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居女友

浴室內，水聲淹沒了雨聲，煙霧嫋嫋升起，花灑之下，洗滌汙跡。

淋著熱水，鼻腔裡難受的熱氣好受不少，輕撫額頭，意識仍然昏沉。

江燁明白，自已還在發燒，要是情況好的話，喝點熱水睡一覺，第二天燒退了，便是接踵而至的重感冒。

他忽然看向窗外，關掉了花灑，拿起了毛巾，認真的擦拭身體。

倒映的窗影，不再是狼狽的自已。

在這麼冷的雷雨天，他失去了兩年來苦心孤詣的一切。

可心中卻卸下了一道重重的枷鎖，再也沒有帶著鐐銬呼吸的煩惱。

手中的毛巾，印著可愛的白色小貓咪，和她身上穿的睡衣，有些許的神似。

“是一套的嗎？”

“和她一樣，蠻可愛的。”

低頭輕聲細雨，江燁的目光有些失神。

那陌生的溫柔御姐，似乎很喜歡貓。

是因為，她也和貓一樣，都是孤獨的嗎？

偌大的家，空守的房。

江燁有些失神，用毛巾擦拭著臉頰，能聞到淡淡的清香。

似乎是那溫柔御姐特有的淡雅體香，和前女友李未央的體香所不同，有點似梔子花的清幽，縈繞在鼻息間，被灼熱的燒氣所消弭。

“我好像好久都沒有被關心過了。”

“和李未央談戀愛的時候，我努力的想變得優秀，努力擠到她的圈子裡，想配得上，可到頭來……”

捏緊了手中的貓咪毛巾，江燁咬著牙，低著頭，神色落寞，嘴角嗤諷。

他明白的。

李未央需要的是聽話的狗，一條拴著項圈，忠心耿耿，被她牽在手中，用黑絲玉足蹂躪狗頭的哈巴狗。

可他，是活生生的人啊。

絕不接受。

累了，所以，結束吧。

就和這夜雨一樣，將兩年來所有的一切全部沖刷，他像是雨後的竹筍，會有新的土壤，值得他去紮根生長。

“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可卻被體貼的收留照顧。”

用毛巾擦拭著身體，細膩的觸感似被那御姐的手輕撫，江燁有些失神，心中五味雜陳。

這不知名姓的御姐，比李未央更像是溫柔的女友。

下雨的時候，她會幫自已洗衣服。

感冒的時候，她會親手喂藥。

甚至沒有衣服穿，又會冒著夜雨，特意去幫他買內褲。

而李未央，從除了上床之外，從來都不會主動，更別提關心。

所以，李未央以前。

而她，又成了現在。

腦海中浮現著御姐出門的背影，明明臉色微白，悸動還在，可還是打著傘，不嫌麻煩的去樓下幫自已買。

“明明那麼害怕打雷，卻又走得義無反顧。”

“她真的好溫柔，果然大姐姐會疼人，任性的大小姐就是惹人嫌。”

江燁苦笑一聲，他想要驅散腦海中的妄念，在最失魂落魄的時候，被溫柔的大姐姐突兀的闖進了心房，那種尷尬中又透著些許的渴望，可又投鼠忌器到想要舉手投降。

人生三大錯覺。

她喜歡我。

江燁的腦子很亂，被派蒙吃了。

在最落魄無助的時候，遇見了白月光般的大姐姐，被她體貼又細心的呵護，那種錯覺油然而生，幾乎成了刻在腦子裡的偏見。

搖了搖頭，現實不是輕小說，與喜歡的人走到最後，離不開物質的追求。

江燁明白，世界是物質的世界，人是複雜的動物，他只是許久沒被關懷，下意識的將大姐姐依賴。

可若是上了狗頭，真把錯覺當真了，也就成了消愁。

心情複雜之下，穿好了御姐冒雨買來的內褲，換好了白色的貓咪短袖，還有淺灰色的短褲，便穿著同樣可愛的鴨子脫下，去吹乾頭髮，在熱風中驅散了心中的雜念與頹然。

他重生了。

“這是……俺拾滴！”

