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章 別亂想

馬路上的車流猶如一條蜿蜒的長龍，不斷地伸縮、流動。

公交車上南凝挨著坐在言宴塵的旁邊，她可以更加清楚的聞到他身上薄荷香味，以及能感受到隔著衣服手臂之間的體溫。

人都是貪心的，南凝已經無法滿足只是簡單的觸碰，看著言宴塵望向窗外的側臉，她雙眸合上，身體微微傾斜靠在言宴塵的肩膀。

言宴塵身體微微一僵，但並沒有躲開。他低頭看了一眼靠在他肩膀上的南凝緊閉著雙眼，她的呼吸平穩而輕柔，細微的氣息吹拂著言宴塵的脖頸，帶來一絲癢意。

言宴塵靜靜地坐著，一動也不敢動，只有耳尖微微泛紅。

南凝心臟砰砰的跳動著，偷偷睜開眼睛，瞟了一眼言宴塵，他還是望向窗外，但是眉毛微皺，好像在思考很難的問題。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變得很慢，彷彿凝結成了永恆。她的心跳漸漸與他的同步，呼吸也變得輕柔而和諧。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幅溫馨的畫面。

沒一會，“南凝，你到站了。”言宴塵輕輕推了推南凝。

南凝假裝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嗯……”，她有些心虛的沒有看言宴塵，背起書包，走下公交車。

言宴塵看著南凝離開的背影，肩膀上的還殘留著餘溫，等女孩的身影完全看不到才收回視線。

公交車在馬路上平穩的行駛，窗外一隻有些髒兮兮的黃色小狗在路邊追著一隻小鳥玩耍，小鳥似乎也很開心，忽高忽低的在小狗身邊飛翔，絲毫沒有任何疲憊。而小狗吐著舌頭氣喘吁吁的追逐，尾巴搖的劇烈。

不一會小鳥飛走了，只剩小狗獨自在原地。

言宴塵下了車，走到有些破舊的小區裡。小區雖然比較老舊了，但是小區裡每個人都很講衛生，鄰里關係都相處的很好。

“李奶奶，小心。”言宴塵迅速扶住了揹著垃圾的奶奶。說著自顧背起了奶奶的垃圾袋。

李奶奶的背稍有一些駝曲，但是確實精神確是很好的。那是李奶奶今天一天撿到的垃圾，雖然收入不多，但是可以給孫子買零食是她的樂趣。

“謝謝啊！小言真是好孩子啊。”李奶奶笑著拍了拍言宴塵的背。

“小言，你媽媽身體好些了嗎？”

“最近好多了，下個星期還要去醫院檢查。”言宴塵說到醫院檢查，眼底就顯出淡淡的擔憂。

“秀憐有你這麼懂事乖巧的孩子，身體都會一天比一天好的。”

言宴塵點了點頭。

李奶奶抬頭看了眼太陽的位置說：“七點半了，小南不知道回來沒。”聲音淡淡的。

“奶奶。”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站在坡上，兩臂的衣服捲起半截，眼眸都是他這個年齡段的傲嬌。

“我的乖寶回來了。”李奶奶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李南微微皺眉，跑到李奶奶身邊說：“都這麼大年齡了，還走這麼快，摔倒了怎麼辦。”

嘴上雖是埋怨但還是小心地扶著。

李奶奶拍了拍李南的手背說：“沒事的。你看我走那麼快，說明我身體好。”佈滿皺紋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李奶奶突然拍了拍頭說：“哦，對了，小南，快，你小言哥還揹著垃圾呢。”

李南眉毛緊皺，嘴角下拉，聲音突然拔高說：“奶奶，你為什麼還去撿垃圾啊！我們又不是沒錢，那女人不是每個月都會送錢來嘛。”

李南因為被同學遇到李奶奶撿垃圾覺得很丟人，所以他從那以後就不準李奶奶去撿垃圾。但李奶奶還是會經常偷偷去撿垃圾。

李奶奶還是慈祥的笑著，也沒生氣，說：“想給小南我掙到的錢買吃的。”

李南嘴唇倔強的抿著，但眼眶還是紅紅的。隨後，背起垃圾袋往前走。

“小言哥，謝謝了，我們先走了。”李南沒走幾步說道。

——

言宴塵回到房間裡，從書包裡拿出南凝的筆記本，本子很好看，字也很乾淨 ，跟她的人一樣。

楓葉廣場附近住的幾乎是高知家庭，想必南凝也是，也對，她對人一直都是很有禮貌的，對我也是常常帶著微笑。

言宴塵望著鏡子裡的自已，普通，太普通了，放到人群就會被埋沒，而南凝很可愛，也很優秀。

言宴塵控制住自已不切實際的幻想，自嘲的笑了笑。

“小言，水燒開了，快來洗澡。”言母的聲音響起。

言宴塵隨後拿衣服走進浴室。

他站在霧氣瀰漫的浴室裡，目光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已。熱水流淌過他的身體，熱氣使得鏡子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言宴塵，別亂想。”言宴塵一臉嚴肅的對著鏡子裡的自已說。

……

另一邊南凝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回想到她靠到言宴塵肩膀上的場景，突然羞澀，把被子蓋到頭上。

“咚咚咚……”門外傳來朱晴的聲音，“凝凝，吃飯了。”

“知道了。”南凝趕忙坐起來，出房門走到餐廳。

餐桌上的碗筷已經準備好，她的桌位旁還放了杯冒著熱氣的牛奶，連凳子都是被拉開了。

一切都是南凝父母關心和疼愛。

南靖飛看到呆住不動的南凝，拉著南凝坐到位子上說“凝凝，今天你媽媽可是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和京醬肉絲，快嚐嚐。”

南凝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紅燒排骨，咬了一口點了點頭說：“很好吃。媽辛苦了……，爸也辛苦了。”聲音微啞。

說完看向他們兩人，兩隻眼睛眯成月牙，勾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