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於惠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走廊那頭林芷曦和傅時衍並排走過來。
她和傅時衍點了個頭當時打了招呼。
傅時衍看了兩人一眼，邊走了。
“你們倆現在什麼情況？”
這個時間點傅時衍能出現在醫院陪在林芷曦身邊，她是難以置信的。
畢竟這個男人這兩年來所作所為有多惡劣他是知道的。
趴窗戶上看了一眼方倩，兩個人沒有進去，就站在走廊裡說話。
“前幾天，他跟我提離婚了。”
“我同意了，簽字了。”
林芷曦說得雲淡風清的，徐於惠卻知道，這段婚姻，芷曦是認了真的。
“哎。”
“你們倆的狀態，離不離婚也差別不大。不過，他怎麼就突然提起了呢？”
徐於惠凡事喜歡弄個明白。
“薛恩寧，他的白月光，要回來了。”
“是想和她重歸於好吧！”
林芷曦說得無比平靜，徐於惠卻聽出了她的委屈。
“靠！傅時衍這狗，還準備無縫銜接啊！”
“這婚你不能離，憑什麼就遂了他的意！”
徐於惠開始強勢輸出，罵罵咧咧數落傅時衍的不是。
“反正他心也不在我這，我也不圖他錢，沒意思。”
“嗯！你不圖錢，你圖他人！可他知道嗎？！在他眼裡你不就是為錢嫁給他的嗎！”
徐於惠朝林芷曦翻白眼，真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不過她明白，林芷曦再怎麼表現的不在意，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的。
在她心裡沒有誰比林芷曦更重情重義。
林芷曦要是隻想找個有錢的，根本不用等到跟傅時衍。
“沒事，離了也不怕，跟著姐，以後姐罩著你！”
徐於惠摟著林芷曦的肩膀，芷曦對她露出會心的笑。
“不過，他幹嘛半夜又過來？這要離婚了還表現得很關心，轉做慈善了嗎？”
“誰知道呢，許是抽風！”
兩個女人在傅時衍腦子抽風這個問題上達到了高度一致，心情也愈發輕鬆起來。
“我今晚不走了，在這裡和你一起陪床，洗漱用品都帶來了。”
“陪護床很小的，兩個人太擠了。”
林芷曦並不想讓徐於惠在醫院裡陪她受罪。
“擠擠暖和！”
徐於惠說著還伸手捏了捏林芷曦的臉蛋，這麼好的妞，傅時衍那個狗真是眼瞎！
“醫生有沒有說阿姨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應該要明天了。”
“對了，我在醫院裡看到徐予安了，你哥！”
兩個人又笑做一團。
有徐於惠陪著她心裡便踏實了許多，只盼著明天媽媽能早些清醒過來。
已是深夜，兩個女孩沒過一會就互相依偎著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六點多，林芷曦已經提著早飯回來了，徐於惠還沒有醒。
芷曦放下買好的早餐，也沒急著叫醒徐於惠。
芷曦編輯好資訊給她的導師傳送過去。
原本今天是約定好和老師在學校碰面的，關於畢業論文和在要發表的論文還有幾處需要和老師探討。
但是方倩這邊今天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所以只能和老師先請假。
這幾年不管遇上什麼狀況，處境有多難，林芷曦都沒有耽誤學業。
她爸爸林翔出事那年她高三，原本計劃是去國外念大學的。
但發生那樣的事，別說出國唸書，面對高額的債務，連她和媽媽的生計都成了問題。
林芷曦不得不調整了學習方向，參加高考。
好在她底子好，加上勤奮，愣是咬著牙拼了一年，考上了南大。
大學後芷曦也沒鬆懈，專業成績年年數一數二，這才一路讀到了博士。
等到徐於惠睡醒的時候，芷曦已經洗漱好了。
“睡醒了，在醫院你都能睡得這麼香，真是厲害！”
芷曦邊給徐於惠第一杯溫水，邊打趣她。
“我習慣了，在哪睡都一樣，不過曦曦，你怎麼起那麼早啊！”
“你還說呢！你把被子都裹在自已身上了，我一大早就給凍醒了！”
芷曦邊說話邊假裝嗲怒。
徐於惠不說話，不好意思地朝芷曦笑。心裡感慨，我們曦曦可真可愛呀！
傅時衍真是眼瞎，曦曦又好看又可愛又聰明，他竟然沒發現，還想著跟她離婚！
這男人不僅眼瞎，還沒福氣！
“你傻笑什麼？”
林芷曦戳徐於惠鼻子。
“我在想我怎麼就不是個男人呢！我要是個男人，還輪得到他傅時衍？”
“要不你再對我好點？我性別也可以不卡那麼死的！”
“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對你還不夠好啊！”
徐於惠嗲怒罵人。
“是是是，我們惠惠對我最好啦！”
林芷曦趕緊哄她，給她遞上小籠包。
“小籠包，你愛吃的，還熱乎著，！”
對著林芷曦一副特意討好的表情，徐於惠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醫生來查房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吃好了早飯，但看著還沒有醒過來的方倩，林芷曦很是擔憂。
科主任也在查房醫生隊伍裡，他做了一番仔細的檢視，還詢問了幾個問題，看起來很是盡心。
“我媽媽今天真的會醒過來嗎？”
芷曦擔憂地問。
“目前看來，今天甦醒的問題應該不大，但是她本身就有比較嚴重的精神障礙，清醒以後是個什麼狀態還不好說，你要做個心理準備。”
主任的話讓林芷曦的心搖搖欲墜，還好有徐於惠緊緊拉著她的手。
快到中午的時候，方倩果然醒了過來。
護士趕緊叫來了醫生，檢查結果卻出乎意料。
雖然生命體徵都很平穩，但方倩不認識人了，連林芷曦也不認識。
她眼神懵懂，神情呆滯，對什麼都沒有反應。
林芷曦嚇壞了，不停地叫她：“媽媽，我是曦曦，你看看我啊，我是你女兒曦曦……”
可不管怎麼呼喚，林芷曦都得不到方倩的回應。
芷曦的眼淚就想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的往下流。
“你母親對很多事情都失去了認知，但也許她就不再覺得痛苦，也不會再輕生了。”
醫生的話芷曦聽進去了，雖然媽媽不認識她了，但媽媽也能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