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回到教室，課已經上了十多分鐘了。這節課和下一節課都是化學，估計化學老師已經問過同學，他倆去哪裡了。所以他們回來的時候，老師瞪了他們一眼，讓他倆進來了。但又或許因為這件事，她兩節課連堂上，沒給他們班休息。
放學後，賀隨煜和沈衾耀像往常一樣來找江弋程和桑亓，而宋熾則被一群女生圍住了。
渝中訊息很靈通，不過一個早上，宋熾轉到七班的訊息已經傳遍了學校，女生們紛紛跑到七班門口，送禮物，送紙條……
宋熾桌上瞬間堆滿了禮物，他眉頭緊皺，卻一言不發，七班被圍得水洩不通，江弋程有些煩躁。
“都站在這裡幹嘛？不去吃飯？”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七班門口馬上讓出一條道，桑亓也向門口投去一道冷冽的目光。那些女生感覺脊背發涼，都散了。
一個男生從外面進來，徑直走向江弋程他們，途間瞄了眼宋熾。
“你來了？”見到來人，賀隨煜明顯比剛剛還開心。
沈衾耀對來人點點頭:“嚴珩來了，咱們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說著就要起身往外面走。
嚴珩走到賀隨煜旁邊，問他:“怎麼樣了？”
賀隨煜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搖搖頭，道：“沒事。”嚴珩點點頭。
江弋程這時起身，收好東西，打算離開，沈衾耀以為他要去吃飯了，連忙對眾人說：“走了，去吃飯。”又看了看宋熾，勾起一抹壞笑，道：“誒，挺受歡迎的呀！”
宋熾不理，沈衾耀收起玩味，對他說：“去吃飯，一起吧，同桌…”
這時賀隨煜也說：“對呀，宋熾，咱們一起吧！”語氣裡滿是期待。
嚴珩看了眼旁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麼。江弋程微微扭頭，看宋熾，好一會兒，才道：“你帶他走走。”是對賀隨煜說的。
宋熾身體僵了下，抬眼看著江弋程，對上江弋程的視線，許久，他點了點頭。
賀隨煜聽出了江弋程的意思，答應了。
“弋程不去嗎？”
江弋程沒回，桑亓拉了下他，喊了聲“阿程。”
江弋程悶哼一聲，眉頭微皺，桑亓微怔，眼底罕見地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慌亂，忙放開了手。
“阿程……”
其餘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忙問：“怎麼了？”江弋程淡淡道：“沒事，你們去吃，帶上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今天回家。”
大家瞭然，是因為江予涵。
一直坐在自已座位上的宋熾，突然起身，走向江弋程:“你…沒事吧？”說著看了眼他的左手。
桑亓微眯起眼睛，看向宋熾。江弋程無所謂道：“嗯。”說罷，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洗了還你。”
在來學校的路上，宋熾將自已的外衣給了江弋程，他自已的校服外衣沾了血，只得脫下。
江弋程打架玩命，但他卻厭惡別人碰自已的面板，可以說是極致反感了。除了江予涵和桑亓，他本能並不抗拒，每次受傷，都是自已隨意處理或是桑亓小心包紮的。
江弋程那麼一說，在場的人除了宋熾都很震驚，江弋程居然會穿一個才剛認識的人的衣服，而且沒有產生不適！
江弋程這種症狀很嚴重，連賀隨煜他們都不怎麼能碰到他，除了桑亓。他們四個都知道，但現在宋熾卻可以，眾人不由得又看了看宋熾。
桑亓眼底情緒複雜，收起了嘴角那絲笑容，一直盯著江弋程的左手。
沈衾耀努努嘴：“小同桌人氣還挺高。”
嚴珩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道：“好了，我們走吧。”
江弋程右手拎著衣服，不再理他們，出了教室，江予涵還在家裡等他呢。
嘉陵江邊的秋天愜意溫涼，秋風吹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卻不覺著冷。正值中午，天空明朗，陽光照射在大地上，一片秋意盎然。
