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公交站。

程慕塵坐在公交站的長椅上,眼巴巴地看著江嶼白正專注地翻看著公交車時刻表。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們是要坐公交車回家嗎?那你腳踏車怎麼辦?”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但也透露出關心。

見江嶼白默不作聲,程慕塵內心焦急起來。

此刻的他,完全不顧自已肩膀受傷的現實,自然地提議道:“要不我們騎腳踏車回去吧?我載你怎麼樣?”話語中充滿了關切與溫柔。

江嶼白將目光從公交車時刻表上移開,輕輕地看了一眼程慕塵肩頭的傷痕,內心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他再抬頭望向天空,烏雲密佈,彷彿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雨。他淡淡地說道:“看這天氣應該快下雨了,我沒有淋雨的習慣。”

程慕塵再次關心起江嶼白腳踏車的去處,他皺著眉頭問道:“那你腳踏車怎麼辦?”

江嶼白內心沒有任何波瀾,面對腳踏車被雨淋的這一狀態,他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詫或者關心。

只是淡淡地開口,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冷漠不解風情:“車淋雨又不會感冒,沒必要在意。”

江嶼白的這一番話語,讓程慕塵感到有些不悅,他好像對世間萬物都漠不關心,總是帶著一副厭世的表情,置身事外。

程慕塵仍沉浸在深思之中,此刻,一聲熟悉的公交車汽笛聲打破了寂靜的氛圍。

\"車來了,走吧。\"江嶼白說著走上前,輕輕扶住程慕塵,把他扶上了公交車。

程慕塵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心裡明白得很,要是他沒受傷的話,江嶼白恐怕連看都不會正眼看他一下。

江嶼白將兩個硬幣扔進投幣口,隨後將程慕塵按在一個空位置上坐下,自已則站在一旁,拉著扶手。

一路上,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天氣驟變,瞬間狂風席捲而來,大雨如注,傾瀉而下。

周圍的環境也漸漸變得模糊不清,空氣中瀰漫著溼潤的氣息。

公交車內廣播中傳來了清晰的聲音:“前方即將到達紫薇站,需要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在車門處等待,做好下車準備。”

還有一兩分鐘就到站了,江嶼白輕輕地扶著程慕塵,靠在車門旁,做好了下車的準備。

下車前,江嶼白已經提前把傘撐開,細心地伸出手扶著程慕塵,小心翼翼地護著他,以免他淋雨。

“你要不還是不考慮去醫院看看吧!”江嶼白說出自已的想法。

程慕塵對於自已身上的傷,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彷彿這傷痛對他來說,是微不足道的。

他毫不在意地輕描淡寫,“沒事的,我都習慣了,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放心吧。”

江嶼白突然開口問:“你經常打架嗎?或者說你打架很厲害嗎?”

這一問讓程慕塵陷入了沉思,他心中不禁暗自琢磨,自已在江嶼白心裡的印象可能就是一個不學武術的惡霸了。

他努力挽回自已的形象,帶著辯解的語氣說道:“其實,我並不是經常打架,只是從小時候就開始練習跆拳道,這點跌打損傷對於我來說是很正常的。”

江嶼白內心深處想,要是自已也能學習跆拳道,也許就不會再被欺負了吧。

他默默地想著,心情愈發沉重。

江嶼白坦誠地說:“挺好的,不僅能強身健體,還能保護自已,一舉兩得。”

程慕塵恍然大悟,這才明白自已誤解了江嶼白的意思。

他的聲音充滿了堅定與誠意,眼眸深邃,神色十分堅定,信誓旦旦地宣誓道:“你放心,從今往後,只要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被他們欺負。”

保護他?

這是江嶼白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直言不諱地表達對他的保護,內心的波瀾瞬間翻湧。

然而,他很快調整了心態,理智如同明鏡高懸,程慕塵再怎麼厲害,也難以匹敵他們人多勢眾。他更不能允許他人為他去冒險,去涉足未知的危險之地。

江嶼白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神情,他冷冷地說道:“不用了,你回去吧。”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彷彿冰冷的鋼鐵,讓人不寒而慄。

聽他那麼說,程慕塵頓時焦急萬分,眼中閃爍著擔憂與憤慨。

他語氣急切地說道:“怎麼不用?他們人那麼多,我剛剛要是沒在場,你該怎麼辦?難道就那樣靜靜地等著挨他們的毒打嗎?”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憤慨。

江嶼白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他毫不在意地說道:“那也與你無關,我們才認識兩天,並沒有像你所說的那樣熟悉。”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冷淡和疏離,彷彿對這段短暫的交情並不怎麼在意。

江嶼白那絲毫不在意的態度,瞬間點燃了程慕塵胸中蓄勢待發的怒火,猶如火山爆發,灼熱而無法抑制。

程慕塵憤怒地咆哮著,聲音隨著狂風暴雨席捲而來:“所以你就非要站在那裡他們欺負你嗎?你就不想著去反抗嗎?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激盪,如雷霆萬鈞,彷彿能洞穿人的心靈,直達靈魂深處。

他接著道:“他們並不會因為你的恐懼而對你心生憐憫,相反,他們只會變本加厲地欺凌你。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要勇敢地反抗,讓他們知道你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

江嶼白能感受到對方是真心為他著想。但是他並不想讓程慕塵牽涉其中,於是他語氣冷淡地回道:“那也和你沒關係,我回去了。”

程慕塵見他固執得像塊頑石,油鹽不進,也氣沖沖地走上樓了。

江嶼白孤獨地站在樓梯口,目送著程慕塵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轉角處。他輕輕撐起手中的傘,步伐沉重地朝雨中走去。

在雨中,他的身影顯得格外落寞,彷彿被世界遺忘。

江嶼白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家中。

此時已是傍晚七點,暮色漸濃。

街道的燈光在這傍晚時刻亮起,打在他略顯沉重的步伐上,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對比。

一想到即將面對江雨欣的責備聲,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無奈。他知道,面對他這麼晚回家,江雨欣的責備聲似乎已經可以預見,免不了又是一頓罵。

他心裡清楚,或許這並不是她本意,只是生活壓力和焦慮情緒使然。

回到家中,他輕輕推開門,昏黃的燈光從屋內灑出,為這個空間帶來了一絲暖意。

今天來店裡吃東西的客人稀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江雨欣的身影依舊在廚房裡忙碌著,今天客人不多,但江雨欣仍然還是很忙碌。

江嶼白突然就明白了江雨欣一個人撫養他長大,這份付出是多麼的不易。

他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了廚房,接過江雨欣手裡的活。

江嶼白溫聲細語地開口說道:“媽,你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就好了。”

江雨欣瞥了他一眼,原本想要出口責備幾句的,卻看見他一副無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挫敗模樣,也沒再開口說什麼,只是默默退出了廚房。

江嶼白細心地將鍋碗瓢盆清洗得乾乾淨淨,店裡的客人也都陸續吃完離開。

他心中暗自琢磨著煮碗麵來墊一下肚子,正當他準備詢問江雨欣要不要也來一碗時,卻發現她早已經上樓去休息了。

江嶼白隨意地吃了碗麵,然後也走回自已的房間了。

夜深,窗外的雨停了,氣氛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

江嶼白難免擔憂起程慕塵身上的傷勢來,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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