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喜提任務
一桌十人，剛好把紅木大圓桌圍成一個圓滿的圈。
鍾杳將飯桌上的人掃了一遍，暗歎許家不愧是底蘊深厚的政要家族，大概祖墳埋得好，這氣運比一般富貴家庭旺上不少。
除開她玩兒燈光秀的老公不說，許家幾乎個個都是燈泡級別。
落座在最下方的許凝毓和她旁邊的小正太是最閃亮的兩顆，嘎嘎亮的那種。
許凝毓鍾杳已經比較熟悉了，所以她格外注意了一下一臉板正的小正太。
這孩子叫什麼來著？
剛剛一個個湧上來送禮，鍾杳沒來得及把小傢伙的名字放心上。
她偏頭對許簷私語：“凝毓旁邊的小正太是誰來著？”
“二叔家的老三，許星源。”許簷又靠近幾分問，“怎麼了？”
鍾杳輕輕擺手：“沒事沒事，看他長得還挺可愛的，就想問問你。”
許簷的視線落到許星源臉上，幽幽道：“嗯，他可愛的也只有長相而已。”
鍾杳來了興趣，想多問許簷幾句，但許老爺子已經開始熱情地給她夾菜了，她只好把問題往後放一放。
看許老爺子動了筷子，其他人方才拿起筷子開始進食。
鍾杳吃掉許老爺子給她夾的辣子雞，跟他誇讚：“爺爺，這廚子不錯！味兒做得挺地道的呢！”
許幻山放下筷子，看了鍾杳一眼，沉聲提點她：“食不語。”
許簷也放下筷子，看著許幻山，眼神有些凌厲，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出聲，話被許老爺子截住。
“你幾張嘴？話這麼密？吃飯都堵不住？”
許幻山：？
他不理解，許家家規一向如此啊！吃飯的時候要等長輩先動筷，不能吧唧嘴，不能閒談…...
怎麼閒談的是鍾杳，捱罵的是他呢？
鍾杳是誰？有仇必報的綠茶小氣鬼。
敢管到她頭上來，她不得暗搓搓地扇兩巴掌回去她哥就胖十斤！
她立刻轉頭看向許老爺子，眼睛眨巴眨巴的，出口的聲音小小的，帶點兒委屈：“爺爺，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嗎？只能乾巴巴的吃嗎？”
“當然可以了！我們家不講究，沒那些破規矩！別聽老大那混小子瞎咧咧，咱杳杳想做什麼都行！”
語畢，老爺子轉頭盯著許幻山：“再多話，你就讓他去地下室吃飯！”
許幻山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怔愣地看著老爺子夾起一筷水煮魚放進鍾杳碗中，好聲好氣的哄著她：“來來來，丫頭你再嚐嚐這魚怎麼樣。”
許幻山幻滅了。
他不明白他爹怎麼還有兩副面孔，他也不知道許傢什麼時候改了家規？怎麼都沒人通知他？
許幻山的疑問，其他人也想知道答案。
他們面面相覷，眼神交流幾番還是決定把疑問和嘴裡的菜一同嚥下去。
但是許星源只嚥了菜，別的啥也沒嚥下去。
他年紀小，藏不住情緒，看著鍾杳的臉上滿是嫉妒：“爺爺之前從來不准我們吃飯的時候說話！也從來沒給我夾過菜！為什麼那女人一來爺爺就變了！”
許金陵嘴裡的魚還沒嚥下去，被小兒子的話嚇一跳。
他哽得臉紅脖子粗，猛咳幾聲，趕緊放下筷子，小聲斥責許星源：“什麼那女人！那是你大嫂！你給我禮貌點！小孩子家家哪兒那麼多話，認真吃飯！”
姚娜心裡冷哼一聲，對她老公的做法很是不滿，她摸摸許星源的頭，衝鍾杳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對他爺爺有孺慕之情，也想得點老爺子的偏愛，杳杳你別跟他計較啊。”
這話說得漂亮極了，話裡話外都是在提點鐘杳，許老爺子過於偏愛她了，忽略了他們家這小老么。
鍾杳玩味兒的看了姚娜一眼，剛拉出笑容，她身旁的許老爺子把筷子摔了：“老二，你們家就是這麼教孩子的？”
許金陵瞬間汗流浹背，他瞪了姚娜一眼，一副認錯的姿態道：“是小星不懂事，失了分寸。今日回去，我讓他默十遍許氏家規。”
“老公，你怎麼能這麼說小星呢。”姚娜嗔怪地看了許金陵一眼，轉而朝著許老爺子說道，“小星可乖了，平常都不讓人操心，一直潛心研究他的數理化。前兩天他剛拿了個國際競賽的金獎回來，就眼巴巴地想把獎盃拿過來……”
“那個破獎盃有什麼好拿出來的！”許星源不耐煩地打斷姚娜的話。
他一巴掌拍開姚娜放在他頭上的手，臉上帶著傲氣和輕蔑：“那些競賽題，不帶腦子都能做出來，也不知道你非要我去參加那破比賽幹嘛！”
聽到這兒，鍾杳大概理解了許簷為什麼說他只有長相可愛。
這娃就活脫脫一個被寵壞了的天才熊孩子。
同時，鍾杳還注意到，許星源的氣運剛剛有波動，稍稍變弱了一點。
鍾杳一邊吃著，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許星源，想看看他的氣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許老爺子哼一聲，不再看許星源，將矛頭指向許金陵：“老二，我之前提醒過你。小星這孩子天賦的確不錯，但是他性格極端，心高氣傲，不好好磨練一下他的心性遲早出問題！”
“小星平常……也……也都挺乖的啊！”許金陵梗著脖子替兒子辯解，“他一般就自已做自已的事情，確實不太需要我們操心的…..”
