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我愛誰都不可能愛你
沈先生纖細的手指轉動這一支黑色的光澤鮮明的鋼筆，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眼角的淚痣襯得他的眼睛更加深情，眸子裡海波湧動，淡藍色的浪尾侵卷礁石，衝擊留下白色的泡沫，一顆一顆，半扇氣球，隨著海水前前後後，起起伏伏……
他看著鋼筆痴笑，這是他自已買的鋼筆，高考後的夏天，他買了一支孟霖兮同款的鋼筆。
“沈梓凌！忙嗎？有什麼好用的鋼筆嗎？推薦推薦？！”
“你不是有鋼筆嗎？買個登……”
“鋼筆摔壞了，筆頭玩掉了，寫不了了……”
“拿來！”
“嗯？”
“我說！拿來！”
霖兮半信半疑地把自已心愛的鋼筆遞給他。
“你還會修鋼筆？”
“昂！”
“要是修不好，給孩子留個全屍……”
沈梓凌眼睛瞥了他一眼，隨後低下頭。
孟霖兮關切地看著那支鋼筆，這是姨媽送給她的10歲生日禮物。
過了一會。
沈梓凌轉頭看看她，小朋友託著腮幫子，愁眉苦臉，散下來幾根碎髮，嘟囔著嘴，有點悶悶不樂。
他笑了笑，撇了撇嘴，裝作沒事人。
教室喧鬧，嘈雜的人聲中也有一絲沉靜。
霖兮推著腮幫，百無聊賴地轉過頭，卻看見那個少年，埋著腦袋，左右手靈活配合，將筆尖的距離縮短，時不時在數學題冊的留白處劃上幾筆。
他還真是沈梓凌，有點狂，有點不拘小節，又或是說他隨性灑脫。
孟霖兮的目光慢慢從筆尖轉移到他的臉頰，眼神溫柔，意識流早已吻過他的額頭，他的鼻尖，他的唇角。
她的目光沉靜而專注，以至於梓凌抬頭的時候，她被嚇了一跳。
“沈梓凌，你嚇我一跳！”
“你有什麼好嚇的！你不會……做賊心虛吧！”
“去你的，鋼筆修完了嗎？”
“喏，不用謝！”
“好好好，你個自戀鬼！”
沈梓凌瞪大眼，佯裝生氣。
但又輕柔地說：“你試試吧！不行的話……我再勉為其難的…..幫你修……”
孟霖兮低頭試鋼筆，低著頭，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嗯。”
沈梓凌的眼底有光。
她還真是個小朋友，一會哭喪個臉，一會兒又笑了。
“哇！沈梓凌！你怎麼什麼都會修！天吶！我愛死你啦！”
“啊？你說啥！”
“說啥！”
“我在誇你，以及感謝你，沈梓凌，你真六！”
“不是，你說你愛我？”
“誰說的？”
“你剛剛說的！”
孟霖兮一激動就容易頭腦發熱，說過的話，轉瞬就忘了……
“可把你美的，我愛誰都不可能愛你，你可是我兄弟！”
“切！”
雖說是玩笑話，沈梓凌眼底的光暗淡了些。
孟霖兮下意識說出違心的話，心頭一酸，有點痛感。
“我和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還是當好朋友吧！”
“她是什麼意思？她不喜歡我……”
霖兮看著鋼筆，漸漸失了神，鋼筆被賦予了他的氣息，也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沈梓凌看著書頁上的墨跡，愣神片刻。
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
那年夏天困住了太多人，他們兩個，也睏乏其中。
如今，西裝革履之中沈梓凌再拿著那隻一樣的鋼筆盤看，嘴角一咧，按下電話機。
“讓孟霖兮來一下我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