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一直沒跟你們說。”
楚陌看向司徒牛和司空含，表情訕訕，有些不好意思。
“擊殺玩家，是可以得到世界之源的。他們用的武器，裝備也可以提交給樂園，換取世界之源，收益要比做任務豐厚多了。”
在共同經歷過一次生死之後，楚陌覺得，這些情報還是不要瞞著胖子和冰山美女比較好。
否則，就有些太見外了。
“哎！我還以為你要說啥呢。”
胖子揮揮手，用的是僅剩的那隻左手。
“這個我們早就知道了。從洋館分開之後，我們遇到過幾個玩家，但都被我們給擊殺了。”
司徒牛意氣風發，在斷了一條手臂之後，他似乎更加自信了。
“玩家這事兒，以後還要多加小心。”
胖子話風一轉，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楚陌疑惑的看向他，意思是，你接著說。
“楚老弟，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遭遇玩家的時候，樂園是釋出了緊急任務的。而且還是那種不完成就要抹殺的任務。”
楚陌點點頭，雖然他沒有直接接到樂園的任務，但他也共享到了司徒牛的任務。
“第二次就是在洋館，我們被玩家伏擊的那次。樂園只是給到了提示，讓我們跑，對吧。”
楚陌再次點點頭，但眼中的疑惑之意更盛了，他不知道胖子真正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這兩次玩家頭頂都出現了一個血紅的標記，是吧！”
楚陌眼神一凝，他似乎明白了。
“跟你說啊，我們分開之後遇到的玩家，並沒有這個血紅色的標記。樂園也沒有給到任何提示，更不要說什麼任務了。我們是將對方殺死之後，才收到了樂園提示，這才確定了對方玩家的身份。”
胖子說完之後，便停了下來，他相信楚陌已經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楚陌回憶起雪莉出現在這裡，欲要偷襲里昂的經過。
自始至終，樂園都沒有給到任何提示，當然也沒有任何標記。
直到他觸碰了雪莉的衣服，樂園才提示他，那是異位面已公正防具，可提交換取世界之源。
他這才確認了，雪莉其實是一個玩家。
“你的意思是，樂園已經無法再確定誰是玩家了？”
楚陌看向司徒牛，這的確是個很大的問題。
樂園和主神空間相互敵對，契約者和玩家便是天生死敵。
現在，就算玩家出現在附近，樂園也不會提前通知，那這風險也未免太大了吧。
“應該是這樣。但是，並不是我們單方面失去了提示。玩家那邊，應該也失去了關於契約者的提示。”
胖子拿起一杯酒，卻被一旁的司空含給瞪了一眼，然後又將酒給放了回去。
雙向的嗎？
楚陌思考起這其中的關鍵。
“也就是說，樂園和主神空間都透過某種手段，將其下契約者或玩家的身份給隱藏起來了。至少，對方無法提前探測到。”
“你說的沒錯！樂園和主神空間，應該都是超越了我們認知的那種存在，他們將契約者和玩家投入到這個世界中，應該是有他們的目的，但至於是什麼，我還沒想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絕不只是為了擊殺對方的人，而是更深層次的競爭關係。”
楚陌點點頭，他很認同司徒牛的這個說法。
否則，哪還會發布其他什麼任務，鎖定對方的人，直接開幹就行了。
“對了，你們有沒有發現，玩家似乎對這個世界有所瞭解。而我們，卻是一無所知。”
楚陌突然想到了這一點，他臉色變的有些陰鬱。
如果樂園和主神空間真的是競爭關係，那對於所在世界更瞭解的一方，無疑會佔據更大的優勢。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司空含，將視線從火堆上移開，璀璨如繁星的雙眸看向楚陌。
“那個叫做雪莉的，之前說過「二代暴君」。”
清冷如雪的聲音中，似乎聽不出有任何情緒。
“不僅是雪莉。”
楚陌看向司徒牛，像是在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們在保護傘公司的地下研究所裡，第一次遇到玩家小隊的時候，他們躲在愛麗絲後面，像是在......划水。”
楚陌停頓片刻，才找到一個比較合適的詞語，描述他們當時的行為。
胖子若有所思，似乎的確是那樣。
“後來，我問了愛麗絲，她說她與那些玩家是在路上偶然遇到的，並沒有什麼交情，甚至沒什麼交談，但也沒有交惡。”
楚陌回憶著當時的場景，現在想起來，玩家的行為確實有些詭異。
“如果玩家不瞭解愛麗絲的身份，他們又為什麼要與她走在一起呢？如果換作是我們，在地下研究所裡偶遇了一個失憶的女人，我們又會作何反應？”
胖子想了想，說道。
“大機率會打暈了，再綁起來，還得綁嚴實了。無論如何，都要防一手。”
“對啊！這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防範心。除非，他們早就知道愛麗絲是誰，並且還知道她不會傷害他們。”
