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賤賤
顧曉菲的腳步越來越慢，最終停了下來。
“我他媽一定是有病！”
那隻賤驢才認識多久！怎麼可能像她家傻狗一樣捨不得她？！
她蹲坐在原地，煩躁用爪子抓撓著地上的小碎石和草葉。
我數到一百，如果你沒能出現，那我就走了。反正我等你了，是你自已不來的！
這麼想著，顧曉菲開始默默在心裡數數。
1，2，3，4，5，6......
數到七十八的時候，那“嘚嘚嘚嘚”的驢蹄聲逐漸響起。
驢子很害怕。
它發現那隻一直遠遠墜在後面的狼，在發現雪豹跑掉之後，開始追過來了。
冷風送來了那隻狼身上讓驢噁心的腥臭味。
驢子撒開蹄子，使出渾身的勁兒奔跑。
只要追上豹豹，那隻狼就不敢對自已下口！
它相信，那隻不吃它，還救它出泥潭的雪豹是不一樣的！和其它只饞它身子的猛獸不一樣！
就在驢子追得快要絕望的時候，終於看見了那個毛茸茸的身影。
正百無聊賴地蹲坐在那裡玩草，雖然看它的眼神有些複雜，但明顯是在等它！
“豹豹，我就知道......”
話沒說完，顧曉菲就打斷了它。
“停！你確定要跟著我？”
“對！”
“不怕被我吃了？”
“你不會！”驢子回答的很自信。
顧曉菲不說話，就用菸灰色的眸子盯著它看。
看得驢子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越來越不自信。
“你不會吃我的，是吧......”
又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給足了壓力，顧曉菲才滿意地開口。
“不吃你，前提是你的話不要這麼密。”
“......好......”
驢子有些委屈，它愛說話有錯嗎？它陪她聊天不好嗎？
不過顧曉菲也知道，要讓一個整天吵吵嚷嚷的驢子安靜，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你要說話的時候，自已小聲BB就行，除非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再跟我說。”
驢子不委屈了，又高興起來。
“好的！那什麼小聲BB？”
“......就是小聲說話，不要讓我聽見。”
“那哪些是重要的事情？萬一你覺得重要，我覺得是小事呢？或者我覺得重要，你又覺得是小事......”
又來了！
顧曉菲轉頭給了驢子一個危險的眼神。
我懂！
驢子立馬閉嘴。
“只要涉及到生命危險，那就是重要的事情。”
驢子點頭。
“還有，不要叫我豹豹，我有名字，我叫顧曉菲。”
驢子的眼睛瞪圓了幾分。嘴巴張張合合的。
顧曉菲看它這欲言又止的樣子，難受。
“你說。”
得到允許的驢子，立馬開口。
“你不是雪豹嗎？怎麼又叫顧曉菲？是雪豹的新品種嗎？名字是什麼？我沒有名......”
“停！”顧曉菲知道再不制止，驢子的話又會猶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
“名字就是一個獨特的代號，用來......用來區分我和別的雪豹。懂？”
驢子恍然大悟。
“那我也要個名字，來區分我和別的驢！”
說完就開始思考。
叫什麼好呢？一定要獨特又好聽，又霸氣！
“賤賤。”
“什麼？”驢子不解的問。
“我給你取的名字，賤賤。”
“賤賤......我想叫大橘毛......”
“......就叫賤賤，”眼看驢子還要反駁，顧曉菲趕緊補充，“賤賤好聽，又好記。”
“......好吧......賤賤是什麼意思呢？就像大橘毛......”
“沒什麼意思！”
“哦......可是......”
“沒有可是！”
......
一豹一驢的身影漸漸走遠。
重新啟程，顧曉菲收穫了雪豹生涯裡的第一個小弟—賤賤。
一直遠遠跟著的狼，發現那隻肥碩的獵物跟著雪豹越走越遠，好像也沒有再分道揚鑣的意思。
黃銅色的眼睛裡露出了失望。它知道自已沒有辦法再出擊了。
它轉身往回走，背影略顯蕭索。
這隻狼是被派出來打探情報的。
在發現了一隻被困在泥潭裡的野驢的時候，它覺得自已很幸運，那麼大那麼肥碩的野驢，不知道狼王會不會看在它發現獵物的功勞上，給自已多分一點肉。
就在它準備回去報信的時候，發現了一隻同樣在靠近的雪豹。
怎麼辦？自已一隻狼肯定是打不過的！回去報信的話，等回來大概黃花菜都涼了。
就在它猶豫躊躇的時候，它看見那隻雪豹居然走了！
驚喜！
但喜不過三秒，雪豹居然又回去了，還把那隻驢從泥潭裡拖了出來。
好了，煮熟的驢子跑了。
失望。
它有些不甘心的朝前挪了兩步。
這麼大一隻驢，說不定雪豹會留下點殘羹剩飯。那自已也可以補充一下體力，才好繼續執行任務。
被驢子發現了，驢子跑了，雪豹也跟著跑了......哦它們又停下了，還往自已的方向過來了。
怎麼個事兒？那隻雪豹不餓的嗎？
反正它是餓了......跟著它們好了，它只是順路，絕對不是想撿雪豹的剩飯！
誒？誒！它們分開了！
什麼他媽的叫驚喜！這他媽就叫驚喜！
它開始鉚足勁兒去追落單的驢。
都是四驅的，就看誰跑得更快了！
然後......然後它就看到了蹲坐在那裡等著的雪豹。
不是，我......你們......我特麼......你們玩我呢？！
不就是想吃口肉嗎！用得著這樣嗎？！
你們倆指定有什麼大病！！
它覺得自已好累，心累。
驚喜，失望，驚喜，再次失望！
雪域的風好涼啊，狼生怎麼這麼艱難啊......
它的心情如何，顧曉菲不在意。原本察覺到那隻狼在慢慢靠近的時候，她還有些緊張。
如果可以，顧曉菲是不願意跟狼打一架的。
還好，那隻狼離開了。
她帶著賤賤終於來到水源地。
一片清澈的湖泊，波光粼粼，一望無際。
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