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麻嬌提供的情報,燕鐵鋼請當地警方配合,對衛虎的組織做了些背景調查,隨即按照方大隊長的指示開始結案。文字材料由燕鐵鋼帶著孫靜和幾個老手處理,賀錚的工作就是偶爾幫忙補充些現場情況。

清閒的生活當然不可能持續太久,在燕鐵鋼將結案材料交上去的第二天,方大隊長下令讓他們接手雲帆酒店毒殺案和昨晚剛剛發生的一起槍擊案。

燕鐵鋼與新區刑警隊辦了交接,立刻召集全組人員介紹案情。

幾天前死在雲帆酒店二樓餐廳的人名叫國英,是新聯國際投資公司負責聯邦境內業務的總經理,職任十二年來成績斐然,在業內享有極高的聲譽。

以往他與玉川行省的工商界沒什麼聯絡,這次來寧濱是應金鐘集團鐘聲公子之邀,不料抵達的當天就喪命於這個陌生的地方。

他的死因十分明顯,甚至在法醫到場前,幾位有經驗的刑警就根據症狀確定他是被毒死的。

毒藥的來源不過是一種常見植物,但提煉手段是專家級別的,而且必須使用先進的裝置才能製作出這種無色無味、見效極快的口服毒劑。

當時同桌用餐的只有國英和鐘聲兩個人,他們的助手和隨從都在酒店一樓的餐廳吃飯。

新區的刑警把看上去最有嫌疑的鐘聲帶回警署,請他在長官們專用的小會議室裡就坐,還特地詢問他是否要找律師到場。

鐘聲宣稱自已問心無愧,準備全力配合警方的調查。

問詢僅僅持續了一個小時,警方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與此同時,鑑證科的一名警官在現場找到了隱藏極好的監控探頭,詢問之後才知道,因店主平時在後廚工作,所以偷偷安裝了監控裝置來觀察服務人員的表現。

刑警仔細看了幾遍監控錄影,確定在酒菜端進餐廳之後,沒有任何人對國英的食物動過手腳,據此排除了所有客人的嫌疑。

廚房和其他區域沒有安裝監控,刑警將調查重點放在工作人員身上,很快發現有一個後廚傳菜員在事發前不久偷偷離開了酒店。

刑警在天亮前趕到了他的住處,與他合租的室友說他去上班後一直沒有回家。

大規模的搜捕就此開始,三天後在城郊的一條小河溝裡發現了那個年輕人的屍體,奪走他生命的是一顆穿過頭顱的子彈。

警方還沒找到案發的第一現場,鐘聲在他住的酒店房間裡遭到槍擊,若非他正巧聽到門鈴聲轉身走開,很有可能被一顆從窗外飛來的子彈擊中。

鐘聲住的酒店位於市中心繁華地帶,中心區警署的刑警接到報案後迅速趕到,沒過多久,接到了方振業命令的燕鐵鋼也帶著周浩和樊魁、郭亮來到現場。

這種爭案子、搶功勞的行為平時很不受人歡迎,但這次中心區警署的刑警卻毫無怨言,簡單交流幾句就痛痛快快地走了。

勘查現場的工作也改由刑警大隊的技術人員負責,他們沒用多少時間,就根據彈著點和窗戶上的彈孔確定了槍手開槍的大概位置。

鐘聲住在德潤酒店二十樓的套房,街對面是一棟名為宇衡大廈的寫字樓。燕鐵鋼帶著幾個手下趕到後詢問了樓下的門衛,得知這棟大樓的二十一、二十二層正在裝修。

槍擊發生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四十分左右,幹活的工人早已離開,他們沒能找到目擊證人,卻在二十一樓的一個房間裡發現了線索。

也許是害怕鐘聲的保鏢在他開槍後立刻趕來,也許是沒有養成良好的習慣,這位槍手不僅在視窗留下了痕跡,還在屋裡的地面上留下了幾個穿著皮鞋的腳印,而裝修工人可不會穿一雙鞋底幾乎沒有磨損的皮鞋來幹活。

燕鐵鋼當晚就讓樊魁、郭亮蒐集大樓內外和附近的監控影像,第二天上午開會時都帶了回來。

賀錚聽到鐘聲的名字後就對這個案子失去了興趣——這種傲慢無禮的傢伙死活都與他無關。

因為不關心,所以大家討論時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直到燕鐵鋼親口點了他的名字。

“我說賀錚,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啊,還沒睡醒?”

“哪能心不在焉啊!我可是個徹頭徹尾的新人,當然要多聽各位前輩的意見了。”賀錚敷衍道。

“現在也聽的差不多了,說說你的想法吧。”燕鐵鋼不肯輕易放過他。

“我看大夥說的都有道理——無論是兇手想把國英和鐘聲統統幹掉,還是本來目標就是鐘聲,國英恰好當了替死鬼,總之從表面上來看,鐘聲現在有危險。”賀錚故意留了一個破綻。

燕鐵鋼果然眉頭一皺:“你話裡有話啊!什麼叫‘從表面上看’?”

賀錚見他上鉤,也就不再隱瞞自已的想法:“因為還有一個可能:鐘聲為了洗清自已的嫌疑、擾亂我們的視線,故意讓人開了這一槍。”

“這麼做有點畫蛇添足了吧?”謝永搶先提出異議,“他本來已經沒有嫌疑了,何必再冒這個險?”

