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溶最後還是見寧師長點了頭,才帶著安桂枝母子坐喬興華的車,去的醫院。
喬市長看著寧溶離開的背影,轉頭對著寧師長羨慕的道:
“寧師長家,真是好家教呀。”
寧師長搖搖頭,“那裡,教得再好,也得她自已有這個覺悟。”
徐廠長見左子萱終於得空了,趕緊湊過去,一臉焦急的道:
“小左同志,現在能去養殖場了嗎?
你再不去,我怕打了針的那頭病豬,快要餓死了。”
左子萱倒是沒有含糊,點點頭,“行,我換身衣服,馬上跟著你們一起去養殖場。”
她上樓換衣服,喬市長讓人在門口點了鞭炮,將豬後腿肉抬進了院子裡,並說明了來意。
這門口還沒有散去的吃瓜群眾,看了這老半天的熱鬧,終於確定,救市長孫子的人,真是左子萱。
以前長期編排左子萱的軍屬,這會兒心裡就跟吃了屎一般難受。
沒有得罪過左子萱的軍屬興慶,還好自已以前沒有胡說八道,招惹過左子萱。
賀家人一看喬市長這陣仗,又是點鞭炮,又是掛紅的,心裡猜想,這怕不僅僅是要感謝。
賀爸爸上前給喬市長遞了根菸,客氣的道:
“喬市長,你這那麼大的陣仗,我家萱萱哪裡擔得起?”
喬市長聽到賀爸爸的話,也不跟他打啞謎,一把將自已的小孫子喬清宇抱過來。
“明人不說暗話。
我家這小子的命,是小左救的。小左相當於是他的再生父母,我想讓孩子認小左做乾媽。”
賀爸爸還沒有開口說話,賀媽媽就笑臉盈盈的插嘴道:
“喬市長,你看你又湊趣兒了哈。
我們萱萱就一個農戶家的孩子,哪裡配得上做小清宇的乾媽。
你可別整得人家興華家兩口子幹仗才好。
你做這個決定司淇知道嗎?
她能同意這事兒?
我看司淇今天都沒來,你們不會揹著司淇把孩子給偷出來,悄悄做這個事兒吧?”
賀媽媽是市政府的市委書記,對喬家的家庭情況清楚得很。
喬家雖然什麼事情都是喬市長說的算,但喬家那兒媳婦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司淇,那是什麼人?那可是省長家的獨生女。
從小生活優渥,那大小姐的架子,可不比左子萱的小。
要不是司淇自已非要嫁給喬興華,按說,就喬家這背景,還多少有些配不上司家。
喬市長面上有些尷尬,孩子倒不是揹著司淇抱出來,但是為了給孩子認乾媽的這個事,早上的確是吵了一大架。
司淇聽說喬市長,要讓自已兒子認一個農村出來的女孩做乾媽,那是死活都不同意。
前天兒子被救,第二天,她就根據喬老太太說的資訊,悄悄跑到軍屬區來打聽過。
這軍屬區又正巧傳言是羅惠茹救了市長的孫子,她就順勢託人在部隊打聽了羅家的情況。
這一打聽,連羅惠茹冒充別人的功勞,收了別人感謝費的事情,都給打聽出來了。
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認定了羅惠茹這個人,人品有問題。
她雖很嫌棄泥腿子,但她也知道,那是兒子的救命恩人,該感謝地還是要感謝。
但她只承認給羅惠茹一些經濟補償,絕對不同意將兒子拜給羅惠茹。
早上為了這個事,她跟喬興華大吵一架,甚至都升級到了離婚。
但喬市長這人,從來就不是個會慣著女人的人。
他將喬清宇拜給救命恩人,是有多方面考慮的。
就這樣,大早上,一家子為了感恩這事鬧得雞飛狗跳,司淇也賭氣沒跟著來。
左子萱換了衣服下來,正好聽到市長和賀媽媽的對話,也把事情猜到了三五分。
正準備回絕喬市長。
門外就傳來一聲嬌俏的笑聲,“玲姨,你看你說的什麼話?
把清宇拜給子萱妹妹,是這小子的福氣,我怎麼就不同意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話音剛落,一個面容俏麗的女人,從院子外擠了進來。
看到來人,不僅賀媽媽滿臉的驚異,就連喬市長一家子都滿臉的意外。
喬老太太生怕司淇跑來鬧事,趕緊上前拉住她。
“司淇,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別在外面鬧,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司淇知道喬老太太擔心什麼,笑著拍了拍喬老太太枯燥的手。
“奶奶,放心,我不是來鬧事的。
早上發脾氣,那是我以為,你們要將孩子拜給那個叫羅惠茹的騙子,所以才發脾氣。
現在知道是子萱妹妹救了清宇,我一百個同意,你放心哈。”
司淇的確是真心實意,願意將孩子拜給左子萱的。
今早喬家人離開之後,她在家裡越想越氣。
心裡想著,就是離了這個婚,她也不能讓自已的兒子認賊作母,她必須要跑過來攪局。
但等她追到軍屬區,又聽門崗值班戰士說,救市長孫子的人,不是羅惠茹,是左子萱。
她這才追到了賀家,躲在門外把整個事情完完整整的看完了。
賀家是什麼人?他家要不是為了在這特殊年代避其光芒,也不會窩在澤都這裡,早就跟賀老大待在京都總軍區了。
那史家又是什麼人?別說這澤都市的市委書記,要是她史玲飛想,省委書記都是她的,只是人家不想爭罷了。
再說那左子萱,真是史玲飛嘴裡所說的農戶之女?
鬼才信!