江弋程穿過一道道小路，回到了江家，他開啟門進去，徐姨迎了出來：“程少爺回來了，飯菜已經好了，小少爺在等著您回來呢…”
江弋程點頭，將手中的衣服遞給徐姨：“徐姨，這衣服幫我洗了，明天我帶去學校。”
江弋程上樓換了件衣服後去找江予涵，江予涵也在聽徐姨說哥哥回來了後跑到樓上去找江弋程。江弋程剛走出房間，就見江予涵跑過來抱住自已。他溫柔地摸了摸弟弟的頭，和在學校前後像變了個人。
“哥哥…”
“予涵，”江弋程的語氣很輕，也很寵溺，“先去吃飯吧。”
見江予涵將碗裡的蔥，芹菜都挑出來了，桌上的茄子也沒動過一下，江程皺眉：“江於涵，不要挑食！江予涵看著江弋程往自已碗裡夾的茄子，扁了扁嘴卻不敢說什麼。掙扎了好久，才異常艱難地嚥下了那塊茄子，還喝了大半杯牛奶。
末了，江予涵想到了什麼，轉了轉眼珠，夾了一大塊魚肉放到江弋程碗裡，稚聲道：“哥哥也吃。”
江弋程被他逗笑了，還是微微皺眉吃下了那塊魚肉。
吃完飯，江弋程又陪了江予涵一會兒，便去學校了。
小插曲很快過去，渝中又恢復了以往的日常規律，只不過多了一個宋熾，學校女生多了一個傾慕物件而已。幾天過去，宋熾基本上熟悉了渝中這個大家族，同時賀隨煜幾人也把他當好兄弟，時常走在一起……
渝中傳統上每屆高三開學後一個星期都要進行一次考試，這次考試後依成績重新進行分班，根據不同的層次能力開始不同程度的高考複習。
分班考馬上來臨，同學們都在認真複習，作為實驗班的七班更是朝九晚五的“三點一線”式複習備考，畢竟這次考試很重要。
一週的緊張複習過後，分班考很快如期來臨。
宋熾因為剛轉到渝中，一週時間下來勉強適應了這裡的教學，這次分班考還是很大壓力。
賀隨煜見這兩天宋熾都有些緊張，便安慰他:“就一個分班考，不用太緊張，我看你之前的成績都挺穩定的，正常發揮就好。”
宋熾輕舒一口氣，對賀隨煜點點頭:“嗯…謝謝。”賀隨煜笑了，道：“宋熾，你為什麼不愛說話，也不愛笑啊？”
宋熾搖搖頭，賀隨煜也沒再纏著他問。
這時，沈衾耀過來，道：“快考試了，你們工具帶齊了嗎？”後面是江弋程和桑亓、嚴珩三人。
賀隨煜：“帶了。”感受到沈衾耀的視線，宋熾只好點頭，道：“帶了。”賀隨煜拍了下沈衾耀，笑道：“沈衾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了？”
沈衾耀只笑笑，沒回答。
考場是按排名排的，他們幾個都在一班考，江弋程在第一個位置，他坐在自已位置上，隨意地往後掃了眼，視線定格在桑亓身上。
他愣住了，桑亓今天的狀態不對，臉色有些蒼白，雖然不是很明顯，也沒人注意到，但他還是發現了。看了眼時間，八點五十分，快開考了。
桑亓今天早上起來，莫名感到一陣頭痛，乏力，剛站起來時還有一陣眩暈感，強撐著來到學校，費力地堅持著，不想讓別人發現，只得硬撐。
一抬頭，便對上了江弋程的視線，桑亓有一瞬間錯亂，但很快被眩暈代替，頭痛欲裂。
江弋程就這麼看了他好久，猶豫幾秒，起身走出了教室。同考場的基本都是七班的，他們都驚訝地看著他，這馬上要考試了啊！
桑亓也有些疑惑，宋熾看向江弋程離開的地方，不知在想什麼。
考試開始了十多分鐘江弋程才回來，監考老師瞪了眼他，又想到人學習好，就沒怎麼在意，讓他進來考試了。江程進來時，桑亓的目光一直緊盯著他。
江弋程進來後直直走向桑亓，當著全部人的面將手中的一個袋子和一個保溫杯遞給桑亓。
桑亓懵圈，江弋程有些慍怒，開口的聲音都冷了一個度：“吃藥，現在。”反應過來後，桑亓莫明有點雀躍，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伸手將東西接了過來。
監考老師看著兩人的舉動，拍了拍桌子，喊道：“幹什麼呢你們！還在考試不知道啊！你們未免也太放肆了吧！”同學們也心驚肉跳地覷了眼他倆，繼續做題了。大佬的事，不宜多管。
而沈衾耀等人則是一臉看戲，滿是揶揄地看著兩人。
江弋程收回手，視線穿過眾人，冷冷地盯著那個老師，冷笑道：“生病，吃藥，不行麼？”這話一出，周圍的同學都打了個寒顫，老師也不例外，她是知道江弋程這個風雲人物的，連校方也不怎麼敢管他。她此刻確實害怕，便停了嘴。
