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仙01
亂麻的線，扯著扯著，就斷了。
01.
我們找了溢兒足足一整天，都不知道溢兒去哪了。
我一個人失神的漫步在回學校的路上，突然一個渾身帶血的人一瘸一拐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皺著眉頭，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雨。。”那個人艱難的開口說道。
她開口的那一瞬間，我才反應過來，這個人就是溢兒！
“溢兒！溢兒！”我著急忙慌的扶住了溢兒，有些不知所措。
“溢兒，溢兒，你別說話，你挺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我一邊說著，一邊抱著溢兒來到了馬路邊，攔著車。
然而攔了好幾輛車，都不願意停下來。
直到一輛計程車司機在我們面前停下，什麼都沒問，便綁著我把溢兒抱上了車。
司機是個好人，他一路不惜闖了好幾個紅燈，加速的朝著最近的醫院開著。
路上的時候，溢兒拉著我的手，對我說“雨。。雨。。”但由於傷的太重的緣故，她想要說什麼，卻都沒有說出來。
“溢兒，你別說話了，你在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醫院了。”我握緊溢兒的手，心也揪緊。
似乎熬了一個世紀，終於到了醫院，還沒等司機下車幫我，我便開了車門，快速的將溢兒抱了起來。
溢兒被我抱著，面色痛苦，但她還不忘對著我說“雨，小心，楊玉潔。。”
接著，醫生出來，溢兒被送進了急救室。
我焦急的看著手術室內，來回踱步。
忽然想到需要給溢兒的母親打個電話，這才停下了步子，對水伯母打了電話。
水伯母很快便哭著跑了過來，握住我的肩膀哭噎的對我說“溢溢，我的溢溢呢？小雨，你告訴伯母，溢溢在哪？”
我看了看水伯母，又看了一眼手術室。
過了好久，醫生走了出來，對著我們搖了搖頭道“病人家屬是誰？”
“我，我，我，醫生，我的溢溢怎麼樣了？”伯母著急的看著醫生道。
我也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節哀吧。在這裡籤個字吧。”說著醫生遞給了水伯母一份通知書，隨後走了。
水伯母一下子癱了下去，她搖著頭，捂著自已的嘴巴，滿臉的不可置信，淚水早已經溼了她的臉龐。
隨後，溢兒的遺體被推了出來，我扶著水伯母踉踉蹌蹌的起了身。
水伯母依然搖著頭，有些口齒不清的說“溢溢，溢溢，你別跟媽媽開玩笑，溢溢，你看看媽媽。。”
我一隻手扶著水伯母，一隻手也捂著自已的嘴巴，哭泣著。
眼淚像不要錢一樣流著。
我和水伯母一樣，都不相信，溢兒就這麼走了。
溢兒。。溢兒。。那個曾經對著我說要一起死，一起活，一起笑，一起哭，傻乎乎，可可愛愛的溢兒，怎麼就沒了呢？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曾經與溢兒相處的一幕幕都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有我和溢兒獨處的，有我、溢兒、陌丫三個人相處的場景。
那時候，我們三個是多麼的好。
我開啟了手機，撥通了官小陌的電話。
“喂？有什麼事嗎，安雨？”電話那頭冷漠的問道。
我無力的對著電話那頭說“陌丫。溢兒她。溢兒她死了。”
。。。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說“她的死亡與我無關。”
說完，官小陌掛了電話。
手一鬆，手機掉到了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我重複著說著這句話。
我真的想不通，那群人要找我就找我啊，為什麼要去找溢兒？
溢兒。。。是因為我才死的。
我握著拳頭，喃喃自語“楊玉潔嗎？”
溢兒很快便被送進了停屍房。
沒過多久，她便被燒成了灰。
溢兒曾經跟我說過，她如果有一天死了，那她想要被埋在水仙花海里。
“溢兒，你的願望。。。實現了。”我哽咽著說道。
溢兒，我的天使。你終於不用怕變老了。你永遠停留在了十六歲這個如花一般的年紀。
溢兒，陌丫不要你了，但是你還有我，還有伯母，還有你最愛的水仙們。你。。安息吧。我會查出是誰害了你的，你放心。
水伯母在那邊哭泣著，我經過她的同意後，把骨灰撒了出去。
灰落進水裡，慢慢的消失了，就彷彿溢兒也消失了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落菲去哪了？
沒過多久，也不知道葉默他們哪裡得來的訊息，他們來了。
“安雨？”雲少軒的聲音，讓我回過了頭。
我看著他眼裡充滿著心疼的目光，有些動容。
還沒等我冷靜做出什麼反應，雲少軒便抱住了我。
“安雨，別哭。發生什麼事了？”雲少軒溫柔的拍著我的後背，詢問道。
我淚流滿面的說“溢兒。。死了！”
我回應了雲少軒的擁抱，看著滿片的水仙花，說出了讓我後悔一生的話“雲少軒 我答應你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別離開我。”
雲少軒點著頭，在我耳邊說“好。”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不想離開雲少軒的懷抱，這個懷抱，異常的溫暖，讓我有些貪戀。
好久，我才緩過來，看著沐溪道“沐溪，能幫我個忙嗎？”
沐溪目光復雜的看著我，對我點了點頭道“可以，只要我能辦到。”
我笑了笑說“幫我去查。。”話還沒說出口，我的餘光便看到了正在看著我這邊的水伯母，將想要的話嚥了下去。
沐溪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對我再一次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裡。
落菲也跟著走了，神情中充滿了擔憂和。。。害怕？
等都走了後，我又呆呆的看著那些潔白的水仙花。
過了好久，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我才回過神，和一直陪在我身邊的雲少軒一起對著水伯母說我們走了。
水伯母憔悴的點了點頭，對我道了謝。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下意識低下了頭，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