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做一隻及格的雪豹
巨大的驢叫聲，在洞裡產生了迴音，總算是把夢魘中的顧曉菲嚇醒了。
“顧曉菲，你醒了嗎？”
洞外面傳來了賤賤小心翼翼的聲音。
顧曉菲沒有做聲。
她盯著洞頂，瞳孔放大，身體還在因為夢中的恐懼而微微顫抖著。
“......還沒醒嗎？要不再叫一聲？”賤賤自言自語。
就在它準備再試一試的時候，發現顧曉菲走了出來。
“你在害怕？”
賤賤歪頭，有些不解。
在這個地方，除非是狼群，或者是一隻比顧曉菲還要強壯的雪豹，否則沒有什麼動物能威脅到她，那她在害怕什麼？
走到之前看星星的地方坐下，顧曉菲輕聲問。
“賤賤，你見到過人類嗎？”
“人類？那是什麼？也是一種動物嗎？它會吃驢嗎？”
“......會，人類啊，是一個很矛盾的物種。他既善良又殘忍，既脆弱又堅韌，還很聰明。”
“聰明？比我聰明嗎？”
顧曉菲被逗笑了，“你可真是自我感覺良好。”
“難道不是嗎？”賤賤有些不服氣。
它可是第一隻能讓雪豹和自已做朋友的驢！難道還不夠聰明？！
“是是是，”顧曉菲敷衍，“但確實比你聰明多了。”
“我不信！反正我沒有見過！”
“沒見過最好，以後也要躲得遠遠的。”
“可我不知道它們長什麼樣子。”
“他們啊，跟我們不一樣，用兩條腿走路......”
“兩條腿走路？那不是猴子嗎？”
“你別打岔！”
“哦......”
“人類有他們自已的語言，動物是聽不懂的，還有他們會使用工具，還有武器......”
“工具？武器？又是什麼？”
“......”
“好吧，你繼續！”
太陽在顧曉菲和賤賤的交談聲中慢慢升起。
“......身上沒有皮毛，兩隻腳走路，爪子會拿東西的，就是人類，要遠離！”
“對。”
“明白了！”賤賤甩甩尾巴，“你餓了不？”
“嗯，不過，今天不吃魚了。”
顧曉菲做好了決定，既然有變回人的機會，那就要好好活著。
活著的第一步，就是試著去適應，試著做一隻及格的雪豹。
沒錯，及格就行。
顧曉菲的決定讓賤賤感到高興。
它有些迫不及待。
“那，那我去幫你騙兩隻小傢伙過來！”
“......”
好傢伙，你現在是裝都不裝一下了嗎？
“不用，我們走遠一點兒。”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顧曉菲和賤賤終於選中了一片地方。
接下來，就是隨機挑選一個“幸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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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心情很差。
它被趕出來了。從族群地趕出來了。
“那隻雪豹是來找你的，為了我們的安全，你走吧。”
這是被趕出來的時候，族人給它的理由。
看著躲在洞口還在瑟瑟發抖的小狐狸崽子們，狐狸沉默了。
它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心裡不是沒有怨恨，但它能理解。
換做是別的狐狸，它也會做這樣的選擇。
重新找了個地方，重新挖洞，重新開始生活。
可是！誰能告訴它！為什麼！那兩個傢伙會出現在這裡！！！
造孽啊！
原本打算出去找食物的狐狸，只能躲在洞口，靜靜觀察。
只希望那倆傢伙趕緊離開。
它們這是在捕獵？可那隻雪豹未免也太笨了點兒吧......
顧曉菲有些狼狽，身上的毛髮都亂了。
她喘著粗氣，看著再次從爪邊溜走的兔子，怒了！
我一生要強，不可能抓不住一隻兔子！！
而賤賤在一邊左擋右擋，嘴裡還不停地咋咋呼呼。
“顧曉菲快快快！它要跑啦！”
四隻蹄子不停地踢騰，試圖堵住跑路的兔子。而兔子也被它這一舉動嚇得換了個方向逃跑。
沒被雪豹吃掉，反而被驢蹄子踢死，那就太倒黴了點兒！
“賤賤幹得漂亮！我來啦！”
顧曉菲再次加速追去，一個前撲，終於把兔子按在了爪下。
她喘著粗氣，得意洋洋地看著腳下的兔子。
“你......你跑啊！看你能跑哪兒去！”
賤賤也很給面子的誇讚：“顧曉菲你真厲害！”
似乎是忘了剛才顧曉菲狼狽的模樣。
然後......四隻眼睛就這麼看著那隻兔子。
“呃......要不我走遠一點兒......”賤賤提議。
接下來，顧曉菲應該開始撕咬獵物，然後開吃了。
賤賤表示這樣的畫面，對它來說還是很恐怖的。
可是......從哪裡下嘴呀......怎麼下嘴啊......
顧曉菲有些為難。
賤賤似乎看出來了，但它也沒辦法。
總不能讓一隻吃草的驢去教一隻吃肉的雪豹怎麼殺死獵物吧？那也太過分了點兒......
於是溜溜達達走到遠處，準備等顧曉菲吃完了再過去。
就是這麼巧，賤賤吃著吃著草，突然發現了一個狐狸洞。它習慣性的湊近聞了聞。
誒？這不是那個新朋友的味道嗎？
洞裡的狐狸也知道自已被發現了。
用尾巴想都知道，要是自已不主動出去，這傻驢子就會用它那破鑼嗓子大聲叫喚。
算了，還是主動點兒吧。
於是，狐狸從洞裡探出頭，及時制止了已經準備好開喊的賤賤。
“別叫別叫，我在家呢！”
賤賤也不忙著吃草了，興致勃勃的問狐狸這裡是不是它另外一個家。
“......是。”
“啊，那太好了！對了，你剛剛有沒有看見顧曉菲抓兔子？是不是挺厲害的？我也有幫忙的......”
厲害？狐狸暗暗撇嘴。
作為一隻雪豹，抓個兔子還要驢幫忙，還能再笨點嗎？
但是嘴上卻說：“還可以吧。”
“我跟你說......”
又開始了！狐狸壓了壓耳朵。
不過這次，它從賤賤說的廢話裡聽到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一隻不會捕獵，只吃魚的雪豹！不懂得在冬天來臨前囤積脂肪抵禦寒冬！
就......很難評。
狐狸看了一眼遠處，顧曉菲還保持著教材兔子一動不動的姿勢。
看這樣子，似乎連怎麼殺死獵物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