桑亓笑了，不知為什麼，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暖暖的，很奇怪。江弋程將藥給桑亓後就回座位答題了。耽擱了半個小時，江弋程這份語文卷子只做了兩個小時，到最後，他有幾個題沒做，就交了卷。
第一場考完，沈衾耀就跑來問：“唉，怎麼樣？”這場語文比較難，一場試下來，好多同學都哀怨聲連連:“我靠，這考的什麼啊，我最後那個大題，總共三個小題我全空了，還有這個作文，寫的什麼鬼！”沈衾耀哀嚎。
賀隨煜笑道：“還好吧，應該能及格。”宋熾也點點頭，沈衾耀哀怨地看著他們：“你們…是個人嗎？”
嚴珩也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學吧。”沈衾耀又看向江弋程，問：“對了，程哥，你們呢？”然後又想起什麼，對桑亓道：“亓哥，你怎麼了，沒事吧？你臉色好白啊……”
桑亓吃了藥，恢復了些力氣，但還是有些虛乏:“沒事，可能昨天沒睡好吧。”
眾人這時也注意到了，都讓他多注意休息，江弋程不甚在意道：“就那樣吧，我空了五個題。”
說完，眾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賀隨煜心想，也是遲到十多分鐘，又在考場耗了十多分鐘，半小時下來，也正常。
下午的科目是理綜，考完後，幾個人約好去學校外面的小店裡吃飯，放鬆一下。
大約下午五點半，嚴珩找了個生意比較好的小吃店。他們幾個都不怎麼在這些小店裡吃飯，這次也是沈衾耀提議的，說是想試試不同的人生體會。
這家店生意很好，才五點半，人就擠滿了，他們好不容易才找了個靠裡的隔間，比較安靜一點。點了菜，沈衾耀又要了幾瓶酒。嚴珩無奈，道：“少喝點，明天還要考試呢！”沈衾耀連連擺手，“知道了。”
江弋程一路走進隔間，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走在桑亓身後，其間有個男人起來拿酒，不小心碰到了他，他向右邊退了一步，胃裡一陣翻山倒海地難受。江弋程強忍住不適，加快了步子，和桑亓之間的距離一下子縮短了。
感受到身後人的動作，桑元轉身看向江弋程，喊了聲:“阿程？”江弋程沒應，卻拉住桑亓的手臂，快步進了隔間。桑亓的身體僵住，本就混沌的大腦此刻更遲鈍了。兩人坐下後，沈衾耀遞了瓶啤酒給江弋程，正欲給桑亓也遞一瓶，卻被江弋程制止了:“他喝不了。”
沈衾耀：“什麼時候這麼柔弱了，亓哥？”語氣玩笑卻沒真再繼續，畢竟嘴上說說而已，他還是很擔心桑亓的。
沈衾耀收回手，又聽見江弋程來了句：“也別給宋熾。”宋熾怔住，抬眼看向江程，對上他的視線，江弋程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目光。
幾個人玩了會兒就各回各家了，因為考慮到還有試要考，也沒敢玩太野，江弋程到店門口付了款，出來對嚴珩說：“你送他回去。”
嚴珩很默契地應了，沈衾耀卻說：“為什麼不叫我？”嚴珩難得開了個玩笑：“你不太讓人放心。”
“哈哈……”賀隨煜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沈衾耀無語。
宋熾：“不用了，我自已回去。”江弋程卻沒接他的話，交代嚴珩：“送到家。”
“嗯。”嚴珩點頭，讓他放心。
這下其他人也明白了為什麼江弋程非要讓嚴珩送宋熾回去了。沈衾耀也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宋熾也不語了，他應該猜到了原因。
目送大家離開後，江弋程又叫了輛車，他拉開後座車門，道：“上來。”
桑亓坐了進去，江弋程隨後也坐了進去，“師傅，去南濱路。”
“送你回去。”江弋程道。
“哦。”桑亓實在沒什麼精力說話了，隨意應了聲。將桑亓送回桑家後，江弋程也回去了，走之前，江弋程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對桑亓說道：“別忘了吃藥。”
接下來兩場考試都很順利，沒再出什麼小插曲。
只是桑亓仍然沒好，考完試那天晚上，桑亓半夜發了高燒，做了一個噩夢，早上九點多才悠悠醒來。
