滿。
她聲音清亮明媚，聽不出任何異常。
林晚舟：“來，一起喝一杯吧，提前祝我新婚快樂。”
靳澤：“新婚快樂？什麼情況，你和姜……”
靳澤話還沒說完就被姜歲歲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看著她複雜地表情，靳澤明白了。
終於明白兩人之間氣氛為啥不對了，林晚舟要嫁給別人了！
難怪一向溫和的姜淮掛了臉。
靳澤：“那個，林小姐，你怎麼這麼突然就要結婚了，之前不是說不考慮感情問題嗎？”
林晚舟：“計劃趕不上變化，我也沒想到趕在你和歲歲前面。”
眾人一起喝了這杯名曰祝福的酒，卻都沒什麼開心的表情。
之後，林晚舟和姜淮各懷心事，喝了一杯又一杯。
無論誰都勸不住。
姜歲歲靠在靳澤肩膀上，眼淚汪汪，“如果沒有那些破事，舟舟和我哥會不會已經結婚了？”
“我沒用，只能躲在他們背後，不然他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靳澤攬著她的腰，輕輕安撫。
他和姜淮是好兄弟，自然知道姜淮的心思，這下是夠難受的。
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倘若沒有上一輩那些事，應該會過得很好。
靳澤：“你和你哥都太悲觀了，這年頭結了又離的太多了，人又不是這輩子就綁在那蔣二爺身邊。”
“這麼多年也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姜歲歲：“萬一那蔣二爺看上舟舟了怎麼辦，到時候我們又鬥不過他。”
靳澤：“不會吧，不是說蔣二爺不近女色嗎，應該也只是做戲。”
眼看著兩人都已經有些喝醉，一旁的宋辭又起身攔住了。
他從來沒見過自已老大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他總覺得老大是無所不能的。
看來這次是真的挺難過的。
宋辭：“再喝下去得出事了，趕緊把人送回去吧，老大明天上午還得去上課，下午得去招標會。”
這會確實也不早了。
靳澤和姜歲歲一人扶著一個往外面走，宋辭拿著林晚舟的包跟在旁邊。
走出大門時，迎面撞上了幾個男人。
宋辭抬眼一看，愣在原地。
為首的正是他們剛才討論的主人公，蔣二爺。
男人掀起眼皮，淡淡打量了他們一眼，目光落在林晚舟身上時，臉上才有了些許波瀾。
蔣知寒：“你們，這是要帶我未婚妻去哪裡？”
宋辭：“蔣總，老大喝醉了，我們送她回去。”
蔣知寒：“不用麻煩了，我接她回去。”
男人說完，將手裡的外套遞給旁邊的人，不由分說走到姜歲歲面前，伸手要人。
姜歲歲本來就懷著氣，這下更不會讓他把自已姐妹接走。
“就算是未婚夫，也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把她接走，我們不放心，萬一你趁人之危怎麼辦！”
蔣知寒對不熟的人一向沒什麼耐心，直接攬住林晚舟的腰將人帶過來，另一隻手穿過她腿彎把人抱了起來。
“蔣家家風很嚴，照顧未婚妻是我的責任，就不勞煩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