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城郊一派好風光,雖然寒冬的冷勁還沒有徹底過去,仍有一陣料峭春寒,但是,難抵萬物復甦、欣欣向榮之景所帶來的勃勃生機,柳條抽新枝,河畔兩岸的桃花始盛開,遠望,煞是賞心悅目。

古寺內,杏牆黛瓦,梵音陣陣,佛香嫋嫋,大殿裡,金尊佛像喜眉樂目,好似普度眾生。

一道身影跪立在蒲扇團前,著一襲團龍鳳錦服,配以十二翠湖東珠釵,襯得面容雍容華貴,雖兩鬢如霜,歲月的痕跡在她身上愈發沉澱為了一種豐盈,雙手合十,垂眸靜靜叩拜。

“皇祖母萬安。”來人著一身白玉錦袍,腰間配蟠螭龍紋玉掛,髮束白玉冠,面若冠玉,身形挺拔,俯身行禮,身旁跪拜著一位白衣佳人,遠看,兩人倒是好似一對璧人。

一時,靜默了片刻,太后睜眼,伸手向旁虛停了片刻,身邊服侍的婢女馬上上前扶起了太后。

太后起身,和藹地笑望著太子:“晏兒無需多禮,快起來吧。”

姜晏聞言沒有動作:“皇祖母,昭家小姐自幼有頑疾,無法開口說話,晏兒代昭家小姐問安。”

太后好似這時候才想起太子身旁還跪拜著的個人:“哀家老了,記性也不好了,昭小姐勿怪,快快起身。”

姜晏這才行禮起身,昭昭也跟著規規矩矩地行禮起身,動作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太后望著兩人:“果然,‘兒孫自有兒孫福’,哀家到底是老了,操心不得。”

姜晏:“皇祖母年事已高,平日裡應多注意保重身體。”

太后面上掛著慈笑著說道:“多謝孫兒關心,哀家乏了,你帶著昭家小姐好好地參拜禮佛。”便由著侍女扶下去休息了。

待太后離開,昭昭向姜晏作揖行禮。

姜晏:“不用謝我,昭姑娘。初見姑娘,便覺得姑娘長得像阿離,如此看來,確實有幾分相像。”

昭昭比劃:“阿離可是公主殿下?”

姜晏點了點頭:“日後入宮,你便能瞧見了,性子和你半分都不像,野得很。”

昭昭淺笑:“殿下和公主感情深厚,非旁人能及。”

姜晏揮了揮手:“平日裡鬧騰得整個皇宮不得安寧,想感情不深厚都難,聽聞昭丞相府上只有你一位小姐,必然是沒有體會過。”

昭昭比劃:“我身邊有一侍女,自幼一起長大,雖無血緣關係,卻情同家人。今日寺廟戒備森嚴,無法出入,改日殿下便能見到。”

姜晏感嘆:“這倒是難得,昭姑娘必時常庇護她。”

昭昭勾唇淺笑:“不,是她時常庇護我。”

姜晏不由笑起來:“昭姑娘當真是個有趣之人!”

昭昭比劃:“殿下也是風趣之人。”

姜晏本想讓僧人引著昭昭一起去禪房聊天,昭昭卻覺得既然來了佛寺,還是參拜一番為好,姜晏對神佛之事向來不信,就先行去禪房磕瓜子去了。

昭昭恭恭敬敬地取過三支香,將香借佛案上的燭火點燃,舉平,虔誠跪拜,在心底默唸道:“一願國泰民安,二願家人健在,三願……將軍安好。”三叩首後將香火插入香爐內。

旁邊的僧人雙手合十:“善哉,施主如此誠心定能感動我佛,不若再在佛前供燈祈福?”

昭昭頷首比劃:“上次已經求過一盞了,今日再加一盞。”

昭昭起身,望著佛像下供著千百盞長明燈不熄,將本就亮堂的大殿映照得更加敞亮,千百盞燈,千萬種思念都寄託在這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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