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捧著幾位關係要好的女同學給她準備的生存資源,也就是幾袋速食麵包和幾瓶水,輕輕捋了一把垂於腰際的黑色長髮,靜靜地走在空無一人的死寂步道上,心緒微微翻騰。

喪屍危機的爆發對她來說,某種意義上,是可以讓她暗自竊喜的好機會,作為一個不想和人類打交道的究極社恐,正好,眼下這情況,她再也不用苦兮兮地維持人設啦!但是終歸是末世,正常人該有的求生欲她還是有的,離開了人類的群居活動帶來的安全感,還是讓她有些許不適應。

她離開儲藏室時故作瀟灑,好一派將生死置於身外的超然,實際上心中還是有些許落寞。畢竟,她是被放逐的疑似感染者啊,親手被朝夕相伴的同學有意無意地趕走,肯定是不好受的。

林薇雨被那群女生放逐後,便帶著自已的隨身物品凌身去了C教學樓頂樓的露天陽臺,就和她在教室裡一樣,同樣找了一個閉塞的角落,將整個人蜷了進去,雙手環膝而坐,將腦袋伏在手臂環成的窩中,作好如此防衛狀,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裡,她彷彿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只聽到兩種截然不同的聲線在她耳畔不時響起。

“冰雨姐姐~不要再睡了嗷。”

“冰雨姐,快醒醒。”

她猛地在深夜醒來,耳際如真似幻地依舊縈繞著那依稀的聲響。

她突然覺得悵然若失,總覺得自已錯過了些什麼,但是卻完全想不起來。

她們是誰?她很熟悉嘛?

雖此發生,她卻沒有一如既往的不適感,更多的卻是,微妙的親切感?就仿若她們是她很重要的人。

毫無察覺地,淅淅濛濛的小雨下了一夜,在露天的天台上,她就這樣淋了一整夜的雨。雨點雖小,她的頭髮早已貼在了身上的衣衫上,背後已然溼透,而由於她將前身緊緊覆住,倒是沒怎麼見水。

林薇雨不住望天,乾冷秋風蕭瑟,連星辰也不敢隨便展露行跡,零零星星地自掛枝頭,飄飄索索地釋放著些微的光亮,與那漫無邊際的昏黑相比,倒也無濟於事,更是攜來了陣陣冷風,吹得人衣衫抽動,漂然不可自持。

“唔……好冷。”

她把衣衫撐起套在頭上作傘,匆匆忙忙跑下樓去,暫時伏身委於連線天台和三樓平臺的樓梯上,這次她很清醒,沒有闔眼。

她小心翼翼地脫下被雨水浸透的外套,搭在樓梯的扶手上以期晾乾,然後找了一級還算沒什麼灰的臺階,蜷身坐了下去。

她輕輕撩起褲腿,拉下沾染著褐黑色血斑的白色棉襪,一道赫然的傷口映入眼簾,傷口很淺卻很長,圍著腳踝行了半圈,很可能是一種受到順勢拖拽留下的痕跡,很明顯,這道傷口已經過了許久,摸上去有硬塊的質感,對此時的林薇雨來說,就是不知道病毒有沒有趁虛而入。

“看來確實是那時候的事情,可是過了一個月了啊,我竟然還沒有屍變,真是奇怪了。”林小姐這麼小聲嘟囔著,突然又覺得有些好笑,難道她是期待屍變嗎?以普遍理性而言,全然不是。

她畢竟是人類,再怎麼討厭這些無謂的人際關係,循本而言,她就是她所厭惡的人類中的一員,並不期望著讓病毒奪走她的意識,反殲其知,變成一具毫無思想就連野性都沒有的行屍走肉,那這確實是有夠怕人的。

人嘛,就是吊著這一口氣不放鬆,現在她還保有清晰的意識,這一點,對作為人類的她來說,就已經是夠皆大歡喜的事情了。至於是否屍變,那跟現在的自已何干?