自已打小就在權貴圈子裡面長大,那左子萱的一言一行,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出生在普通家庭的姑娘。
不是出自資本之家,就是出自政客之家。
剛才史玲飛明顯是不願意左子萱收喬清宇,用自已作為拒絕的藉口。
自已雖說也不是非要討好賀家,只是相對虛情假意的跟泥腿子打交道,她更願意和權貴一起玩。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人,更直白,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東西。
司淇突然竄出來,把賀媽媽整得手足無措,只有尷尬的打招呼。
“司淇也在呀,我還說你爸揹著你把孩子偷出來的呢。”
“這事兒早上他們給我說了的,藥廠那邊臨時有點事兒,我去處理了一下,所以才來晚了。”
“呵……,呵……,這樣呀?
那趕緊進屋去坐吧?”
司淇看向從客廳裡走出來的左子萱,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就上前熱情的挽住左子萱的胳膊。
“子萱妹妹,這是要去養殖場嗎?我陪你一起去吧。
正好,他們養殖場用的都是我們廠的藥品,我正好過去看看效果。”
左子萱被司淇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全身不自在。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實在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只好一臉尷尬的點點頭。
賀毅見左子萱尷尬到不行,趕緊上前救場。
“司淇姐,我剛已經給我的警衛員打了電話,他已經將車開過來了,我送萱萱過去就行。
要不你就跟喬叔叔他們在家裡等著,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司淇還沒來得及開口,喬市長就開口道:
“還坐什麼坐?
養殖場發生那麼大的事情,我也要跟著徐廠長過去視察工作。
剛好有那麼多車,乾脆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吧。”
賀爸爸和賀媽媽一看,這都要去?
趕緊上樓去換了身衣服。
賀媽媽是市委書記,市長都去了,她肯定也要去,最主要跟過去看著,免得左子萱被欺負。
結果,三輛軍用吉普,兩輛桑塔納,浩浩蕩蕩的往養殖場駛去。
養殖場的技術員們看到這排場,也是傻眼了,怎麼市長和軍區的領導都來了,頓時整得他們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李遠發更是直接躲進茅廁裡面,不敢出來。
左子萱到了後,趕緊給病豬配藥,打第二針。給了食後,讓人進行觀察。
她要了口罩和水鞋,拿著一沓信紙,進了病豬棚。
根據病豬的情況修改處方,交給一直跟在她身後幫忙的其他技術員。
賀毅站在外面,伸長了脖子,看著左子萱和張裕。
兩人稍微靠近一點,他就使勁的咳嗽。
左子萱聽到了,一臉關心的問道:“賀毅,感冒了?”
賀毅將人拉過來,一臉委屈的在她耳邊道:
“昨晚你都不知道自已多厲害,我哪有蓋被子的機會?”
這話雖然看似在左子萱耳邊小聲的在說,但其實聲音並不算小,幾乎旁邊的技術員們夠聽到了。
左子萱聽到賀毅的話,小臉瞬間爆紅,尷尬得差點摳出一座城堡來。
她一巴掌拍在賀毅的胸口上,“你有完沒完?”
轉身回去繼續忙。
張裕看到賀毅那做作的模樣,憋笑差點憋住內傷。
然而,賀毅還一臉傲嬌的向張裕炫耀。
張裕用口型回了他兩個字,“幼稚”。
說完,故意不遠不近的跟在左子萱的身後。
把賀毅氣得直跳腳。
左子萱這邊要完事的時候,寧溶和喬興華趕了過來。
喬興華一看到司淇,臉色馬上就黑了下來,一把將人拉到角落。
“司淇,有什麼事回去說。你要離婚,我們明天就去辦,別跑到這裡來鬧。
你想要什麼儘管提,但孩子不可能給你。
這事兒就是鬧到你爸那裡,孩子也不可能給你。”
司淇聽了喬興華的話,心裡難過極了。
明明兩人是自由戀愛,一開始大家都好好的,為什麼結了婚後,自已明明已經很隱忍了,這日子卻越過越糟糕?
而喬興華心裡也是寒心得不行,覺得談戀愛時,司淇隱藏得太好了,裝得乖巧懂事的,一結婚就暴露了本性。
在他們家工作了七八年的阿姨,被她折磨得不成樣子,哭哭啼啼的回鄉下老家了。
你一說她,她就說家裡保姆這樣做得不對,那樣做得不好,她在教保姆怎麼做事。
稍有不順心就擺出一副省長家大小姐的架子,見誰懟誰。
連他爸媽和奶奶都不放過。
起先自已也是好好的跟她溝通,但人家不聽呀,動不動就拿離婚威脅他。
要不是他爸媽拉著,按自已的脾氣,早就跟她離了。
司淇這輩子,在她爸媽那裡都沒有低過頭,自然也不會在喬興華這裡低頭。
她抬起頭顱,一臉傲嬌的道:“我不是來鬧事的,只是順路過來檢視廠裡生產的藥品情況。
清宇拜乾媽的事情,對方是左子萱的話,我同意。”
左子萱和寧溶兩人路過,剛巧聽到喬興華兩口子在幹架,實在經不住體內八卦因子的誘惑,趴在轉彎的地方聽牆角。
寧溶咂巴著嘴道:“哎呦,又是一對要離婚的。師姐,你不是能掐會算嗎?算算這兩人離得了不?”
左子萱看著兩人幹架的這勢頭,可比原主跟賀毅兩人溫柔多了。
他們只是動動嘴。
原主跟賀毅一見面,就是直接抄傢伙。
她想了想,轉身道:“我感覺九成的可能性,離……”
話還沒有說完,身後就被拍了一巴掌,“萱萱,你怎麼在這兒?是過來找我的嗎?”
寧溶一臉錯愕的看著兩人,自已不在的這一個多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兩人什麼時候那麼熟悉了?
被人抓包偷聽牆角,簡直就是大型的社死呀……
她機械的轉頭,皮笑肉不笑的道:“那……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