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湛又一次來到李祖娥的寢宮。

他對這寢宮的主人感情十分複雜,真可謂是又愛又恨。

每次他來這兒,總是不禁想起他與貴妃的那些過往。

當年他與皇兄謝洋都心儀李祖娥,李家因著謝洋太子的身份,便將李祖娥許配給了謝洋。

他從那時心底裡便滋生了一種求而不得的執念。

這種執念在他心中就像種子埋在肥沃的土壤裡一樣,發了芽,也隨著李祖娥的年歲增長的長開,姿色漸美,瘋狂的長。

終於有一天,在他謝湛心中,對於權力的慾望和李祖娥的執念,讓他放下了本該對對兄長有的敬意。

也放下了禮儀廉恥對他的束縛。

他用一杯毒酒送走了他的兄長謝洋。

在謝洋死後的第二天,他身著皇帝的常服走進她的寢宮。

在她目瞪口呆的眼神注視下,他端著酒杯,手腕隨意地晃著。

裡面的瓊漿在他的漫不經心地搖晃下,幾次都要從酒杯的邊緣流下來。

卻又被他晃了回去,他笑著看著她。

在他看來,李祖娥心中還是沒有辦法拋棄對陳規舊俗的遵守。

她三番兩次的尋死。

她想隨皇兄一起,想為他殉葬。

他有時也不明白。

他和皇兄到底差在哪兒了?

為什麼父皇和李祖娥都不能堅定的選擇他?

明明他比皇兄更努力。

戰功也更是卓越。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關係。

他安慰自已道。

如今皇兄也已經死了。

自已總爭得過一個死人。

這大齊的天下和皇兄的女人,終究都落入了他謝湛手中。

他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看著李祖娥身上為皇兄所穿的白色素服。

覺得那是那麼的刺眼。

他粗暴地扣住她的脖頸,啄著她的唇角。

就在皇兄曾經擁有過她的那張床上。

就在她為皇兄所穿的孝服之上。

***

他一次次地,似乎看到皇兄正在看著他們。

他嗤笑著回視皇兄。

似乎每一次都在向皇兄示威。

一次次地擊碎了皇兄與她恩愛纏綿的那些畫面。

她的痛苦嗚咽在他耳邊迴盪,是那麼的真實,像是在為他吶喊。

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成就感和溫暖。

事後,他滿足地穿好衣服,看向李祖娥。

她像失去了靈魂的破布娃娃,眼神空洞,表情木然。

床上一片狼藉。

“孤將封你為貴妃。”

李祖娥並不接話。

謝湛不以為意。

“祖娥,你別忘了,你的背後還有李家。”

“孤現在是皇帝,你們李家百來口人命,如今盡數皆在孤的手中。”

謝湛頓了頓,撿起地上他的外衣,將它蓋在了李祖娥的身上:

“如今,也在孤的貴妃的一念之間。”

他握住她的一隻手,將它放在自已的臉頰上,汲取著來自她的體溫:

“孤明日將你的姐姐召進宮來陪你。”

說著,他邪魅一笑,放下手腕,往殿外走去。

對著門口的宮娥,他表情森然:

“照顧好孤的貴妃,但凡貴妃有一點差池,孤就讓你們的九族全部為貴妃陪葬!”

“哈哈哈哈,今日,甚是快哉!哈哈哈哈”

一眾宮娥都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十六年轉瞬即逝。

沒想到日子是過得如此之快。

如今,貴妃雖然也不曾給他什麼好臉色,但她已經為他生下一個孩兒。

她終究心裡是有孤的。

謝湛如此想道。

“原來孤與貴妃也已經相濡以沫十六年了。”

謝湛站在紫宸宮的門口喃喃自語道。

太監劉啟見皇帝心情不錯,趕忙又跟上了一句馬屁:

“皇上對貴妃的心吶,這十六年來從未變過。奴才看在眼裡,也真是羨慕貴妃這好福氣。”