司徒牛恍然大悟，聽完楚陌的分析，他才發現，玩家的某些操作，還真是不太符合常規邏輯。
“他們先是對暴君遠端攻擊，但那種攻擊強度，不疼不癢，戰鬥壓力完全壓在了愛麗絲一個人身上。”
楚陌繼續說道，“我猜測，他們對於愛麗絲的瞭解，可能是全方位的，其中也包括了她的戰力。”
“至於暴君，他們應該也有所瞭解。否則，不會在暴君攻擊我們的時候，突然對愛麗絲出手。那分明就是想借暴君的力量，解決掉我們。”
胖子的眼睛都睜圓了，當時的確就是這麼個情況。
“所以，再加上雪莉無意間透露出的資訊，我有八成把握，他們是瞭解這個世界的。”
楚陌說完之後看向對面的兩人。
“但是，愛麗絲和暴君的資訊都屬於保護傘公司的機密，並非是可以在網際網路上查到的公共資訊。他們就算了解這個世界，也不應該達到如此深入的程度！”
司空含提出了疑問，她先是看了看胖子，見他一臉的茫然，隨即又將視線轉移到楚陌身上。
“除非，有關世界的任何情報，他們全都掌握！”
楚陌說這話時，連他自已都覺得太過匪夷所思。
“不可能！那不就是說，他們擁有上帝視角嗎？那這個世界對於他們來說算什麼？電影嗎？”
胖子站起身，有些義憤填膺，隨後又緩緩坐下，臉色變的越發難看起來。
電影？
三人陷入到沉默之中，只有紀洛一始終盯著篝火，她那雙美麗卻無神的眼瞳裡倒映著火光，閃爍不明。
7月27日，上午八點。
這已經是浣熊市喪屍危機爆發第五天，同時也是楚陌來到超級英雄世界第四個自然日的最後半個小時。
昨晚跟司徒牛和司空含兩人聊到很晚，三人乾脆就沒睡。
後半夜，胖子和司空含乾脆去了電視臺，用那裡的魔改雷達監控浣熊市的空域。
整座城市雖然已經斷電，但胖子之前就有所準備，大號的魔改電池，足夠給雷達供電一到兩天的時間。
等胖子兩人離開之後，愛麗絲從臥室裡走了出來，來到楚陌身邊坐下。
她只穿了一件吊帶睡衣，火光之下，曼妙曲線若隱若現。
楚陌不知道這妞要幹嘛，愛麗絲也不說話，只是輕輕的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紀洛一對此毫不在意，她甚至都沒有正眼瞧愛麗絲一眼。
但後者看向她的目光，卻有些意味難明。
......
此時，楚陌站在浣熊大廈頂層的直升機停機坪上，俯瞰著下方那數之不盡的喪屍，以及天空中那一輪初升的太陽。
在他身邊站著的，是紀洛一和愛麗絲。
胖子和司空含還在電視臺裡，雷達雖然可以自動操作，但現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是有人看守比較好。
“楚，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人類都變成了喪屍，那該是多麼無趣的一個世界啊！”
楚陌扭頭，看向愛麗絲，“都忘了問了，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嗎？”
愛麗絲也將頭轉向他，“你說呢？現在才問！”
楚陌笑了笑，“他們之所以變成喪屍，還不是因為保護傘公司嘛。而且，你不也一樣嗎？”
愛麗絲收起笑容，“但是，不是也有人因為T病毒，從而獲得了特殊的能力嗎？那是一種進化，生命層次的進化。”
楚陌眉頭一皺，他有些不太明白愛麗絲的意思，感覺她的立場有些矛盾。
忽然，手機響了。
楚陌接聽，對面傳來弗瑞的聲音。
“感謝你們的付出，你們是這個國家的英雄！”
一上來就是恭維，就是感謝，楚陌沒接話，弗瑞有這麼一出，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要跟你說聲抱歉！但以英雄的身份死去，也並不是一個很壞的結局，不是嗎？”
楚陌依舊沒有出聲，他只是在想，如果里昂聽到弗瑞這麼說，他的心裡會是怎樣的想法。
“再見了，楚，我會永遠記得你的。”
“我也是！”
弗瑞掛掉了電話，楚陌則是將手機朝樓下扔去。
“你被弗瑞利用了，就這麼平靜嗎？”
一旁的愛麗絲好奇的看向楚陌。
“不然呢，就算我罵他背信棄義，罵他豬狗不如，他就會遵守諾言？”
楚陌淡淡的說道，眼睛卻望向天邊，像是在等待什麼似得。
“那你怎麼辦，等死嗎？”
愛麗絲似乎並不關注她自已的死活，反而很關心楚陌。
“生命只有一次，或者兩次，哪能輕易的死去啊。”
此時，正有三枚導彈急速朝著浣熊大廈飛來，早在2分鐘之前，它們就已經出現在了胖子的魔改雷達上。
片刻之後，楚陌已經能夠用肉眼看到那三枚導彈了，他們徑直飛過了浣熊大廈，然後朝著遠處墜落而去。
沒有爆炸，什麼也沒有發生。
司徒牛的魔改雷達能夠發射超大功率的電磁波，進入到攻擊範圍內的所有電子元件都被這些電磁波所破壞。
導彈內部的導航模組，引爆模組，在進入到浣熊大廈10公里範圍內就已經失效了。
它們也只是憑藉著慣性，繼續向前飛而已。
愛麗絲同樣看到了那三枚如玩具一般從頭頂飛過的導彈，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個誘人的弧度。