推開浴室的門，走向客廳。

溫柔御姐似醉酒的蝴蝶，在沙發上扭來扭去，幽怨胡言。

她喝了一瓶罐裝啤酒，江燁看了下牌子，是勇闖海角的雷花。

這度數也不高呀，大姐姐怎麼醉得千嬌百媚，倚在沙發上嚶然亂語啊。

“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

顧沫半躺在淺灰色的沙發上，紅唇微抿，俏臉醉然，卻直勾勾的盯著江燁，理智被酒意擾亂。

“要我扶你休息去嗎？”

江燁準備休息了，在御姐家休息一夜，第二天雨停了之後，他就準備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回老家蟄伏了。

“嗯。”

娥眉輕蹙，顧沫弱弱的低吟一聲，卻躺在沙發上，似乎是沒有力氣爬起來。

她喝醉了，力氣全無，像是隻軟弱的小貓咪，任君採擷的欺負。

江燁沒有趁人之危的心思，伸手摻著御姐的肩膀，淡淡的清香或者微薄的酒味襲來，眼前醉醺醺的御姐，柔弱嬌媚。

這種成熟的美，是李未央未曾修煉的韻味。

能得如此，唯有年歲。

顧沫順勢依偎在江燁的懷中，美眸黯淡，紅唇微動。

她的身體在抖。

在害怕嗎？

可就算如此，還是在關心江燁，哪怕喝醉了之後，還在擔心他的身體，害怕他感冒了不能好好休息。

破防了。

就在這一瞬間，江燁被這御姐的純真與溫柔破防了。

一滴淚劃過眼眸，又隨著喉結吞沒在心口。

他默默的攙扶著御姐，將她送至臥室，輕輕的擺弄在床。

“我不睡這裡，我要睡沙發。”

顧沫看著江燁，墨色的發平鋪在緋色的軟床上，醉態嬌媚的臉上，有些許迷茫的疑惑。

“你醉了，今天好好休息。”

“沙發就留給我，好嗎？”

給御姐蓋好被子，江燁神色有些虛弱，頭昏腦漲，卻還是勉強的輕笑。

“可是你會感冒的。”

顧沫別過頭，也不知是羞的，還是醉的，臉色櫻紅。

目光顫抖，紅唇蠕動。

“我不想你感冒，也不想你難受。”

“所以……抱我去沙發上，你去床上休息。”

“好嗎？”

顧沫咬著唇，以略帶祈求的口味，像是撒嬌般讓人無法拒絕。

可江燁卻只是梳理著她微亂的鬢髮，給她蓋好被子，關上了床頭的燈。

沉默是黑色的。

“你幹嘛不聽我話？”

顧沫帶著哭腔，縮在毯子裡，無助的顫抖。

“雨下的這麼大，你不會……”

“要偷偷的離開吧？”

嗚咽著，眼角噙著不安的淚珠，記憶深處的恐懼，又將心口的疤撕開，灑上悸動的鹽水，疼得溫柔的御姐，楚楚可憐。

她不想江燁離開，又說不出理由。

江燁握著她的手，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我哪也不去。”

“騙人。”

顧沫不是小孩子了，她不信的。

可江燁的手溫熱，驅散了心中的惶恐不安。

她看著江燁不說話，沉默的黑色，在雷雨中稍顯蒼白。

彼此的臉，忽然忽現。

“我好想談戀愛。”

“你可以陪我嗎？”

顧沫將臉埋在毯子裡，只露出眼睛。

她想戀愛了。

未來，她抓住了。

藉著酒意，握著男人的手，十指相扣。

江燁的心剎那跳動，被御姐扣住的手，能感受到她掌心的輕柔，似初戀般情動。

一股錯覺，眼前被黑暗籠罩的嬌媚御姐。

似乎可以成為同居的——

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