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緊張地盯著榜文,八月的炎熱天氣和多日的貢院打題已經讓他那破舊的衣衫透出了淡淡的汗臭味。儘管出榜之日的天氣陰沉,秋日的西北風徐徐地吹在他的身上,但夏默依舊滿身滲汗,一滴汗水順著頭冠滴了下來。

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老父親的去世,讓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三年守孝期間,夏默沒有一刻浪費,他潛心研讀孔孟程朱之學,用功到幾乎昏厥的程度。皇天不負有心人,也許是家中族長的良心發現,也許是天公的安排,守孝剛結束,皇帝的恩科就隨之而來。夏默覺得這是上天賜予他孝敬家族的恩賜。

當然,夏家的族長——夏默的三爺爺,也看到了年輕人的努力和認真。他深知,如果家族裡能出一個有功名的人,那絕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因此,他也對夏默寄予了厚望。

此刻,夏默的心情既緊張又充滿期待。他知道,自已多年的努力即將得到檢驗。他希望能夠一舉中第,不僅為了自已的前途,也為了家族的榮耀。榜文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心頭。他不敢有絲毫的放鬆,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沉思中的夏默正看得出神,突然感覺一隻大手結結實實地摁住了他的肩膀,讓他不禁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轉過頭去,看見是林逸,也就是他的好友伯仁,正微笑著看向他。

“守靜,”林逸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夏默的肩膀,“你放心,就你的水平,一定能高中的。所謂天道酬勤嘛,你的知識到了,就不會落榜的。我舅父看過你寫的文章,覺得中正順達,此次不必太過憂愁。”

夏默輕輕嘆了口氣,一邊說著,眼睛卻仍然沒離開榜文:“伯仁,難道你對功名之事看得這麼淡嗎?”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無奈。

林逸搖了搖頭,故作深沉地說道:“哎,功名利祿過眼雲煙,朝廷八股取士,除了收集天下英才,也有私心耳。太過功利,反而失了本心。”他展開摺扇,輕輕扇了扇,似乎想要驅散空氣中的沉悶。

然而,夏默並沒有太理會林逸的話,他的心思仍然完全沉浸在榜文之中。林逸見狀,也不免有些興致缺缺,他把目光也轉向了那個榜單之上,希望能在其中找到一些令人振奮的訊息。

兩人就這樣並肩站著,一個緊張地盯著榜文,期待著好訊息的到來;另一個則故作淡定,但眼中也不時流露出對結果的關注。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們的心情都如同天氣一樣,陰沉而沉重,只有榜文上的每一個字,才能給他們帶來一絲希望和慰藉。

“本榜解元王弘誨居然是瓊州人士,奇哉怪也。”一同看榜的考生眼中滿是驚奇。在大家的印象中,瓊州地處偏遠,能出現一位解元,確實令人感到意外。

“不奇怪,不奇怪。”林逸大聲說道,他顯然對各地的才子佳人有所瞭解,“昔日嘉靖二十八年,瓊州人海瑞也高中舉人,此人心懷天下,現任杭州府淳安縣令,剛正不阿,有古君子之風。據說浙直總督胡宗憲的公子路過淳安,竟被這位海筆架綁了送到台州前線。也算是一樁怪事了。”

人群也紛紛附和,談論著海瑞的種種事蹟,皆贊海公之不畏強權,正直無私。

夏默一直揉著眼睛,在榜上尋找著自已的名字。然而,一遍又一遍的搜尋,卻始終沒有看到。他的心情開始變得有些煩躁,畢竟這是他多年努力的結果,他希望能有一個好的回報。

而林逸則一直在一旁觀察著榜單,突然,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彷彿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按在夏默肩上的手忽然加重,讓夏默吃痛,想要責怪這個官宦子弟下手沒輕沒重。

然而,林逸卻高興地跳起來,不顧禮儀地摟住了夏默。夏默被他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但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他的目光順著林逸的手指看去,只見在榜單的最後一排,一行字清晰地浮現出來:第一百二十四位 應天府上元縣人仕——夏默。

夏默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就如同過電一般。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那行字依舊清晰。這一刻,所有的等待和焦慮都化為了喜悅和激動。

“新科舉人啊!應天府也沒幾個!”林逸比夏默還要高興,他拉著夏默走出了人群。周圍的人們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恭喜賀喜之聲不絕於耳。

“餓了吧,我請你喝鴨血湯。”林逸一邊拉著還處於興奮狀態中的夏默,一邊安排著接下來的行程,“喝完鴨血湯,我給你找搜秦淮河裡最好的勾欄,給你沖沖喜!”

夏默此時才回過神來,他的身體依舊在顫抖。許久之後,他才緩過神來,彷彿是釋放了一般。他朝著走向烏衣巷的方向無聲地吼著,林逸依稀只能聽到他興奮地喊道:“我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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