“楚，我真的看不透你。”
楚陌搖搖頭，“我也看不透你。”
某個地下基地內，弗瑞獨自坐在辦公室裡抽著煙。
房門忽然被敲響了，一個身穿緊身皮衣，面容嬌美，但眼神銳利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手上拿著一份檔案，徑直來到弗瑞的辦公桌前。
“局長。我們發射的三批次，總計9枚導彈，全部沒有爆炸。”
“娜塔莎，你剛才說什麼？”
弗瑞掐滅了手中的菸頭，一臉疑惑的看向面前的女子。
“局長。我們發射的所有導彈，在進入到目標區域十公里範圍後，就全部消失了。經過衛星偵查，浣熊大廈附近並沒有發生爆炸，一切都跟之前一樣。”
娜塔莎並沒有因為弗瑞的走神而出現任何多餘的情緒，她依舊一絲不苟的做著彙報。
弗瑞站起身，緩步走到落地玻璃前，他眼前是忙碌的神盾局指揮中心。
“原因查明瞭嗎？”
“我們在浣熊大廈附近監測到了強大的電磁波訊號源，應該就是它破壞掉了導彈內部的電子裝置。”
弗瑞臉上，那隻沒有被眼罩遮住的右眼，瞳孔微微一縮。
事情似乎並沒有朝著他預想中的那樣發展。
“執行備用方案！”
他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好的，局長！”
娜塔莎轉身離去。
只是快走出房間時，她轉身對弗瑞說道。
“那枚炸彈是透過量子手段啟用的，不會受到電磁波的影響。但是，請容我提醒你一句。一旦啟用了那枚炸彈，我們能夠收集到的生命能量可能會微乎其微，這與我們的初衷不符。”
娜塔莎說完之後，站在原地，等待弗瑞的確認。
“解決喪屍危機是第一優先順序，收集生命能量只是附帶目的，去執行吧。”
浣熊大廈頂層。
距離四個自然日的時限，已經只剩下5分鐘不到。
楚陌，紀洛一和愛麗絲三人依舊站在原地，未曾移動過。
就在剛才，一共九枚導彈飛過了他們頭頂。如果沒有司徒牛的魔改雷達，這裡早就是一片廢墟與火海了。
他們這些人也將與下方的喪屍一樣，被炸的渣都不剩。
楚陌又想起了胖子最開始跟他說過的話，兩人聯手，活著返回主世界的機率接近100%。
還真特麼是這麼回事兒！
之所以不到100%，是因為他當時沒有算上司空含。
冰山美女在最後一戰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沒有她控制愛麗絲擋下新出現的紅裙女，或許只有出動紀洛一才能夠逃得一命。
“楚，你相信命運嗎？”
愛麗絲再次看向楚陌，又再次說出了讓後者不明所以的話。
“在地下研究所，你救了克萊爾。在這裡，你又救了我。而我，要去拯救下面這些人。這樣算下來，還是你的功勞啊。”
楚陌眼神逐漸深邃，他看向愛麗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拯救了這個城市，所以，你可以離開了。”
留下這句話，愛麗絲朝著楚陌微微一笑，她的身體緩緩前傾，隨後跌落而下。
楚陌沒有想要阻止她，他馬上就要離開這裡，這裡的一切也將與他再無關係。
幾秒鐘之後，愛麗絲跌入喪屍群中。
緊接著，最靠近她的那些喪屍由於吸食了她的血肉，相當於一併吸食了綠色血液以及克萊爾的血液。
他們體內的T病毒被瞬間殺死，同時，由於綠色血液的影響，他們的血肉又被更外圍的喪屍所吞食。
就這樣，另一個鏈式反應出現了。
就像是喪屍危機爆發時那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類被轉變為喪屍。
而現在，則是越來越多的喪屍被清除了體內的T病毒。
在楚陌的視野中，以愛麗絲墜落點為圓心，喪屍由內而外依次倒下，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
片刻之後，浣熊大廈周圍的喪屍，便已經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正在恢復人類外貌的人形生物，他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生是死。
提示：臨時區域任務已結束，現進行任務結算。
你擊殺二代暴君6只，你擊殺復仇女神1只，你擊殺喪屍131萬4811只，你擊殺其他變異生物1萬5119只。
你獲得任務獎勵：3140點世界之源，大師級技法型技能卷軸一份。
跟上次一樣，一張卷軸出現在楚陌手中，他將其收入白板戒指之中。
低頭看著下方，他與躺在人群中央的愛麗絲隔空對視。
將精神力附著在雙眼之中，他的視力被大幅增強，這也是他從司空含那裡學來的精神力使用技巧。
此時，愛麗絲全身上下都是傷口，鮮血已將她染紅。
但她卻在笑，笑的很恬靜，就像是冬日陽光下的少女一般。
愛麗絲嘴唇微動，像是在說什麼，但楚陌不懂唇語，看不明白。
下一刻，他的身體消失在原地，腦中傳來樂園提示。
提示：你已完成試煉，現返回個人專屬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