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上次偷襲喝酒入神的鄧成梁,第二次煉體的陳祇現在還泡在藥桶不曾醒來。

這次鄧成梁專打下脅,每次陳祇身子一歪,必有一記手刀砸在頸部。

整個人東倒西斜,就是倒不下去,陳祇對此苦不堪言,心底倍感無奈,你小子是一點虧吃不得啊。

而隨著境界的提升,陳祇已經能完全的掌握體內真氣;先天罡意隨心而動,不論人隨拳走還是拳隨人走,都越來越接近本能。

但相應的,鄧成梁出手也越來越重,陳祇還是無法脫離捱打局面,苦頭只多不少,每日吃個飽。

如此持續一個月,陳祇總算是達到回火境,能達到這個境界幾乎是鄧成梁拿天材地寶和拳意堆出來的,底子其實不怎麼紮實。

但修煉武道只是為了適應戰場遺址,所以陳祇也就不太在意。

而且只要去了戰場,哪怕不上陣殺敵,肉身體魄也會因戰場異象而自行淬鍊,上陣殺敵效果就更好。

以拳對敵,先天罡氣越發純正熟練的同時反哺人身山河,由內而外的去淬鍊體魄。

這也是鄧成梁教拳時沒刻意夯實陳祇底子的原因,時間緊迫,境界的提升自然是越快越好,境界上去了什麼都好說。

之後的境界提升,鄧成梁就無能為力了,他也只是個道士而已。

以道法推衍而出的拳意多少差點意思,下一步涉及到五臟六腑與神魂,這個最考驗煉體教拳之人深淺,一不小心容易落下病根,後患無窮。

等到深夜,臉色慘白的陳祇悠悠轉醒,發現不知何時自已已經換好衣服躺床上了。

體內拳意流轉,溫養著體魄和各大竅穴,估計過兩天就能恢復如初。

當然也可以選擇以修道境界來恢復,可那樣的話,煉體效果就差了些。

醒來之後陳祇便不打算睡了,走出宅邸,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下,天上斗轉星移,天下有人難眠。

西北立秋風大,虛弱的陳祇居然感受到絲絲涼意,於是緊了緊身上衣物。

“也不知道幽篁什麼時候出關。”想起這位姑娘,陳祇臉色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笑意。

不得不說,自從答應幽篁,讓她跟著自已後,平日裡確實有趣了不少,歡欣、向上、愜意。

最初願意答應幽篁是因為她在某些時候和妹妹陳素太像了。

陳素身死這件事,已經成了他的心魔,大概是出於對至親悔恨,這件事也就答應了下來。

可是後來的相處,讓陳祇打消了這個感受,二人性格差距其實不小,甚至可以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管低瞼垂眉,或秀眉微瞥,幽篁的神態變化永遠都是從眸光盪漾至眉眼,似弱水、似碎玉。

世間女子生氣皺眉時;開心斂眉時;因羞惱而聚攏的眉峰;亦或者是心生惻隱時的憐愛眸光。

這些神態大都相同,並無較大差距,最多就是同一風景,兩人觀看,心境各異的那種。

可不知怎麼的,幽篁給陳祇的感覺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樣。

每次靠近距離,陳祇感覺幽篁每時每刻都在感染自已。

後來陳祇又想到了師父莫青祀,哪位老人願意將一切交給自已,那他又怎能拒絕庇護幽篁呢?

