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章 橘子汽水

初秋的九月，陽光依舊熾熱，空氣中仍然瀰漫著夏天的氣息。

操場上，新生們身穿迷彩服，在烈陽下站著軍姿。“抬頭挺胸收腹，雙眼平視前方，雙手緊貼褲縫。”教官穿梭在隊伍中，一遍又一遍的說著看似簡單的口令。

八點半陽光逐漸升溫，透過雲層照射在每個人身上。衣裳被汗水浸溼，每個人都忍耐著炎熱。

不知站了多久，南凝感覺腳掌像是踩著火爐，整個人都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就在快到極限時，教練終於解散休息二十分鐘。

南凝和葉子走到樹蔭下，也顧不得地上髒不髒就直接坐在地上，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小風扇解暑。

葉子直接躺倒地上，哀怨道：“老天啊，下個雨吧，這軍訓也太苦了。”說完翻過身側臥著，看到滿臉通紅的南凝，趕緊坐起來，緊張道：“南凝，你沒事吧。”

南凝強撐著頭疼，想著站起來，但是感到身體劇烈的不適，有想吐的徵兆。

南凝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說：“好像是有點中暑。”

葉子馬上跑到教官面前說明情況。教官皺了皺眉說道：“你把她帶到校醫務室休息。”

葉子扶著南凝去醫務室，南凝虛弱著勉強扯出微笑說：“謝謝你葉子，回去請你喝奶茶。”

葉子說：“沒事啦，而且我這也算是跟著你出來偷偷休息了，不然現在我還在曬大太陽呢。”

醫務室在食堂旁，很快就到了。

“老師，有人中暑了，好像還挺嚴重的。”

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大概五六十歲的年紀，看著慈眉善目的，他扶了扶鼻樑上的老花鏡。

“輕微中暑，沒什麼大礙，在這裡休息會，喝點淡鹽水。”

說完看了眼南凝，感嘆道：“哎！現在的小朋友，身體都太脆弱，好了，不多說了，剛接到通知，又暈了幾個，我得到現場治療了。你就在這好好休息吧。”

葉子待了一會就跑去操場軍訓了，說是怕教官說她偷懶。

南凝一個人坐靠在床上，看著窗外。

這時穿著迷彩軍訓服高大清瘦的少年站在門口，然後確認什麼後，慢悠悠走進來走到南凝的床旁。

在南凝還沒緩過來時，言宴塵從褲兜裡掏出一個精緻小巧的掛件，遞給南凝。

“昨天在公交車上撿的。”

南凝拿走掛件，故作鎮定地說：“謝謝你。”

“嗯。”說完正準備走。

“那個，太感謝你了，我請你喝奶茶怎麼樣。”南凝叫住男孩。

言宴塵回頭，推了推眼鏡，然後淡淡說道：“沒必要，舉手之勞。”看著欲言又止的女孩，詢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現在是結束了嗎？”

“差不多，太多人暈倒了就一直在休息。”

“我好像是第一個吧。”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好像是的。”

這句回應讓南凝更加難堪了，她想著他一定會覺得她特別脆弱吧，她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身體怎麼就這麼嬌氣。

話畢，言宴塵就離開了。

言宴塵回想昨天公交車上女孩的掛件掉落在自已腳邊，還沒來得及叫住她，車就關了門。他看著女孩的側臉回想起她好像是跟自已一個班的，想著他就把掛件塞進自已的書包裡。

第二天他猶豫了會還是帶上了掛件。

……

南凝等感覺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就返回了操場，這時候天氣開始轉涼了。

看到南凝回來後，葉子跑向南凝說：“休息的怎麼樣，怎麼就回來了。”

“好多了，天氣變涼許多，不會有問題的。”

葉子點了點頭說：“今天暈倒許多人，我們幾乎一直都在休息，你回來等會可能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南凝望向了一個人坐在樹蔭底下的言宴塵，正在靠著大樹休息。

他似乎總是一個人。

這時哨子響起，教官大聲喊道：“集合！”指令一起，學生們馬上排隊站好。

教官利落的一身軍裝，軍靴沒過腳踝，踱步在隊伍中。

“軍姿站好！休息那麼久還沒休息夠嗎？”教官洪亮的聲音響起。

——

“終於結束了。”葉子哀嚎著。

南凝秀眉微揚，含笑道：“那等會我請你喝奶茶。”

葉子突然有了精神“好耶！我要芋泥波波奶茶，七分糖，冰的。”

南凝連忙點頭說：“好好好，沒問題。”

南凝來到奶茶店又另外買了兩杯生酪草莓。

南凝來到公交站臺，就看見言宴塵站在原來的地方。

南凝走到言宴塵的面前，把手裡的奶茶遞了出去。

“請你喝的。”

言宴塵陡然一愣，唇線抿的很直。

南凝不等他拒絕，把奶茶塞進了他手裡說：“不能拒絕。”

等看到言宴塵把吸管插進奶茶，喝了一口，南凝才放下心來。

南凝也開啟了她的奶茶，然後一臉享受的喝著奶茶。

言宴塵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孩，眉眼彎彎的喝著奶茶，他的唇邊浮起一抹笑容。

一會，橘色的落日餘暉映入眼簾，夕陽慢慢拉長了影子。

南凝望著天空不禁感嘆道：“好美啊！好像…”南凝思索著怎麼形容。

“橘子汽水”幾乎是異口同聲。

兩個人望著對方，目光交錯，整個世界彷彿靜止了下來。

一會，南凝眼神慌亂迅速撇開了頭。南凝感覺一股熱量直衝臉頰，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臉肯定紅了。

南凝咬著吸管，低著頭盯著自已的地面，試圖讓自已冷靜下來。

“車來了。”言宴塵盯著女孩頭頂說道。

等車平穩停下來，南凝落荒而逃似的跑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