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喬又用力聞了聞:

“沈小姐身上很香,不知用的是什麼香料?就給本王做個香囊如何?裡面的香料,就要和沈小姐身上一樣的這個味道。”

沈寧眨了眨眼,謝南喬,有你這麼明目張膽地問姑娘討要香囊的嗎?

“不是說,香囊向來只贈給心儀之人的嗎?殿下,我贈你香囊怕是不妥吧?”

“這有啥妥不妥的,沒人會知道啊。”

沈寧白了他一眼,這小子,怕不是近墨者黑,被謝湛那廝給汙染了吧?

就喜歡人妻?

“殿下,我已經成親了。”

“可你並不喜歡溫子言不是嗎?”

他突然拉起沈寧的手:

“沈寧,你的手很涼。”

沈寧掙扎著想要把手抽回來,卻不料一個力道把握不好,反而把謝南喬給拽過來了。

謝南喬趁勢抱住了沈寧。

沈寧只覺得一下子時間停滯了。

周圍變得異常安靜。

她聽見自已和謝南喬的心跳聲。

咚咚咚……

半晌,兩個人都沒有動。

沈寧只感覺謝南喬的胸腔震動,一字一句地震動著她的鼓膜。

她聽見他說:

“沈寧,我知道你成親了,也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已怎麼了,這段時間,你的臉總在我眼前晃。”

“也許是第一次見面你搞得我很狼狽,其實那時候我應該是討厭你的。你知道我的秘密,我害怕你是我的仇人。可我又查不到你為何知道那些,越是瞭解越覺得你有趣又神秘。”

“也許是第二次春日宴見到你,你那麼嬌媚動人,我見色起意,那時候我就想拼命引起你的注意。”

“後來第三次約你茶樓見面,其實我就是內心裡想見你。又擔心你的安危,特意尋了把尺寸小的匕首送你。你知道嗎,那把匕首還有名字,它叫雁歸。”

“你和我說,要阻止這場戰爭,我從未從一個姑娘嘴裡聽到過那樣的言論,你真讓我大開眼界。”

大雁是忠誠的動物,一生只有一個伴侶。歸則是盼君歸的意思。

“所以當父皇要派人來南燕洲護送沈清和賠款,我馬上就主動請纓。”

“我好想你,沈寧。”

“這一路走來,沈清與我說了很多你與他的往事,越是瞭解我越是想你。”

“溫子言他護不住你,你別喜歡他,好嗎?”

“就讓我抱會兒好嗎?就一會兒。”

說到後面,沈寧竟覺得謝南喬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分外脆弱。

沈寧沒再掙扎,任由他抱了一會兒,謝南喬再開口時,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平復下去了。

他放開沈寧,雙手抓著沈寧的雙肩,正對著她,迴廊的燈籠下,他目光炯炯。

他看著她的眼睛,有些嚴肅地說道:

“沈寧,我知道這樣讓你為難,請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努力證明給你看的。我只求你,給我一個能站在你身側的機會。”

沈寧見他言辭懇切,也不忍拂他的意,便平靜地說道:

“殿下,如今我還是已婚婦人的身份,並不能正面回應您的感情,如您所見,我確實不喜歡溫子言,但是對你也沒有那麼深厚的感情,畢竟我們相識不久。”

“這世上知道殿下那個秘密的人並不多,也許殿下只是因為守著那個秘密太過痛苦,而我恰好是也知道那個秘密,所以殿下便與我有一種與其他女人不同的情感。”

“殿下有沒有想過,那或許不是愛情,只是一種找到同伴的夥伴之情。”

謝南喬耐心地聽她說完,堅定地說道:

“沈寧,我分得清什麼是男女之愛,什麼是兄弟之情,我對你的感情,分明談不上清白。”

“這段時間,你不知道我有多慶幸你來了燕州,一想到你還要在溫子言的身下承歡,我便連殺了他的心都有。”

“從前我不在乎,現在,我希望在你認可我以後,你都只有我,也只能在我的身下……”

沈寧不忍他在這裡大放厥詞,一手掩上了他的嘴。

“景王殿下,以前怎就沒發現你這麼騷呢。”

“左右我遲早都要與他們溫家斷絕關係的。”

“但在我認可你之前……”

沈寧只覺得掩著謝南喬嘴的手底下微微有些動作,謝南喬的眼角彎下來,分明在微笑。

真好,沈寧她說她會和溫家斷絕關係。

她願意給他機會。

這燕州的風怎得會如此的溫柔,這燕州的夜也美的動人。

這天上的明月和星星似乎都在眨著眼睛恭喜他。

他今後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

他突然拿下掩著自已嘴的沈寧的手,打斷沈寧的話:

“我絕不碰你。但抱抱可以嗎?沈寧,求你了……我絕不佔你便宜。”

沈寧不說話,任由他拉著她的手。

“沈寧……好寧兒……好寧寧……”謝南喬此時的語氣和神態,和六歲的沈清無異。

沈寧扶額,誰來救救她?!

為什麼這位平常在人前冷酷的景王殿下,在她面前一次比一次不要臉。

她害怕有人進這院子被人瞧見兩人這奇奇怪怪的對話和姿勢,這畢竟是在刺史府。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沈寧被他折磨的無奈答應了他。

一開始在青樓認識的那個高冷的景王呢?是不是被奪舍了?

您可快別作妖了,景王殿下。

謝南喬見她答應,趕緊又抱上了。

“寧兒你真好。”

謝南喬貪婪地呼吸著沈寧的香氣,感覺自已就像那話本說的吸人氣兒的妖精。

為什麼會這麼香這麼好聞。

“寧兒,回去和溫子言和離好嗎?”

“好。”

反正本來老孃也要與他和離,順帶送你人情。

謝南喬呼吸一滯,答應的這麼爽快?!

“答應的這麼爽快,你該不是騙我的的吧?”

“騙你是豬。”

“噯?”

“寧兒,今後阿弟去了突厥,你有事記得來找我。”

“好。殿下,不早了,這幾日您也舟車勞頓,您快回去休息吧。”

“寧兒,沒人的時候,不要喊我殿下可以嗎?顯得好生分。”

謝南喬的聲音悶悶的。

“那喊你什麼?”

“喊我哥哥,寧兒。”

“我喊不出口。”

“噯?”

“好了殿下,您快回去休息吧。”

沈寧又催促了一次,謝南喬這才依依不捨的放開沈寧,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第二日便到了與突厥交割賠款的時候了。

沈寧和沈清姜瑤同坐一輛馬車到了交割的地點,沈清第一次見到了舅舅。

姜瑤再見到阿史那科羅也是熱淚盈眶。

她沒想到此生竟還有這樣的變故,以這樣的形式回到突厥。

“奴婢拜見特勤。”

“快請起。”

阿史那科羅看著沈寧和沈清,饒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卻也有些悲傷得想要落淚。

“舅舅,我是清兒。”

“好,好孩子。”

兩個孩子繼承了妹妹的好容貌,懂事又聰明。

而妹妹年紀輕輕長眠於齊國。

如今,他還沒辦法帶走沈寧,終是覺得對妹妹有所虧欠。

“舅舅,阿姐不和我們一起回家,以後我可以常來看阿姐嗎?”

阿史那科羅抱起沈清:“當然可以了,孩子。等你再大一些,清兒就常來看阿姐。”

“好,清兒一定經常來看姐姐。”

沈寧看著沈清,眼裡的淚已有些撐不住要往下掉。

沈清撲到沈寧的懷裡,終於有些耐不住哭出聲來:

“阿姐,我不想與你分開……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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