至於那根翎羽純屬意外,陳祇本來是打算隨便讓幽篁帶個法寶就行,沒想到她把伴生羽毛送給自已了。

姑娘是好姑娘,就是有點缺心眼。

想到這裡的陳祇臉上笑意漸濃,已經有些期待幽篁出關時的模樣了,若合適的話,那柄佩劍送給幽篁好了。

就這樣,陳祇從後半夜一直坐到白天,知事府也逐漸忙碌起來,各間屋子都有聲音傳出。

陳祇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開始按照拳經大威的運氣方式調養肉身。

天色將明未明,是陽氣起始,結合天上大日,就可看成是火起。

人身既稱山河,又稱小天地,那麼肯定得有與之相匹配的異象,陳祇當下就按照這種方式淬體。

拳經大威中,四個階段都賦予了相應的煉體法子,品秩都極其高明。

但真正讓陳祇意外的是最初練拳吃下的那顆融骨生血四象丹,他當時還以就是顆修復傷勢的藥物而已。

隨著境界提升後再來淬體,居然有四頭異獸虛影鎮守人身山河大地,就像蛟龍鎮守一地水運般。

至於一開始為何沒顯化出來,鄧成梁給出的解釋是修為不夠,承載不了這份異象。

過了大概兩個時辰,鄧成梁也回來了,他對陳祇說道:“漠城那邊已經正式開戰,城前數萬裡地皆是戰場,要沒其他事的話你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稍等。”陳祇說完直接來到中殿尋找李嗣,準備向其麻煩有關幽篁的事。

府內各官員東走西奔不停,似魚貫而入穿梭府邸上下,一封封密信送出,一份份戰報傳入。

李嗣當下除了記錄漠城戰況,還得集中其他五州戰力,歸攏所有兵權。

“陛下這樣看重老夫,都要讓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如此大事竟交由我一人之手。”

李嗣把此次去往漠城的大修士姓名都記錄於金策,隨後圈紅蓋印,交給一旁主簿封禁。

這份金策是要送往神京城,交由皇帝趙禮親自過目檢視的。

接著又接過守將府那邊關於吞劍舟的排程文書,攻伐器械、符籙甲冑的請示文案,為其一一蓋印。

一旁主簿擦了擦額頭,吞嚥口水,喉結不停浮動,聽見李嗣這話後忙讓那些胥吏停下,先將茶水燒得滾燙送來。

主簿名為趙儀,是個精瘦漢子,他說道:“老爺事事親為,做的本就是那留名大事,陛下又都看在眼裡,將來功成身退,少不得諡個正字。”

李嗣揉了揉老腰,沒搭這茬,只問道:“各兵團相繼出發,隨軍修士,軍中法寶也做了安排,除去傳訊時間,幾時能到漠城?”

“大軍只消五天,各宗門勢力之間另有手段,大概三四天便能到。”趙儀信誓旦旦,顯然對徵調六州的速度很滿意。

李嗣點點頭,這個速度確實可以了,他從戰報得知,乾陀主將暫時收兵退至渡閻山,這點休戰時間剛好夠漠城緩緩,等待支援。

這時茶水也送來了,不過是陳祇送來的,李嗣疑惑道:“陳小友這是?”

陳祇將茶奉上,“小子要去往漠城,有些事想麻煩大人。”

“少年將軍啊,但說無妨。”李嗣呲溜兩口茶水,有些驚喜道。

那日在城隍閣,李嗣還是見過陳祇持劍模樣的,他能有此想法,李嗣自然高興。

陳祇說道:“同行那位女子名為幽篁,是我道侶,她目前正在閉關,所以等她出關後麻煩大人將我行蹤告知一下。”

李嗣還以為什麼事呢,結果只是轉述幾句話,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另外麻煩大人看顧一二,如果幽篁要同行的話,也稍作安排。”陳祇這麼說是因為幽篁身份特殊,獨自前往漠城會有風險。

李嗣把之前那個金策翻了出來,把陳祇名字添了上去,圈紅蓋印後說道:“舉手之勞,陳小友何時出發,可還有要說的?”

陳祇想了想,抱拳道:“先謝過大人了,即刻啟程,屆時大人主動找我家幽篁說明就好。”

雙方拜別,陳祇去了。

而後出中殿,因為幽篁閉關用不著,且在知事府內也不用擔心安全的緣故,陳祇把長槍也帶上了。

確認有關幽篁和自已的事都安排妥當後,直接就同鄧成梁一起前往漠城。

二人並未跟隨行軍隊伍的虛舟一起出發,而是選擇御風而行,虛舟不是穿過歸墟通道的話並不比他倆快多少。

虛舟體型龐大,神行速度似鯤遊虛,眨眼了無蹤跡是建立在走歸墟通道的前提下。

要是不走歸墟通道的話,相對而言就慢上不少了,和尋常遠遊法寶無異。

出發前鄧成梁把一些戰報告訴陳祇,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從半個月前開始,乾陀大軍便發起了進攻,武夫袁野,副將程勤相繼戰死。