“冰雨,你怎麼在這裡?”全身透溼的四五個男生依次上了樓梯,他們喘著粗氣,為首的男生手上緊緊攥著什麼東西,幾個男生的表情都異常的悲慟。不用猜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了,回來這麼晚,又下著暴雨,很簡單很自然地,再常見不過地,有幾人殞命了而已。

“你們……不用管我。”少女好一會兒才吐出這麼一句。

“哦,好,那你多保重。”男生們身上滴滴答答地滴下雨水,為首的男生思索了一陣,撂下這一句話便獨留少女於原地而離去。

日夜輪轉,斗轉星移,每日行蹤交錯的異路人只是相視不語,就這樣度過了幾天,食物總算是所剩無幾,幸運的是,林薇雨她,還是沒有任何屍變的跡象。

相安無事的生活終究是在變故的不斷髮生中應聲碎裂。

“什麼,讓我們去找食物回來?你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嗎?”

“那個誰,林薇雨這麼多天不都沒有屍變嗎,為什麼不叫她去?”

“可馨,夠了啊。”

“拜託,那傢伙被病毒感染了那麼久了,說不定內在早就不是人類了,我這是在幫她找回人性啊。”

“你住嘴!”

“你是要幹架嗎!啊?告訴你,本小姐才不怕你一個什麼傻逼破班長,要跟怪物過活你去!”

“我再說一遍,食物之前說好了,你們男生去找!!”

“草泥馬,勞資不找了,全都餓死吧!誰愛去誰去!”

“王強,你他媽找死!”

(玻璃碎裂聲)

(器械倒塌聲)

(抽噎聲)

隔壁突然這樣,如此云云。

……

林薇雨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她揣著僅剩的兩塊即食麵包和一瓶礦泉水,悄悄然摸下了樓。

待到那些人爭吵作罷出門檢視時,原本坐在臺階上瑟瑟發抖的黑髮少女早已消失不見,空留一片落葉依然停留在那裡,在秋風中來回搖曳了幾下。

“啊啊啊啊啊啊,喪屍啊——”

看著那熟悉的猙獰面孔發出的嘶吼,眾人的心都涼了半截。他們抄上手邊能找到的傢伙什,準備為生存再一搏,但是這和林小姐又何干?

慢慢摸下二樓後,她就看到一撮喪屍從樓梯口翻湧而上,如潮水一般彷彿壓彎了搖搖欲墜的樓道,直衝三樓發出劇烈爭吵聲的地方而去,而林薇雨早已趁亂疾奔進了一間空房間,用任何東西將大門堵上。

而她所在之處的外側,依然是被不算多也不算少的喪屍佔據,她能透過高處的窄窗,踮起腳尖看到攢動的腐爛頭顱。

裡頭則是一個雜物間,主要堆放的是大家社團活動使用的道具。林薇雨也是一下子被佇立在眾多黯然生灰的道具中的那柄刀鋒鋥亮的唐刀吸引了視線,她將那柄斜垂流蘇的長刀拔出,奇怪的是,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重,反而是有一些從未有過的體驗橫著斜插灌輸進了她的腦海,讓她一下子就自然地擺出了正確的架勢,作起手式順勢一劈,刀光獵獵生風,好似斬穿了空氣一般。

她更是驚異於這道具刀,竟是開過刃的,鋒利非凡。

淡淡的血氣從深深的痂痕還是擴散了出去,門外一隻敏銳之屍察覺到了這稍縱即逝的血香,空洞的眼瞳都像是擴大了一般,沒命地用不成形地手指使勁撓著門,形貌甚是滑稽,活像是喪屍中的一枚諧星。然後骯髒的手又多了幾雙,終於,它們貪婪的視線落在了喪失大門保護的林薇雨身上。

“噫!”林小姐發出一聲驚呼,這下這些破門而入的喪屍們更加肆無忌憚了,就像面前的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嘿,可惜啊,它們沒搞清楚自已的定位。

林薇雨緊盯著蠢蠢欲動的喪屍們,感受著大腦中傳達的奇妙感覺,起手式順勢擺出,橫刀一振,頓時肢體破碎,血花飛濺,漫天紛飛,洋洋灑灑地落在泛灰地石磚上,以血為筆,綻開破滅之血蓮。

“這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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