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等死呢
劇組裡裡外外都在忙，很趕、很著急，兩個導演在和一個演員進行不太友好的談話，距離太遠陳思喬聽不清楚他們揮著手在講什麼，只見唾沫滿天飛，表情直接垮掉，演員委屈的垂著頭，一句話不敢多說。
“燈光師哪裡去了？找個人都找不到。”
“配角呢，要出場的配角跑哪裡去了，我真是服了你們這幫幫老六了。”
“群演呢！群演就位啊！不想幹了是吧。”黑色衣服戴著帽子的男人臉色黑成炭，逮著人就罵，焦躁易怒，工作人員來來回回的跑，生怕與他對視上。
卑微的打工人。
男人看了一眼手錶，不耐煩的視線抬起來，有個男人過來跟他小聲說了句什麼，他一個暴怒的喊著：“替身找不到了？這個時候跟我說替身不見了合適嗎！沒看見已經要開拍了，愣著幹什麼，去找呀！”
“是，楊總，我馬上去找。”
男生滿頭大汗，無語的跑了出去。
暴躁易怒的這個人似乎很有威望，片場每個人都繞著他走，想來也是什麼不能惹的大人物。
陳思喬收回視線，站到了陰涼處，來的不是時候，許綿可能在拍戲，可能要等一會兒了。
楊浩沿又罵罵咧咧幾句，煩躁的抬起頭，看到了陳思喬冷著一張臉站在不遠處。她今天穿的那套裙子和方然的一模一樣，有一瞬間他差點脫口而出喊方然，細細一看，女生明眸善睞，眼裡水光靈動。
楊浩沿拿著劇本指了指：“你，新來的？”
陳思喬順著聲音看過去，他的目光直逼陳思喬：“就是你，是不是新來的，演的什麼角色。”
楊浩沿作為製片人，這幾天著實沒見過這個女子，現在一看，真她媽絕色啊，新人的話……更好提攜，他抬手摩擦了一下下巴，目光黏膩，十分打量。
陳思喬面無表情，語氣冷淡：“新來的，演的路人。”
剛來的可不就是新來的。
沒有劇本不就是路人。
楊浩沿笑著走過來，朝陳思喬丟擲了橄欖枝：“新人演員很難出頭的啊，演路人演大半輩子都沒辦法出現在眾人眼中，我看你如此漂亮，不忍你埋沒。”
陳思喬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人甚是無聊，回了兩個字：“謝謝。”我知道我很漂亮，不需要你在這嗶嗶賴賴。
楊浩沿一愣，這人怎麼如此不識好歹，他難得收斂脾氣，自我介紹：“我是這部劇赫赫有名的楊總，楊浩沿，聽過沒有？我提攜的藝人，就沒有不出名的。”
“沒聽過，你可能很厲害，但我沒耐心研究你。”陳思喬語氣輕描淡寫，她往旁邊挪了一步，終於不再受這個大胖身材的影響看到了拍戲片場，“你擋住我的視線了。”末了，她還解釋了一句。
楊浩沿石化僵硬在原地，他從業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一個透明到不能再透明的女人，敢這麼跟他說話，瞬間火上了心頭，憋紅一張臉。
什麼玩意啊。
這一行裡惹他，這輩子都不想出頭了是吧！
也不打聽打聽娛樂圈他楊總字怎麼寫！
“給你臉不要臉，他媽的呸，你完了。”楊浩沿惱羞成怒，罵得很髒。
陳思喬真真覺得自已這段時間倒黴得透頂，她來探個班，門外遇小太妹就算了，現如今她站在這裡都能碰到神經病，什麼楊總，大爺的她陳思喬還陳女王呢！
她的話裡摻了冰，冷到極點：“我已經努力在忍了，你不要得寸進尺。”不要逼我在這多人面前動手，誰也不好看。
楊浩沿：“……”臥槽。
這他媽。
楊浩沿憋了一口氣，剛想衝著陳思喬發脾氣，許綿從遠處跑了過來，心裡一道警鈴大響，擋在了楊浩沿面前，笑嘻嘻的討好：“楊總，導演那邊找你呢，她不是我們圈內的人，你別生氣。”
楊浩沿意味深長的看陳思喬。
不是藝人？
他媽的，路人！
楊浩沿走了幾步，氣不過又回頭，威脅著：“你等著，拍完戲我再找你算賬。”管他媽是不是藝人，這女人引起他注意了。
“等你媽。”
楊浩沿聽到聲音回頭，見許綿拉了拉陳思喬，他氣得用劇本指著她幾秒，然後離開了。
許綿給陳思喬搬了張凳子，心想這小祖宗真是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楊浩沿這等黑心資本家，誰也不敢亂說話，她倒好，惹了個徹底，還好陳思喬不是圈內人，不然真被封殺到查無此人。
“給你帶了你喜歡吃的漢堡，你拍戲太久，有點涼了。”陳思喬一整個無語住，真是太倒黴了，今天怎麼那麼不順。
許綿開心到快哭了，嘴上連連說著沒事，“今天還以為中午不能吃飯了，還好有你。”她是真的一點不介意，拍戲太忙，別說吃冷的，有時候可能冷的都沒。
陳思喬不理解：“你怕那老東西做什麼，他敢欺負你，我讓他爬不起來。”
許綿笑了，安撫她幾句，知道陳思喬會維護她，可有時候暴力也不能解決所有問題，身份懸殊太大，就要低頭，社會很殘酷，沒點背景只能靠實力，沒背景沒實力就只能是個小透明瞭。
“楊浩沿在圈內很有威望，他這個人就是行走的招牌，別看他只是個小小的編劇，能給你加戲也能給你刪掉，大家都不敢招他，哪天飯碗丟了都找不回來。”許綿嘆氣。
陳思喬眉宇皺著。
把這傻逼說得跟神一樣。
“我又不是你們這圈內人，他拽關我毛事。總之他敢欺負你，我死也拉上他一起死。”陳思喬最看不得這種有錢人，可能是因為她沒錢，就很現實，互相瞧不起。
許綿被她逗笑了。
陳思喬果然還是陳思喬，天不怕地不怕。
剛開拍的這場戲是方然的，方然演技不算好，NG了兩次，導演皺著眉頭讓她過了，不罵不挑刺，拍完之後所有工作人員還得過來給她遞衣服，遞水，活脫脫一個祖宗供著。
最違心的還是，誇她那爛演技好？
眼睛滴點眼藥水亮亮吧。
陳思喬看不下去。
手機叮咚一聲，來訊息了。
每小時十二萬：在做什麼呢。
陳思喬嫌棄的回：一分一秒，在等死呢。
每小時十二萬：你好像不太喜歡跟我說話。
看出來就算了，為什麼要問出來。
除了賺錢，有什麼好聊的，她又不是專業陪聊戶。
陳思喬面無表情的打下一段違心的話：怎麼會呢～想太多了沈少爺，忙著呢，晚上再給你講故事。
每小時十二萬：？
一個死亡問號，陳思喬回了一個表情包：（微信大頭黃人版本再見）
“陳思喬，你落魄到來這裡跑龍套了。”方然雙手環胸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著，一張臉上滿布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