武夫袁野鑿陣千里,百丈金身摧破莽荒大陣,孤身阻滯後方敵軍前進道路,捶殺數萬蠻子。

隨後敵軍之中那位名為菩墮流的魁梧男子從天而降,襲殺袁野。

這位慨然武夫本就金身破損,真氣幾乎耗盡,又遭菩墮流偷襲,大戰片刻後,心知必死的袁野直接炸碎金身自毀。

袁野身死後,副將程勤眼見已方難以抵擋那如同潮水一般的進攻,竟隻身前往天幕,一身修為化作懸天之瀑,在兩軍之間流淌出一條肅殺長河。

漠城五十萬對三百萬,完全就是硬碰硬,柳疾直接採取強攻模式,就是要把漠城所有人都拉到戰場上來以攻對攻。

攻城之戰最為慘烈,漠城想要抵擋大軍只能拿高階修士的命去填,像程勤或袁野。

後續也虧得不斷有兵家修士與各宗門勢力弟子前往戰場,使得柳疾暫時鳴金。

莽荒大軍雖暫時退下,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敵方的發起進攻的間歇時間越來越短了,一次次的調整陣型,不斷為下場戰事做準備。

柳疾每次調整完發起進攻,都能精準的敲在漠城薄弱處,這導致即便漠城有源源不斷的修士趕往也無法拉近差距,因為戰損一直在增大。

陳祇聽後面色凝重,問道:“如此大的陣仗,就僅是讓燕南道獨自對抗,李嗣何德何能受此重任。”

剛才去中殿麻煩李嗣,只見這位知事大人滿頭大汗,忙得比庖廚還急,陳祇一開始都沒好意思打擾,看見小吏送茶水才搶了進去。

鄧成梁手指抵住眉心,開始確認漠城方位,同時說道:“燕南六州屬天離,加上各宗門勢力與漠城將士,湊足近百萬人並非難事,就是看能撐多久了。”

戰事規模之大,遠超陳祇想象,即便他經歷過邪靈反撲也有些震驚,雙方參戰人數讓人感覺有些不真實。

“說是兩國相爭,不如說是兩洲開戰,”陳祇說道:“為了消磨些因果還真是不容易。”

鄧成梁將漠城位置傳遞給陳祇,說道:“此行若能安全返回,肯定能如你所願的。”

說罷二人身形消散在原地,化虹西去。

知事府中殿。

喝完茶水的李嗣收到了一封關於陳氏王朝和西晉王朝的諜報。

李嗣看完後默不作聲,寫了篇摺子將它們放在一起,讓趙儀封禁好,準備傳至神京城。

“隔壁兩家對本朝怨念頗深啊,如此時機不想著對敵,反而奉承老夫多多關照其餘四州。”

李嗣說完後自已都笑了,“對方肯定也有諜報送給陛下,老夫有些好奇上面寫了些什麼。”

“他們是算死了天離當下分不出心力處理其他事,所以打算對漠城一事束之高閣?”

趙儀好奇道:“目前來說確實如此,可他們不怕秋後算賬?”

天離皇帝可不是替別人養孩子的老實人,依在座兩位的瞭解,這事只要一解決,下一步絕對是受降其餘四州。

不出兵沒事,把土地送過來就行,不願意?那天離就自已去拿。

李嗣說道:“有底氣那麼足,想必是有什麼應付手段,我等暫時也不用管了,隨他們怎麼耍。”

趙儀對此事無所謂,天下暗流湧動,他只要能在燕南道站住腳跟就行了。

他除了是朝廷命官外,也是護衛李嗣周全的虛天境修士。

不過這件事鮮有人知道,大都將他當做官場老油條,只會侃大山和打雜。

天離,大夏,西晉,陳氏,整個東都洲西北,除了某些修行勢力的領地,其餘土地都是這四國的地盤。

西晉和陳氏實力相當,卻弱於前者,如今天離攻伐大夏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對他們來說既是危機也是機遇。

夷洲突然間的行動,無疑讓他們多了條路走,後路多底氣便足,先讓天離自已去耗吧。

李嗣冷笑道:“這東都洲可能還不太清楚,攻伐大夏意味著什麼,之後又會發生些什麼。”

“大夏必定會因燕兒山一役而亡。”

“乾陀王朝一定會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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