“你倒是會說話,只嘆貴妃這些年始終對孤冷冰冰的,從未對孤有一絲一毫的熱情過。”

“皇上,也許貴妃本性如此,您看她對景王,也不曾像皇后對太子那樣關心備至。”

“可孤見過從前她對待皇兄,分明她每次見到皇兄,都笑靨如花。她從不曾對孤如此笑過。”

“皇上對娘娘的一片苦心,連奴才都看在眼裡。奴才相信,終有一天娘娘會想通的。”

“劉啟,也就是你,能懂孤的心思。”

“皇上,那是奴才的榮幸。”

“傳旨下去,今夜孤要宿在紫宸宮。”

“是,皇上。”

謝湛說罷便走進了紫宸宮。

李祖娥在殿中抄著佛經。

見到謝湛的宮娥,正要提醒李祖娥皇帝的到來,被謝湛阻止了。

謝湛走到李祖娥的身邊。

看著她恬靜的容顏,心中又是一陣感慨。

十六年過去了,他自已已從一個青蔥少年成了如今中年的模樣,甚至鬢角都已經染上了些許風霜。

但他的貴妃似乎被時間阻隔在外,這麼多年來,她還是那麼的年輕漂亮。

李祖娥感受到了他的欺近,她平靜的行禮:

“臣妾見過皇上。”

謝湛趕緊上前去,雙手扶起她。

“早就與你說過了,以後見到孤無需行禮。”

李祖娥依舊是冷冰冰地:

“禮不可廢。”

謝湛拉起她的一個手,笑著說道:

“孤的貴妃總是如此的冥頑不靈。”

說罷便牽著她的手走到了一邊的軟榻上。

“如今這天氣依舊有些冷,你們這些奴才,怎麼伺候的貴妃?貴妃的手如此之冷,殿中為何不生炭火?”

一邊的宮娥戰戰兢兢的:

“奴才……”

李祖娥打斷宮娥的話:

“是臣妾自已沒有多穿衣服,皇上不要怪罪他們。”

“貴妃如此體恤下人,到時讓孤好生妒忌,貴妃對孤還不及對這些奴才。”

“皇上說笑了,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怎麼會不心疼自已的夫君呢?”

謝湛心中一動,被她這一聲夫君升出好些個柔情蜜意來。

他雙手環上李祖娥的腰身,這麼多年,這細腰依舊讓他動心。

“祖娥,孤今日要宿在這裡。”

劉啟馬上對跪著的那一些宮娥吩咐:

“你們這些奴才還不趕緊去準備。”

殿中很快就剩了謝湛和李祖娥兩人。

沐浴過後,謝湛引著李祖娥走到床邊,欺身而上。

殿中叫了一次水。

下半夜,謝湛又抱著李祖娥下了隔壁殿中的浴池。

守夜的宮娥只聽見安靜的深夜,浴池裡面的水發出有節奏的晃盪聲,中間夾雜著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嗚咽,聽得讓人臉紅心跳。

第二天李祖娥醒來,身邊床榻已空無一人。

宮娥上前去開啟帳幔,只看到貴妃玲瓏有致的身體上,綴著點點紅痕,似在訴說著昨日的激烈。

“娘娘,可要起身?”

“陛下呢?”

“陛下剛出去。”

“來,為本宮洗漱更衣。”

謝湛剛走出紫宸宮,迎頭便遇上了謝南喬。

謝南喬反應很快,低下頭去行了個禮:

“兒臣見過父皇。”

“你倒是個孝順孩子,這麼早便來看你母妃嗎?”

“兒臣這陣子在外看到一個漂亮的玉佩,今日專程來送給母妃。”

“哦?給孤看看。”

謝南喬低著頭,雙手奉上一個雙魚佩。

謝湛拿在手裡,左右端詳。

“南喬,這也不是啥上等玉質,回頭孤再讓劉啟送一些給你母妃。”

“如此,那兒臣便替母妃多謝父皇。”

“嗯,進去吧,別在外面凍壞了,孤還有事,就先走了。”

“兒臣恭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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