“是啊。”姚娜接過許金陵的話，“小星聰明，學什麼都快，有點傲氣也是正常的呀！”
“呵。有點傲氣？”
鍾杳吞下牛肉，看向突然開口的少年。
她沒記錯的話，這人是許金陵的二兒子許家銘。
他的氣運值在許家並不算高，人也比較沒有存在感，除了跟鍾杳打招呼就沒再說過話了。
但此時他臉上的譏誚倒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媽，你說的有點傲氣是罵老師是廢物，還是罵同學是白痴，又或者是他把食堂的飯倒在同學身上，說那是狗都不吃的垃圾？”
許老太爺臉已經氣紅了，他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捏著柺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還沒等許老太爺脾氣發作，許星源先發了脾氣。
他轉身推了他二哥一把，把桌上的碗碟碰得東倒西歪。
他衝許家銘喊：“你沒資格說我！你也是個廢物！連蒙特卡羅演算法都不知道的廢物！”
蒙特卡羅演算法？鍾杳也不知道……
她忽然生出路過的狗被踹了一腳的感覺。
不過這不妨礙她吃得開心。
她看了眼許星源又弱幾分的氣運，淡定地把許簷剝的蝦放進嘴裡。
“啪”的一聲，許老爺子一巴掌拍到餐桌上，嚇得鍾杳差點咬到舌頭。
她偏頭看過去，老爺子臉上的怒氣值已經達到頂峰，頭髮都氣飛了幾根。
他指著許星源吼：“你現在就給我滾去客廳跪著！”
“憑什麼？！”許星源直接扯開嗓子開始嚎，“我又沒說錯！尤拉公式老師都不會！那些同學也聽不懂！他們不是廢物是什麼！二哥也是！明明蠢死了還和我一起去比賽！前三名都沒進！他們都是蠢貨！都是廢物！憑什麼要我跪！”
什麼公式？好像又被踹了一腳？
許星源嚎了些什麼鍾杳沒聽清，但許星源氣運的變化她看得很清楚。
許星源的氣運再次變弱了。
她嚥下嘴裡的蝦，出聲感嘆：“二嬸，你家小星可真傲氣啊！一口一個廢物蠢貨，感覺我們在座的基本都被他罵了個遍呢！”
聽到鍾杳這話，許老爺子氣得更厲害了。
想當年他爹他爺他老祖宗都沒這麼罵過他呢！
許老爺子抬手把柺杖砸得砰砰響，衝許金陵怒吼：“滾！拎著你的好兒子滾！滾到客廳去好好教教他什麼叫做尊師重道，虛懷若谷！”
被許老爺子的怒氣噴了一臉，許金陵訥訥站起身，不敢反駁，扯著許星源就往客廳走。
姚娜把許星源抱在懷裡，不肯讓許金陵拉走，她衝許老爺子賠著笑臉：“爸，小星脾氣是不大好。但他畢竟是國家隊都認可的天才，有點脾氣也正常。再說，杳杳第一次上門就看著弟弟罰跪也不喜慶啊！今天就算了吧，回家我再好好管教管教他。”
她搬出鍾杳，許老爺子下意識朝鐘杳看了過去。
鍾杳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湯，很是大方的說：“沒事兒二嬸，讓小星放心跪，我挺愛看的。”
姚娜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接話才好。
其他人也都或詫異或驚訝地看向鍾杳。
一時間除了許星源抽抽噎噎的聲音，整個屋子就只聽見許簷的一聲輕笑。
眾人又將目光轉向他。
見他一邊將剝好的蟹肉放進鍾杳碗裡，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既然杳杳都說讓小星放心跪，那小星就去客廳跪著吧，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之恆……”
姚娜的話沒說完，許老爺子發下最後通牒：“你捨不得你兒子你就一起去，別在這兒礙眼。”
許金陵看到老爺子徹底冷下來的臉，他趕忙扯著姚娜和許星源朝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