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萱將賀毅拉到一邊,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拉低了一些,湊在他耳邊道:

“帶著興華哥往那邊方向去,快要天亮了,大家一起的話耽誤時間不說,還容易暴露。”

“媳婦兒,你是不是在故意避開我?羅惠茹的那事兒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我以為她真的會像在電話裡面說的那樣,回去以後就會給大院的人解釋清楚。

但誰知道她回去後,那嘴巴就跟粘了膠水似的裝傻充愣。

媳婦兒,別生氣了行嗎?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賀毅藉機趕緊解釋羅惠茹的事情,他知道,回去後,左子萱可不會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左子萱看了看站在不遠處,正在跟寧溶說笑的喬興華,嘆了口氣點點頭。

“行,這次就算你事出有因,我就不計較了,再有下一次,用不著你打離婚報告,我親自給大伯打電話。”

賀毅面上立刻陰轉晴,眉開眼笑的一把抱住左子萱,“媳婦兒,放心,不會再有下一次。”

左子萱一臉嫌棄的將人拍開。

“但我有條件。

為了節約時間,必須分頭行動。

你帶著興華哥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一個小時後,不管有沒有發現異常,我們都回到這裡集合。”

賀毅馬上一副小男人模樣,“媳婦兒……”

“打住,再得寸進尺,我要收回剛才的話了。”左子萱伸手捂住賀毅的嘴。

賀毅沒法,只有點頭答應。

兩人回去,喬興華還笑著打趣道:“你們兩口子商量好行動路線了?實在不行,我和萱萱一組也行……”

話還沒有說完,賀毅塞了兩片甘草放進喬興華的嘴裡,一把摟著他往左子萱她們的反方向走了。

左子萱看到兩人走遠了,頓時心裡鬆了口氣。

寧溶將甘草遞給她,她拒絕道:“我們倆不著急去廠房裡面,先去前面的巷子一趟。”

“去巷子裡幹什麼?”寧溶一臉疑惑的問道。

“我剛才看到司淇姐跟一個男人進了巷子。”

寧溶雙手捂住嘴,驚恐的看著左子萱,“你是故意把興華哥引開的?”

左子萱點點頭。

寧溶不解的問道:“是你那天在養殖場算到的嗎?”

“是的。”

“你知道司淇姐外面有男人?”

“嗯!”

“司淇姐太可惡了,居然揹著興華哥偷人。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興華哥,讓興華哥跟著我們一起去抓姦?”寧溶憤怒的道。

左子萱一臉凝重的道:“溶溶,你知道興華哥看見這件事情的後果嗎?”

“什麼後果?”

“他直接開槍爆了姦夫的頭,然後將司淇分屍埋在不同的地方。

雖說他最後自已去了局裡自首,但喬市長還是因為他的這個事情受到了牽連,被迫下馬。

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

喬市長下馬後,被昔日仇家陷害入獄。

喬奶奶在興華哥被槍斃後,沒幾天就走了。

喬媽媽也是一病不起。

昔日千嬌萬寵的清宇,被沒家教的孩子扔石頭,罵他是殺人犯的兒子,直接被砸中太陽穴,當場死亡。

喬媽媽得知清宇死訊,直接往自家天窗的欄杆上甩了一根布條,吊死在門後。

呵,世道不公。

明明是司淇偷人在先,但司淇孃家,卻成了受害者家屬。

她的父親,最後還被調進了中央任職。”

左子萱一臉平靜的講述著自已握住喬興華的手,看到的場景。

“既然清宇喚我一聲乾媽,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往原本的軌跡發展。

司淇本來有錯在先,那我管不著。但我要保住興華哥和喬家,不能讓悲劇重演。”

寧溶聽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簡直太狗血了,小清宇實在是太可憐了。

不遠不近跟在他們身後的喬興華,此刻已經雙眼通紅,雙手緊緊的捏著拳頭。

賀毅跟喬興華倆人,的確是往反方向走的。但兩人才走了一百來米,就從廢棄廠房的缺口看到左子萱和寧溶兩人在往外走。

賀毅這心裡開始七上八下的胡思亂想了,怪不得左子萱要將自已和喬興華引開,原來她們要去其他地方。

喬興華一看這情況,怕是賀毅沒有心思繼續調查廠房了。

他也挺奇怪,左子萱為什麼將他們支開?這麼晚了,兩人到底要去哪裡?

“賀毅,要不我們跟上去看看,她們倆要幹什麼?”

賀毅趕緊點點頭,就是喬興華不那麼說,他也要追上去。

他是相當的不放心自已媳婦,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被哪個不長眼的挖牆腳。

兩人沒有按照原路返回,直接翻牆追了出去。

結果剛靠近,就聽到左子萱的話。

賀毅也是傻眼了,這兩人是去捉姦?

