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萱將手裡的東西全部塞給寧溶,走到老太太面前要孩子。

“奶奶,孩子給我,我幫你試試。”

坐在地上的老太太抬頭看了一眼左子萱,怎麼看,怎麼覺著這姑娘很是眼熟。

鬼使神差的就將孩子遞給了她。

左子萱將孩子背對自已,將其雙腿張開,身體稍微向前傾。一隻手握拳,虎口處抵住其臍上腹部,另一隻手包裹住拳頭向後、向上衝擊腹部。

就這麼反反覆覆的重複這個動作。

現場的圍觀群眾,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奇怪的急救法,但也沒有人出聲質疑。

五分鐘左右,從孩子嘴裡滾出一顆花生米。

雖說花生米是出來了,但孩子仍然沒有醒過來,估計被卡的時間太長了,大家都覺得孩子沒救了。

左子萱將孩子放平,轉頭對寧溶道:“快,去找一根消了毒的針過來。”

寧溶還沒有轉身跑出去,旁邊圍觀的大嫂,從自已的手提包拿出一隻鞋墊,將繡花針扯下來遞給左子萱。

“大妹子,這個行嗎?”

左子萱點點頭,接過來,然後對著人群喊道:“哪個男同志身上帶了火柴?”

這回答應的人就多了,紛紛將手中的火柴遞給左子萱。

左子萱隨便拿了一盒,劃開點燃,給繡花針消了毒。

接著把孩子的小皮涼鞋脫下來,揉了揉他的小腳丫子,對著腳板紮了幾針,見有血流出來,才深深的鬆了口氣。

這孩子還有救。

她趕緊給孩子做心肺復甦和人工呼吸。

寧溶站在邊上,滿腹疑團的看著左子萱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

不管怎麼看,這都是專業的呀。

圍觀眾人都為左子萱和那孩捏了一把汗,在心裡默默的給兩人打氣。

十分鐘不到,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左子萱鬆了一口氣,圍觀的眾人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老太太激動的將孩子抱在懷裡哄,對著左子萱千恩萬謝的。

眾人也毫不吝嗇的拍起了巴掌,大聲的喊著“好樣的!”

左子萱被簇擁在人群中,一臉懵逼的感受著大家的熱情,和出自肺腑的讚揚。

她有些不自在的向寧溶求救。

寧溶卻一臉自豪,榮辱與共的表情看著她。

臉皮厚如城牆的她,滿臉通紅的拉著寧溶擠出人群,趕緊逃跑。

回去的路上,左子萱的腳踏車蹬得跟風火輪似的,只差簸上天了,也沒聽到寧溶哼一句屁股疼。

到家後,寧溶一臉崇拜的看著左子萱。

“姐們,你行呀,師從何處?那麼厲害……

硬生生的把將死人,從閻王殿給拉了回來。”

左子萱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師傅乃楚留香是也,師門在阿爾卑斯山,門派專攻太極八卦,命理推算,逆天轉命……”

寧溶閃著星星眼,“你師傅還收徒弟不?能把我引薦給你師傅嗎?”

左子萱半張著嘴看向寧溶,那麼low的聊齋她也信?

嗷……

沒文化真可怕!

雖然心中吐槽,但面上還是裝模作樣的道:

“額……

我師父閉關呢!

大概再過幾年,你能在一個盒子裡見到他。

到時,你可千萬不要太激動!”

寧溶雖然沒太聽懂左子萱的話,但不影響她打了雞血,捏著拳頭,一臉的期待。

整個下午,寧溶纏著左子萱,非要讓她代替她師傅收自已當師妹。

不管左子萱同不同意,她直接改了稱呼叫“師姐”,整得左子萱差點崩潰。

不僅如此,她還厚臉皮的問左子萱要紅包,要秘籍。

那不要臉的樣子,頗有些左子萱的模樣。

一個下午,寧溶不光是纏著左子萱,讓她收自已當師妹,還默默的觀察左子萱備菜。

左子萱這一手的刀工,看著可不像是普通的廚子,更像一個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

而且這丫的好像有強迫症外加潔癖。

所有的東西不僅切得薄厚均勻,還切得整整齊齊的。

四點過,所有的菜都準備好了,左子萱一臉自豪的在寧溶面前炫耀自已會燒柴火灶。

寧溶對左子萱那真是盲目的崇拜,見她將火燒燃了,在旁邊一個勁的讚美,極大程度的滿足了左子萱幼稚的虛榮心。

左子萱先將滷菜給滷上,豬頭肉,肥腸,牛肉,大骨肉焯了水,倒進炒好的滷水裡面燉煮。

半小時不到,香味飄得滿屋子都是。

滷菜安排好,又點燃另一個灶臺,開始炒紅燒肉。

寧溶站在廚房裡直咽口水,聞著香得很,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了。

五點過鍾,胡嬸子把飯做好擺在桌子上,帶著小兒子寧科去賀家。

兩個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下廚房,她真擔心她們直接把賀家給炸了。

剛走到門口,就聞到從院子裡飄出來的陣陣香味。

她一把拉住寧科道:

“小科,你回去等你爸吃飯。

給他說,今晚我和你姐在賀家幫忙,就不回去吃飯了。”

寧科聞了聞從院子裡飄出來的香味,一臉鄙視的甩開胡嬸的手。

“媽,還是你去跟爸說,你倆在家吃,我跟我姐在賀家幫忙。

我們都是年輕人,有共同語言,你們老年人就不要跟著摻和了。”

說完,直接推開賀家的院門,大喊道:

“大姐,子萱姐,媽讓我來幫忙了。”

胡嬸抓了個空,還沒來得及反應,寧科就已經咋咋呼呼的滑溜進去了。

她想了想,也直接推門進去喊道:

“你這兔崽子能幫什麼忙?一邊待著去……”

胡嬸進廚房,看著一灶臺色香味俱全的十來個菜,驚訝不已。

“這菜都是你們倆做的?”

左子萱正準備點頭,寧溶便搶答道:“你閨女可沒那本事,這都是我師姐做的。”

胡嬸子點點頭,隨後又馬上反應過來,莫名其妙的問道:“你師姐?誰呀?”

寧溶指了指左子萱,“以後她就是我師姐了。”

胡嬸抽了抽嘴角,“什麼情況?”

寧溶將今天跟左子萱去菜市場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講給了胡嬸和寧科聽。

母子倆頓時一臉崇拜的,對著左子萱豎了個大拇指。

整得左子萱怪不好意思的。

胡嬸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叫寧科用賀家的內線電話給寧師長打個電話,說他們不回去吃飯了。

寧科撥通寧師長辦公室的電話。

“喂,爸?下班了嗎?”

“快了!有事?”

“我媽讓我給你打電話講一聲,我們娘仨今晚在賀家吃飯,家裡的飯做好了,讓你自已回去吃。”

寧師長頓了一下問道:“你們怎麼都跑到賀家去了?”

“哦,我姐過來幫子萱姐做飯,我媽怕她倆炸廚房,我們就過來看看。

結果一走到門口,就聞到那菜香味喲……

然後我們就迷失了回家的方向,決定留下來蹭飯。

結果我們一進門,發現我們的決定是正確的。

子萱姐做了十幾個菜,就她跟我姐還有毅哥,根本吃不完。

我們不得留下來幫忙一起吃嘛!

好了,我不給你說了,她們開始擺桌了。”

嘟嘟嘟……

寧師長看著手裡的話筒,他兒子真有才,連蹭飯的理由,都講得那麼冠冕堂皇。

他心裡嘀咕,這飯菜能有多香?把他家裡這一老兩小都給勾了去?

賀毅忐忑不安的守了一下午的電話,等著有人打電話通知他,家裡的廚房炸了,結果沒等到。

下班時間到了,張由催了他幾次,實在蹭不下去了。索性捏著止瀉藥,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惴惴不安的上了自已的座駕。

寧師長的車先他一步出門,到了賀家門口,想了想,讓警衛員停車,自已下了車。

果然站在門口,還沒推門,就聞到從屋裡傳出的濃郁菜香。

他低著頭,悄悄的嚥了一口唾沫,推門走了進去。

後腳跟著他回來的楊軍長,見他賊頭賊腦的進了賀家,好奇得很。

在家門口下了車,也跟著跑去了賀家,站在門口聞到菜香,還以為賀毅父母回來了,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就這麼,本來是三個人的晚飯,變成了七個人的,不得不換成了大圓桌。

賀毅回來後,看到寧師長和楊軍長時,一臉的懵,這兩人怎麼來了?

再看到一桌子的菜,直接震驚到懷疑人生。

這都是寧溶和左子萱做的?

雖然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但聞著挺香,看著也好看。

他想著,也好,到時候有人陪著自已一起竄稀,也不算太孤單。

一起蹲坑也不無聊,還有人聊天。

楊軍長為了這一桌子菜,還特意從對面家裡,拿了一瓶好酒過來。

開飯了,大家都沒客氣,直接擼著袖子開吃。

賀毅起初還有些遲疑,不敢下筷子。

但看著一桌人狼吞虎嚥的,盤子沒一會兒就要見底了,他才猶豫不決的夾了塊土豆吃。

這一吃,他立刻就後悔了。

後悔沒有早點動筷子,菜都快要被他們吃光了。

特別是寧科,半大小子實在太能吃了,連菜湯都不放過,直接倒進碗裡拌飯。

大家吃飽了,開始推杯換盞,喝酒聊天,九點過才結束各自散去。

賀家這邊,一屋子人是其樂融融,羅家卻是一屋子的陰霾。

羅如軍臉色黑如鍋底,咬牙切齒的看著茶几上擺放的一大堆布料,兩雙全新的黑色小皮鞋,好幾盒雪花膏,各色糕點,還有幾張大團結,幾張票。

羅惠茹坐在羅如軍的對面哭哭啼啼的道:

“他們拿給我,說是感謝我幫忙帶孩子的酬勞,我還以為是你幫人家做了什麼好事記在了我的名下,所以我就收下了。

是他們自已沒有搞清楚要感謝的物件,這關我什麼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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