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日的晚上,顧綺穿著夜行服潛伏在房頂上,盯著宋大娘家的動靜,果不其然那些人忍不住了。

宋大娘這兩日一直沒有回來,在鎮子上一直跑讓那些宋三平時的狐朋狗友都知曉了,並且有人看宋大娘孤兒寡母的,還想把人抓回去抵債。顧綺前天告知的“發財機會”也被人傳開,但又沒有人想去試險,於是大家竟然心照不宣的開始找尋消失的宋三。

宋大娘家的院子被人撬開,院子裡站著幾個凶神惡煞,其中就有那日的肉鋪老闆和老闆娘。老闆娘看了一圈,不知道向那個老闆說了些什麼,老闆揮揮手,讓人分散開來搜人。幾人未敢鬧出什麼動靜,並未點燈,而是隻舉了幾個火把。

“是你們要用火把的哦。”顧綺惡劣地笑了笑,將手中的石頭丟了過去,火把正好落在了旁邊的稻草堆上。一時間,整個房子被火光點亮,門口在他們進來時就被自已用木頭堵上了。現在就是一圈火焰將他們圍在中間,進退兩難,顧綺覺得火焰還不夠大,將石頭投向了角落放置的酒罈子。“拜拜咯。”顧綺笑得開心,離開了房頂。

“宋大娘,肉鋪那邊怎麼樣了?”顧綺與宋大娘在村口會合,“屍塊已經放到那些豬肉堆裡了。”想到那鋪子裡面爛臭的場景,宋大娘差點要吐出來,好歹是這群混蛋裡面為數不多做正經生意的,也改不了這骨子裡的劣根性。進村的時候,顧綺其實已經覺察到了一些不對,正常的豬肉攤子上面都應該會有半扇豬排,而這村子裡唯一一家豬肉鋪卻沒有掛豬排,賣的全是碎肉,老闆身上的血腥味普通人是聞不出來差別的。對於她這種上過戰場的人,卻是能分辨出來的,那人身上的殺氣過於重了。

“接下來怎麼辦?顧姑娘。”宋大娘看著遠處自已著起來的房子,不安地看向顧綺,“孩子們都被轉移出去了,這把火可以再燃得大一些,最好能燃到那個村長家。明白了嗎?”

宋大娘好像看懂了顧綺眼底的厭惡和瘋狂“知道了。對了,你去鎮子上的時候小心一點,我聽說京城那邊派人下來了查人了。”顧綺心裡雖然是震驚的但還是拍拍宋大娘的肩膀,“放心。”

鎮子上

顧綺來之前特地把那一身血跡的衣裙換上,把衣裙撕爛,還特地摸了一臉的灰,跌跌撞撞地跑到駐紮在鎮子上的軍隊,“軍爺,軍爺。你快去看看吧,殺人了。軍爺,殺人,求軍爺救救奴婢一家吧。”顧綺拉住為首的一位軍爺強勢性的發揮哭天喊地的演技,“哪裡來的瘋婦人,快滾開,別阻擾老子值班。”小兵並沒有注意到他口中地瘋婦人明明是一個弱女子卻硬生生地拉住了他一個常年習武的人。“軍爺,奴婢是有大案子要求見軍爺的。”小兵本想找人幫忙把她拉開打一頓的,可是聽到大案子,小兵的眼神轉了幾圈,“瞎說什麼話,軍爺統管的地方能發生什麼大案子,軍爺可是從京城來的頂厲害的人物。”雖是嘴上這麼說的,但這小兵心裡清楚這位軍爺厲害的手段,最喜歡碰上大案。“求您讓我見上軍爺一面,只要見軍爺一面,您讓我做什麼都行的。”小兵看了眼哭得梨花帶雨的顧綺,雖然面上看著糟了些,但看身段應該是個還不錯的,心裡起了旋旎的心思,“只要我帶你去見軍爺,讓你幹什麼都行?”“對,幹,幹什麼都行。求您垂憐。”小兵心裡樂開了花,並未注意到一直低頭的顧綺臉上勾起的充滿玩味的笑容。

“言將軍,有人求見。”小兵帶著顧綺走進營地,規規矩矩報了名號求見守軍。“誰人求見?”

“回軍爺,是一個說有‘大案’的婦人求見。”小兵特地加重報了大案兩個字。“進來吧。”

“奴拜見軍爺。”

“免禮。”顧綺微微抬頭偷看向臺上坐的言將軍,如她所想的一樣,男子相較於這滿屋計程車兵而言顯得有些瘦弱,手腕纖細,看著連個水桶都抬不起來。這樣一個人顯得與軍營格格不入的,但偏偏他身邊的那些雄壯計程車兵又顯得格外信任這位暫時替代的將軍。“這樣的人需要一件在本地立功的大案。”顧綺心裡盤算著。

“何事要秉?”言將軍看著是在問大家,卻直勾勾地盯著偷看的她。“回將軍,奴,奴在暫住的村子裡發現了,發現了。”顧綺聲音逐漸小了下來,小兵看不過,踹了一腳,顧綺卻故意躲開,跪在地上,小兵踹空差點也跪在地上,幸得旁邊人扶了一把,“‘奴發現了人肉販子。”顧綺快速說完,眼淚也隨之而落,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引人憐惜。

聽到“人肉販子”,在位置上坐著的人都按耐不住站了起來,“此事當真?”言將軍皺了皺眉,似乎在思量事情真假。

“奴,奴確定此事,是真的。”顧綺悄摸的掐了自已一把,又在心裡盤算火勢的大概情況,“住奴隔壁的家裡男子,他前兩日失蹤,他娘子找了兩天並未找到。昨兒去給那肉鋪老闆送銀錢的時候卻在他家裡發現了,她贈給她丈夫的手帕。可她並未在他家找尋到她家相公的蹤影,而且發現豬圈裡並沒有豬。”顧綺越說越傷心,大有要哭暈過去的架勢。

“可這僅你的一面之詞,你要本將軍如何信你。”言將軍對這種案子有些心動,但顧綺手裡並沒有證據,不一定值得他跑這一趟。顧綺無語,給你送功勞你都不要,“奴,奴還看見過那老闆手裡出現過,出現過北方蠻族的信物‘筮’。”言將軍激動了,“在哪?”實際上,顧綺也是猜的,她看那些人的習性並不像本地的,“將軍去看了便知。”“來人。”

言將軍走到顧綺面前,“勞煩娘子帶路。”言將軍行了個常禮。

走路只需一個時辰的路程,硬是讓這些人騎馬騎了快兩個時辰,別問,問就是顧綺裝作不會騎馬,繞了遠路。到了村口,言將軍就發現了不太對,人呢?一個村莊的人再少也不至於這麼少。想著,從遠處跑來了一個人一下子就跪在他面前了,“顧妹妹,顧妹妹。”看著跪下的哭得喘不上氣的宋娘子,顧綺只想誇一句演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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