一轉頭,看到喬興華已經雙眼猩紅,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他趕緊將人拉住。

不管左子萱講的是不是真的,以喬興華現在狀態,要是去捉姦的話,還真有可能出事。

“興華哥,咱別去了,先回去檢查廠房。

那邊的事情讓萱萱去處理。

一會兒她回來了,問我檢查情況,我答不上來,她又得好幾天不理我。”

喬興華轉頭咬牙切齒的搖頭。

“放心,賀毅。

我沒有聽到萱萱講的那些話,或許我真的會那麼幹。

現在聽到了,就是為了清宇,為了喬家,我也不會去幹那些事情。

我就是想跟過去親眼看看,姦夫到底是誰?

即使剁不了他,我也不能就那麼算了吧?

無關愛情,這事關一個男人的顏面。

我和司淇結婚第三天就在鬧離婚,可能你媽都知道這個事情。

鬧了那麼多年,這段婚姻早就已經名存實亡。

當年萌生出來的那幾分愛意,也早就被磨成了負數,不恨就已經不錯了。

但我不明白,每次都是她嚷著要離婚,最後死活不簽字的也是她。

現在反而在外面偷人。

離了婚,大大方方的在一起不行嗎?非要偷偷摸摸的才香?”

賀毅見拉不住,只有緊緊的跟在他的旁邊看著他。

只要他有掏槍的動作,自已馬上阻止。

兩百來米的距離,她們走了十來分鐘。

左子萱和寧溶剛走進巷子裡,就聽到一浪高過一浪的歌聲。

原本兩人還發愁,這巷子裡面那麼多的破房子,要到哪裡去找?

這還用找嗎?跟著聲音走就對了。

左子萱心裡腹誹,真是看不出來,這司淇面上看著端莊高雅的,背地裡居然那麼浪,玩得那麼野。

居然跑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來唱歌。

左子萱雖說在這個世界名義上是結婚了,但她骨子裡的靈魂,還是未經人事的大姑娘。

寧溶雖說是醫生,這人體結構每一部分她都能倒背如流,也知道如何製造後代,但不代表她見過,聽過現場表演呀。

兩個大姑娘內心那個尷尬呀。

但走都走到這裡了,只好硬著頭皮往裡走了。

彎彎繞繞的大概走了三分鐘的樣子,終於在一處虛掩著破門的院子門口停下。

兩人站在院門口,寧溶臉紅脖子粗的看向左子萱,用口型問她:“現在怎麼辦?”

左子萱悄悄的從門縫往裡看,隨後直起身,雙手捂住小嘴。

裡面的場景,跟自已握住思琪的手,看到的畫面,完完全還原了。

司淇趴在廢棄的磨盤上,聲嘶力竭的喊叫。

帶著眼鏡的排骨男,咬牙切齒的緊緊拽住磨盤的邊緣,模樣看上去異常的痛苦,恍佛腰都要晃斷了。

左子萱第一次看現場表演,有點頭暈。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還沒有想好是敲門,還在站在門口喊。搖搖欲墜的大門,突然“轟”的一聲,直接往院子裡面倒去。

左子萱一臉懵的轉頭,看向旁邊腳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的寧溶。

默默的伸出大拇指,給她點了個贊。

女俠勇猛……

裡面光條條的兩人,被門倒下的聲音嚇得直接愣住了,同時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影,隨後,院子裡發出司淇驚恐的尖叫聲。

戴眼鏡的男子也是被成了軟腿蝦,但他還知道趕緊撿起地上的衣服,把自已的作案工具遮上。

司淇只知道赤條條的站在原地尖叫。

“我說司淇姐,你那麼大的聲音,是想把興華哥引過來嗎?”

司淇聽到左子萱的聲音,又聽到“喬興華”的名字,立刻噤了聲。

雙眼迷糊了半天,才稍微看清門外站著的兩個人。

仍然是一臉驚恐的問道:“溶溶,萱萱,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司淇姐,這大半夜的,你又為什麼會跟這個男人在這裡,幹這種荒唐的事情?

你好歹也是副省長家中的千金,難道不知道犯流氓罪,是要被槍斃的嗎?

你這麼做,讓興華哥和清宇以後怎麼做人?”

左子萱反問道。

司淇倒是在聽到“槍斃”兩個字,嚇得全身直哆嗦。

左子萱看著兩人衣不遮體的模樣,實在是辣眼睛,乾脆轉過身,帶著寧溶背對著他們。

“你們趕緊把衣服穿好吧。”

幾分鐘後,左子萱聽到有腳步慢慢靠近自已,她餘光看到眼鏡男正舉著木棍悄悄的靠近自已。

躲在圍牆外面的的賀毅和喬興華,正準備翻圍牆進去捶死眼鏡男,就聽到左子萱悠悠的道:

“怎麼?被現場捉姦,準備殺人滅口?”

身後的眼鏡男聽到左子萱的話,木棍“哐當”一下掉在了地上。

“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們,賀毅和興華哥正在附近調查案子,我這要是叫上一聲,即使他們聽不到。

幾十分鐘後,到了大家約定碰頭的時間,我們要是沒有出現。

你們說,他們會不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我們,並且控制住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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