桑亓支著昏沉難受的頭，艱難地從床上坐起，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他這是翹了半天課？今早桑父桑母一早就出門了，沒發現桑亓沒去學校。
桑亓在家挪了一會兒，換了校服才去學校。發了一夜燒，桑亓整個人還是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到了學校，剛好在上最後一節課。
桑亓喊了報告，老師沒說什麼，讓他進來了。直到下午他才知道原來今早他沒來上課，江弋程去辦公室幫他請了假。
又過了相安無事的兩天，分班考的成績就出來了。大家都擠到校通知欄看自已的成績，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除了關注自已的成績外，同學們還唏噓著什麼事。不光他們震驚，還驚動了年級層，校長，所有人都不可置信。
這天中午，校長辦公室內，高三年級主任分析著手裡的成績表，重重嘆了口氣。
“桑亓你怎麼回事？這不像你的水平啊，這次考試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平時你們做什麼學校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但學習不能放下！你看看你這次直接從年級第二被刷到了五十八名！以前你可是從來沒有掉前五名的！”年級主任氣極，對桑亓就是一頓訓，這麼好的苗子。
平時他們幾個怎麼樣他也不管了，反正學習還是有保證的，特別江弋程，從來沒有誰威脅過他年級第一的寶座。
確實，這次江弋程不出意外仍是第一，遠超第二的賀隨煜將近四十五分。除了語文剛好及格外，其他科目乎全是接近滿分。老師們自然對這種學生欣賞縱容有加。而這次桑亓確實也考的不是很理想，況且又是分班考，五十八名或許對別人來說很好了，但對於他來說，不夠。而且意味著他得從七班掉出去。
其實，這次掉出七班的還有幾個同學，其中就有沈衾耀，沈衾耀的成績一般在三十四十徘徊，七班的“吊車尾”，這次考偏了點，六十一名。
七班這次一次性出去了兩個校風雲人物，轟動自然不小。而這次宋熾考的很好，出乎學校老師的意料，超了七班大多數人，直逼賀隨煜，和嚴珩並列年級第四。嚴珩屬於正常發揮，但他仍不願意調進七班。
“桑亓，高三最後一年了，再怎麼說，你也不能鬆懈……”桑亓一言不發地聽著年級主任的訓話，主任看他這樣，以為自已說重了，嘆了口氣，道：“罷了，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你先回去吧！”
桑亓從辦公室出來，江弋程站在樓梯口等他。回去的路上，桑亓一言不發，江弋程突然停了下來，桑亓回頭看他。
“別想太多。”
桑亓不禁笑了，搖搖頭，眼底閃過一絲陰霧，但很快被清明取代：“阿程，你知道我在意什麼嗎？”
江弋程只是看著他，眼底一片猩冷，桑亓感覺到了他心情有起伏變化，笑笑，無所謂道：“我沒事，走吧。”
看著面前表現的不在意，一臉輕鬆的人，江弋程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對他說：“下次正常發揮就好。”頓了頓，“考回七班…帶上他倆。”
“好…”
這次分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調班表出來後一個星期，桑亓和沈衾耀調到了二班，和嚴珩一起。這可把二班的女生們高興壞了，但對於七班來說，沒太大感覺，畢竟都是優秀生，學習任務比其他班繁重。
七班又恢復了以往的學習規律，週一早上，分班結束，同學們在新的班級開始了不同強度的學習。早讀課上，七班的班主任周玉閔抱著書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女生，同學們知道班主任有事要說，都自動停下了讀書聲。
周玉閔很是滿意，於是對他們說：“同學們，大家也應該知道了，這次考試後，我們班人員大幅減少，但也有一個新成員加入我們，蘇清柃同學…大家歡迎。”
一時間掌聲四起，蘇清柃對下面的同學們微笑，開口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蘇清柃，從今天開始加入大家，希望以後我們能一起進步。”
