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曦直到圖書館閉關時間到了，才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泛酸的肩膀。
待她收拾好東西再打車回到伊水灣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一點了。
肚子咕嚕嚕的提示她還沒有給五臟廟上貢，忙起來太專注了也就錯過了晚飯時間，只想著早點結束回家再吃。
沒想到到家已經是後半夜了。
自打給傅時衍做飯人家既不吃也不看以後，家裡已經很少開火了，更不會有什麼新鮮的食材。
傭人也被林芷曦打發了，只有鐘點阿姨每週過來兩次做清潔。
本不想吃了直接睡覺，畢竟大腦是真的累。
可芷曦又怕自已又犯胃疼的老毛病，疼起來真要命。
於是開啟冰箱倒了一杯牛奶放在微波爐里加熱，順便又用吐司機熱了一片吐司。
想著快點吃完快點睡覺，林芷曦胡亂地往嘴裡塞著吐司。
身後突然響起的腳步聲嚇了她一條，她倏地轉過身。
睜的圓溜溜的兩隻眼睛，嘴巴里塞滿面包以至於腮幫子鼓鼓的，就像……倉鼠？
傅時衍剛進廚房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
“傅太太，我們傅家讓你飯都吃不起了嗎？”
戲謔的語氣，輕蔑的眼神。
傅時衍不明白她怎麼能把自已弄這麼慘，大半夜在這裡啃乾麵包。
本來想喝水，看到放在那裡的牛奶，傅時衍端起來一飲而盡。
酒後喝牛奶，還怪舒服的。
“哎？！”
“你怎麼搶我牛奶喝呀！”
林芷曦邊嚥下麵包，邊發出抗議。
可是抗議無效，牛奶已經全都進了傅時衍肚子了。
芷曦也沒了再熱一杯的欲.望，喝了幾口水草草了事。
等芷曦洗完澡回到臥室，傅時衍已經睡熟了。
芷曦緊靠床邊，蓋著被子的一角睡下，兩個人的中間都可以再睡下兩個人了。
她已經想好了，不管那件事他幫不幫忙，哪怕沒有那一千萬也可以，婚她是同意離的。
沒有了那張紙，也就再不會有任何期待，自然也不會有失望。
白天的勞累讓芷曦很快就睡著了。
她是被熱醒的。
傅時衍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緊緊地把她圈在懷裡。
芷曦推了幾下都沒有推動，動了幾下想調整個舒服的姿勢。
“恩寧，……”
男人不知道哼嚀了一句什麼，芷曦沒有聽清，但“恩寧”兩個字她挺得清清楚楚。
心裡頭突然就有股氣，林芷曦使勁推了兩下男人的手臂。
“曦曦，別鬧，困~”
林芷曦有點懵了，這男人做夢還妻妾成群，享受齊人之福呢？
哼！做夢！
林芷曦用力轉了個身，背朝著男人，把他的手臂甩了回去。
僅一秒，那個肌肉緊緻，線條分明的手臂就又搭了上來。
“曦曦，睡覺~”
男人聲音暗啞，聲線慵懶，帶著溫柔的蠱惑。
林芷曦有點慌亂了，傅時衍對她只有冷臉冷屁.股，什麼時候喚過她一聲曦曦？
臥室裡是男人淺談的呼吸聲和她分明的心跳。
林芷曦起身半臥在男人身旁，推了他一把。
“傅時衍，我是誰？”
男人長臂一攬，緊緊地把她按在懷裡，空間狹促，芷曦只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曦曦，我老婆。”
低沉暗啞的嗓音就在耳邊，吐出的熱氣弄得她耳朵癢癢麻麻的。
林芷曦徹底睡不著了。
莫不是，這男人也並不全然是討厭她的？
可平日裡對她那般冷漠……
難道他不是再跟自已說話？
可他分明叫她曦曦呀，她聽得真切。
哎，要不怎麼說他狗呢，這都要離婚了，還勾.引她！
芷曦越想腦子越亂，再加上傅時衍抱得太緊，她實在有點不舒服，等她再次睡著的時候天邊都泛起魚肚白了。
再次把芷曦吵醒的是門鈴聲。
芷曦睜開朦朧的雙眼，披上睡衣去開門。
門外來人是徐偉碩，傅時衍的御.用律師，在南城從無敗訴經歷。
這人給人的感覺從頭到腳都透露著四個字：不近人情。
“林小姐，這是傅總委託我給您送的離婚協議，請過目。如果沒什麼問題，你可以簽完字聯絡我。當然如果還有其他訴求，也可以跟我說。”
一同遞到林芷曦手裡的除了離婚協議書，還有徐律師的名片。
林芷曦接過離婚協議書，隨意地仍在了茶几上。
“我會看的，謝謝你，徐律師。”
但到底是沒來記得看，芷曦就要出門了。
因為她的鬧鐘響了，是要去機場接機的，徐於惠出差回來了。
匆匆洗了把臉，給自已熱了杯牛奶。
端起溫柔的牛奶杯，芷曦倏地想起昨夜那杯被傅時衍搶去喝了的牛奶。
還有他夢裡的呢喃。
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離婚協議，芷曦匆匆出了門。
並不是高峰時段，路上的車倒是略顯擁擠。
芷曦平常並不經常開車，主要是她車技確實比較一般。
運氣不好，剛上路沒一會就遇上了幾個紅燈，芷曦擔心自已遲到，要是去接機還比被接的人晚到，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她稍稍提速，希望下一個紅綠燈能順利透過。
運氣依舊不好，又是個九十秒的長紅燈。
邊等紅燈邊放空，腦子裡不斷閃出昨晚的情景和茶几上那份離婚協議書。
芷曦有點懊惱。
一晃神，腳下油門一踩，咣噹一聲就撞在前車的車屁.股上。
“靠！”
蘭博基尼裡的唐川大喇喇的下車，把車門甩得震天響。
林芷曦也趕緊下車，知道是自已的全責。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問題，真的很抱歉，我一定負責。”
不等唐川開口，林芷曦忙不迭地道歉，語氣真摯，態度誠懇，還有九十度的鞠躬。
唐川一看是個小姑娘，火氣也就降了一半。
“我說你可真牛，這等紅燈都能撞上來，你駕照是花錢買的？”
林芷曦被她說得滿臉通紅。
“對不起，我車技確實不好，但駕照……不是買來的。”
唐川忍不住笑了，這小姑娘還挺認真，突然就想逗逗她。
“你怎麼負責？”
“修車的錢我賠給你，但我現在不能陪你去修車，我趕時間去機場接人。”
“你不會是想跑吧？”
唐川看她開得車也不便宜，跑路應該不至於的。
“叫保險太耽誤時間了，這樣，我們加個微信，你修好車多少錢我打給你可以嗎？”
“你要是不放心，我的證件也可以抵給你，哎呀，我沒帶身份證，這樣吧我把我學生證放你這！”
林芷曦自說自話，翻出包裡的學生證就給了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