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按水裡，按來按去
“爹，不是，……”
“那你說怎麼辦？把他們送官？”方老漢吹鬍子瞪眼，冷冷道。
“送官？不行。我家松兒還要科舉呢。”二房的立馬跳出來，制止。
“都說了是鬧著玩的，寫個保證書還不夠嗎？老大，你們也不能太狠心了。”三房的也跟著附和道。
“他們將柔兒按在水裡的時候，不狠心嗎？”陳氏冷冷反問。
“要不然，讓小柔將他們按水裡，一人按一次不就好了？”一直沉默的四房小聲提議道。
方老爺子和二房三房同時皺起眉頭，考慮這個可能性。
幾人對視一眼，覺得綰柔那弱不禁風的樣子，肯定沒多少力氣。
小翠看了兩個哥哥一眼，一臉懇求。
方世松往前一步，大義凜然道，“可以，就按我吧。”
綰柔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怎麼著，看我柔弱好欺負是吧。
“如此，就讓三丫把松兒按水裡一下，這事就此揭過。”方老爺子抿了一口茶，說道。
“那爺爺說的保證書和銀錢呢？”方永寧在一旁提醒道。
“都按水裡了，怎麼還要銀錢？”聽到銀錢，二房的一下子就急了。
“嗯，就按老二家的。”方老爺子點點頭。
“爹，小柔能有什麼力氣，就按水裡一下，這個懲罰也太輕了。”
“那你想怎麼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分家了！”
方老爺子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爹，我不是這個意思……”
綰柔嘆了口氣，每次都拿分家來威脅人，偏偏父親太注重孝道了。
“那你說說，要怎麼辦？”方老爺子冷哼一聲道。
“道歉，保證書，銀錢，一個不能少。小翠和世柏也要懲戒，一人十個板子吧。”
“不行！”
“不行！”
小翠和世柏異口同聲，十個板子，那不得痛死。
方老爺子嘴微微抿，低頭思考。
小翠小跑到他身邊，小聲說了幾句。
懂得唇語的綰柔一下子就明白幾人的動機，為了去大戶人家做丫鬟就殘害手足？
有些人的壞，就是骨子裡帶著的。
老爺子輕咳一聲，說道：“十個板子有些重了，就打十下手心吧。”
“十下手心，那還不如不打。”方婉寧低頭嘀咕著，但聲音大家都聽得見。
“好啊好啊。不用打最好。”方世柏立馬回應道。
“老大，你覺得如何？”
方老漢揹著手，眼裡帶著一絲威脅。
方老大握緊了拳頭，看了一眼妻兒，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行，就按爹說的。”
“爹……”
方永安和方婉寧不由出聲喊道。
方老大對著兩人輕輕搖頭。兩人哼一聲，不看他。
方世松眼睛一轉，有了主意，“爺爺，我是要科考的人，能不能在裡屋受刑，就我和柔妹妹兩人。”
話音剛落，方永安立馬反對：
“那怎麼行，要是你又欺負我妹怎麼辦？”
“呵呵，大哥，你們都在外面，你覺得我敢對她怎麼樣麼？”方世松有些發怵，但還是壯著膽子說道。
眾人都朝方老漢看過去，方老漢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
方世松眼神一亮，但很快又恢復發愁的模樣。
方老大臉上沉重了幾分，但沒出聲反對。
老四家的大女兒提來一桶水，倒入洗腳盆裡。經過綰柔的時候，低聲道：“小心他使詐。”
綰柔輕輕點點頭，走了進去。
誰使詐還不一定呢。
一進裡屋，方世松立馬不裝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做做樣子得了，畢竟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說著沾了點水，往臉上抹了幾下，道：“就這樣。”
接著就轉身往外走。
“我還沒動手呢，你怎麼就走了呢？”
“不然呢？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姑娘家還打算把我按水裡？”
“我這樣弱不禁風，你讓我按一下又怎樣呢？你在害怕什麼呢？”
綰柔一副柔弱的模樣。趁著他愣神的模樣，一手扣住他的手，一手掐住他的後頸，一把按進水裡。
水下的方世松拼命掙扎，但怎麼都掙脫不開，就在要暈過去的時候，綰柔才將他拉出來。
“啊，你，嗚嗚嗚。”
沒等他說話，又一把將他按水裡。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再次拉出來，沒等他說話，又按進去。
“啊，嗚嗚嗚。”
“咕嚕咕嚕……”
“啊，嗯，嗚嗚，咕嚕。”
如此反覆幾次，方世松腿軟了，雙手舉起，求饒。
“饒……饒……，饒命。”
綰柔附在他耳邊，輕聲問道，“瀕臨死亡的滋味怎麼樣？還不錯吧。”
方世松下意識捂住耳朵，拼命搖頭。
“不，不，不。你，你不是……”
“我不是什麼？”
“你不是方綰柔，你是誰？”
“我就是方綰柔啊。你們以前對我做的事，不疼不癢，我不跟你們計較，真當我好欺負是吧。”
綰柔站起身，抱著手臂，居高臨下看著他，繼續道：
“別想著算計我家，不然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相信沒人會相信手無縛雞之力的我能殺人，你說對吧。”
“你……”
方世松雙手環抱，一臉驚恐地看著她，生怕她下一秒又把自已按水裡。
綰柔耳朵一動，門外似乎要開門進來了，她一頭栽進水裡。
方世松愣了一下，趕緊站了起來，按住她的肩膀，要將她拉起來，嘴裡嚷嚷著：
“你別想陷害我，剛被你整那麼慘，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你的真面目，最好把你當怪物抓起來。”
‘砰。’
一聲巨響，門開了，門外站著一群人。
除了方家人，還有一個白鬍子老者，正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而他的手還按著綰柔，嚇得他，立馬鬆開手。
“我，我沒有，我這次是真的要救她。對了，她是裝的，她力氣大得很，她剛剛……”
他無力地辯解著，聲音越來越小，但這次連二房夫妻倆都沒臉辯駁。
“方德全，你這孫子好得很啊。你也是糊塗得很，原本我還想勸著你家老大，再考慮考慮，這下看來，也不用考慮了。”
白鬍子老者一甩袖，往正廳走去。
方老漢趕忙追上，“里正，里正……”
方世松癱軟在地。
方綰柔從水裡掙扎出來，臉色帶著劫後餘生的蒼白，背過眾人時，對著他咧嘴一笑，看得他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