蘇清柃在學校人氣不低，人長得好看，溫柔大方，學習還好，很多同學都喜歡她，奉她為“校花”。
她介紹完後，四下又響起熱烈的掌聲。
趴在桌上睡覺的江弋程被吵醒了，一臉不耐煩地抬起頭，語氣冷冷地問旁邊的賀隨煜：“怎麼回事？”
正在看手機的賀隨煜隨意掃了眼講臺，慢慢開口：“哦，來了新同學，在自我介紹呢。”
江弋程輕嗤一聲，又想到剛調到二班的某人，皺眉，“煩。”
賀隨煜發資訊的手一頓，不解地看著江弋程，人家哪招你了嗎？連宋熾也不禁回頭看了眼，江弋程同樣看向宋熾，笑道：“看書啊。”語氣似有似無的輕挑。
“好了，大家繼續複習。”周玉閔拍了拍手，又對蘇清柃道：“你坐那。”說著指了一個方向，蘇清柃點點頭，向那個位置走去。
一上午下來，蘇清柃基本混熟了七班的同學們。放學後，蘇清柃走到賀隨煜旁邊，將手裡的一份表遞給他，並說：“賀同學，你好…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賀隨煜：“？”
“是這樣的，我今天剛來七班，對這裡還不太瞭解，班主任老師讓我擔任學委，所以…我想請你幫我一下，可以嗎？”
賀隨煜反應了一下，不應該找班長嗎？想著又回神看了眼江弋程。
“哦，可以，”他接過表，對蘇清柃笑了笑。
蘇清柃道了謝，眼睛卻不時往江弋程身上瞟。江弋程突然起身，對宋熾道：“吃飯。”說著便往教室外走去，賀隨煜趕緊跟上他倆，還不忘說了句：“那個蘇同學，這個表明天給你，我們先走了。”
整個過程中，江弋程連個眼神也沒分給她，就像沒看見她一樣。蘇清柃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眼裡閃過一片黯淡，不覺捏緊了衣角，指尖泛白。
“弋程，你剛剛怎麼了，這麼不給人家面子。”賀隨煜道，後又拍拍宋熾，“宋熾，你說對吧？而且人家長那麼好看。”
宋熾沒應，江弋程一笑，“好看？”後又心不在焉道：“也許吧。”
“什麼叫也許吧？”賀隨煜笑道。
三個人走到校廣場，遇到了桑亓和沈衾耀。
賀隨煜一眼就看見了他倆:“桑亓，衾耀！”江弋程也抬眼看了過去。
桑亓和沈衾耀在二班上了一早上的課，正打算去吃飯，沒成想就很巧遇到了江弋程三人。他們不知道在聊什麼，只聽見賀隨煜問：“人家長得那麼好看……”而江弋程也應了聲:“也許吧。”
桑亓兩人向他們走去，沈衾耀：“這麼巧，你們去吃飯嗎？一起唄！宋熾。”自從不在七班了，他對宋熾的稱呼也變了，直接叫他宋熾。
“在聊什麼呢？”桑亓對他們笑了笑，問。
賀隨煜：“沒有，就一個新同學，小姑娘。”
桑亓挑眉：“女生啊？阿程……”
江弋程皺眉：“差不多行了。”
“唉，桑亓，嚴珩呢？”沒看見嚴珩，賀隨煜便問道。
“嚴珩回去了，伯母找他有點事。”
“哦…”賀隨煜也沒多在意。
幾人往食堂走去，一路無話。
夜晚，桑家——
桑亓一個人坐在水池邊，坐了好久好久。桑梧走到水池邊，看見桑亓一個人在喝酒，道：“在這呢？”
桑亓依舊注視著前方，沒理他，一雙丹鳳眼冷冽，修長的手指託著一杯酒。
桑梧走到桑亓身後，一隻手插在兜裡，又說：“桑亓，這兩年來，很少見你喝酒，怎麼，發生什麼了？”
桑亓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場，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他抬眼看桑梧，笑意不達眼底。
桑梧莞爾：“越來越不像你了…阿亓。你知道你這樣其實讓人很難以接近嗎？就像……笑面虎，這樣的人最可怕。”
“嗬……”桑亓點頭，狡黠道：“嗯…不過，二叔難道不是嗎？”
桑梧英俊的臉上透出一股涼薄，“阿亓長大了。”拍了拍他的肩，打算出去，“不過，別太不小心了。”意有所指。
桑亓：“死不了。”
桑梧走後，桑亓又喝了一大口酒，目光變得凌利。腦子裡卻一直想著一個人，桑亓有些煩亂，為什麼總是剋制不住自已，每次一有關阿程，就會讓他失智不可控？
桑亓拿著酒杯的手指開始泛白，眼裡漸漸充滿血絲，“嘭”的一聲，手裡的酒杯摔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