“就算確認了鐘聲沒有親手投毒,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吧?在寧濱這地方,他可是唯一一個與死者有關係的人,也是他決定當晚在什麼地方吃飯,而恰好那個餐廳裡就有人投毒!就算警方沒有將他列為嫌疑人,國英的家人和朋友就一點也不懷疑嗎?”

賀錚隨便找出了這個理由,燕鐵鋼卻覺得他說的很有些道理,當即打斷了他們的爭論。

“好了別爭了,我們現在不能排除任何一種可能性。裘剛、謝永,你們負責餐館服務員那條線,爭取找到兇手;劉振和小江去詢問國英那邊的人,越詳細越好;樊魁郭亮和孫靜留下繼續看錄影、找槍手;我和老周、賀錚去找鐘聲談談。”

眾人收拾東西準備出發,賀錚私下找到燕鐵鋼請示,想留下來看看宇衡大廈附近的監控,然後去開槍的現場實地觀察一下。

燕鐵鋼略一思索就同意了——他從剛才的談話裡聽出來賀錚對鐘聲似乎有些敵意,讓他們兩人見面也許沒什麼好處。

宇衡大廈高達六十層,宇衡集團自已佔用了上面二十層,四十層以下全部對外出租,大多是一些中小型公司的辦公室。除非租戶要求,大廈安保部門不會統一安裝監控設施,所以現在看不到二十一和二十二樓的情況。

留下來的四個人在螢幕前枯坐了一上午,仔細檢視了從傍晚到凌晨的錄影,取材範圍包括大廈內部、大廈外圍和附近商家自已安裝的監控設施,沒能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吃過午飯,賀錚跟其他三人打了個招呼,自已駕車前往宇衡大廈現場。

二十一層已被警方封鎖,二十二層還在施工,賀錚在這兩層轉了轉,然後從樓梯向上走了幾層,每到一層都會仔細看看樓梯間和走廊。

回到車裡後他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還是跟著大夥一起查吧,不要再出風頭了……

岑秀木從未陷入過如此艱難的境地。

根據董七董八彙報的情況,那個名叫賀錚的年輕人可能僅僅是聯邦軍隊培養的殺人機器——直來直去、胸無城府,甚至會輕信別人編造的理由。如果接到命令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子彈打入目標的雙眼之間,卻不擅於處理與自身有關的事情,更不會鬼鬼祟祟地隱藏行蹤。

但從另一個角度分析,受過全面訓練的高階特工完全可以偽裝成這樣的人,從而打消調查者的疑慮。

照片是拍到了,但因為時機不好畫面有些模糊,找了黎小棠的兩個同學都無法確認,因為他們從沒在近距離見過那個人的正臉,無光堂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也不可能找太多的人去打聽。

姜河干脆利落地拒絕再次見面,更不肯幫忙看那張照片,無論他們出多少錢都不幹。

沒有人可以證明賀錚參加過軍情學院特別班,再派人去寧濱也可能依舊徒勞無功,甚至引來麻煩,但岑秀木手裡沒有其他線索,不查下去又能做什麼?

半年的期限只剩下一個多月了,萬一這是一條死衚衕,無光堂就不得不承認失敗,他岑秀木也要承擔極大的責任。

退回五百萬之後虧錢是一定的,而且誰也不能保證梁家的人會對此事守口如瓶,萬一他們在背後說三道四,造成無光堂的聲譽受損,他在組織內的前途也會受到影響。

剛剛緩了一口氣的下屬們再次被他發動起來,有的重新看監控,有的被派出去尋找幾乎不可能存在的新線索……

這番忙亂很快驚動了高志,第二天他把岑秀木叫到自已的辦公室,詢問他是否遇到了什麼問題。

岑秀木本來不想這麼早向高志交底,但既然對方主動問起,他只好仔細分析了眼前的形勢,也說出了自已的擔憂。

高志聽完他的話沉思了半晌,才低聲問道:“岑兄啊,你跟我說實話,如果我們找不到那個兇手,梁家自已有本事找到嗎?另外,他們在委託我們之後,會不會還找了別的人,或自已也在調查?”

岑秀木搖了搖頭:“他們已經花了大價錢,現階段應該不會委託別人,至於自已調查嘛……我相信,假如我們都找不到兇手,其他人更找不到。”

“這樣的話,解決這件事的主動權還在我們手裡。”高志直視著岑秀木的雙眼,“我們可以說無法確定兇手,然後退給梁家五百萬,也可以說找到了那個傢伙,因為無法活捉,在交火中將他擊斃了。”

“那也要確確實實地死一個人,而且還必須提供一份有說服力的資料,讓梁家相信他就是兇手。”岑秀木接著他的話道。

“就是這樣!所以你要認真考慮一下,能不能用玉川的那個警察交差。”

岑秀木略一沉吟,很快露出笑容:“只要我們在文字上動點手腳,把‘無法確定、懷疑’之類的詞改成‘相信、據推測’就可以了。”

高志向他伸出右手:“那麼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會給梁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岑秀木與他緊緊握手:“請社長放心,我會盡快安排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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