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皇后娘娘認出你了嗎?
鄢容轉而說道:“皇上有意重用程殼,兩江總督。”
黎朗愣住,“皇上這是打算繼續扶持,和陸閣老抗衡?”
鄢容笑了笑:“有意思的是,這是陸山舉薦的。”
誰不知程殼是文閣老的得意門生,因為清廉公道逃過一劫。
但是文閣老也是實實在在把程殼提拔起來的,師恩難償,
當年陸山和文傑鬥得狠,雙方都不是純臣,所以程殼是不會加入陸黨的。
而陸山此舉是打算在眾人面前圖個好名聲還是不自量力拉攏程殼。
黎朗想了想說道:“之前陛下就有意打壓陸山,畢竟陸山上任那三把火燒得太厲害,皇上反應過來了。”
鄢容嗯一聲:“隨他們去。”
黎朗起身:“皇上最近見御馬監掌印王璩較多吧,所以也有意打壓你。”
御馬監是僅次於司禮監的第二大衙門,其掌印太監手持御用兵符,僅次於鄢容。
鄢容還不在意笑笑,“誰說不是呢,咱們陛下,穩坐高堂,任何人都是他的提線木偶。”
黎朗喝了口茶,沒說話,自古以來,皇權和臣權此消彼長,矛盾太大那麼所有人都會往上看,不會朝下看。
因此,權斗的弊端就是忽視奠基廟堂之高的下層百姓和官員,可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因為當權者並不想改變,文官集團也不想。
清流不是清官,清官是從國本利益出發,而清流只是不同流任何一黨的官員罷了,可不代表他無所爭。
黎朗一身官袍,是朝中公認的不站隊清流,卻沒人知道這位是跟權勢滔天的鄢容一隊,
黎朗早在入朝前就跟他相熟,他也知道這位鄢督主,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奸佞也不是真的賢明之士,會不顧反對掏空國庫也要建議皇上抗震救災。
也有在廠獄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冤獄更是製出不少,好壞參半。
黎朗起身,“吏部左侍郎我跟魏尚書商量過了,打算向皇上舉薦國子監祭酒。”
鄢容嗯一聲,“你看著來。”
黎朗轉身看著他,說了些別的話。
“皇后娘娘認出你了嗎?”
寫摺子的手顫動一下,墨水在宣紙上暈了一個很大的黑點。
墨點擴大氤氳了旁邊的字跡,糊了一團。
“黎鈺之,你話太多了。”
黎朗輕笑,“好,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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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天氣已經漸漸熱起來。
葉與青打著哈欠,和染妃下著棋。
染妃抬起頭笑了笑:“娘娘可是困了?”
葉與青揉揉額角,“春困罷了,不礙事。”
染妃看向棋局:“娘娘贏了。”
葉與青看向棋局,訝異一番,很明顯,染妃讓棋了。
因為她是個棋簍子,讓她贏這件事也挺為難人的。
她看向染妃,“本宮看你面色不好,是出什麼事了嗎?”
染妃抿唇還是說道:“娘娘,快要臣妾生辰了,臣妾想著讓母親進來。”
葉與青拿過溼帕擦了擦手,“那有什麼,你都是妃位了,前段時間菊青那事也是嚇著你了,讓陸夫人進宮陪陪你也好,本宮準了。”
染妃起身,行了一禮:“臣妾多謝皇后娘娘體恤。”
染妃走後,葉與青又叫桔梗來下棋。
桔梗嘆氣,棋簍子棋癮又上來了,每次想方設法讓主子贏也很頭疼。
主子耐心針眼大,但是還想贏。
葉與青撿著棋子,說道:“先說好,不要讓本宮。”
桔梗低頭:“是。”
桔梗果然沒讓,她輸了。
葉與青撇撇嘴,“再來,本宮還就不信了。”
趙南裕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葉與青皺眉看著棋局,他走近。
葉與青發覺抬起頭,起身行禮,桔梗也嚇住,趕忙起身行禮。
趙南裕擺擺手讓他們起來,他走到棋局前,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他指了指,“你執白棋?”
葉與青點頭,“臣妾棋藝不巧。”
趙南裕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七歲小兒都比你厲害。”
葉與青臉垮下,這就過分了,她都說了她不行了,你還順勢嘲笑,真是越看越不順眼。
趙南裕撿棋,“來,跟朕下一局。”
葉與青並不想,趙南裕嘲笑她她還得忍著,鄢容說了,對身體不好。
葉與青一驚,怎麼這時候想起鄢容那個閹人了,尤其還是在丈夫面前。
這一發現著實把葉與青嚇個不輕啊,那個心和脾氣頓時虛下來了。
她走過去,邊撿棋邊說:“剛剛染妃過來了,快她生辰了,想要見陸夫人,臣妾允了。”
趙南裕嗯一聲,他先下一子,“你想你母親嗎?可以讓她回來。”
葉與青抿唇:“還好,她們離著遠,來京太遠了。”
趙南裕想了想:“蜀地條件艱苦,朕可以讓你母親回來,你哥哥和嫂子不是也在京城嗎。”
葉與青笑著拒絕:“讓母親陪著父親挺好的。”
讓她母親回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父親歸京了,父親回來坐哪個位置?
直隸總督?皇上舍得給?那隻能是給個閒差了。
還要用陪她做藉口,葉與青覺得趙南裕也太不要臉了。
葉與青又說:“臣妾想念母親會寫信的,況且已快六月,一年又要結束了。”
趙南裕點頭:“是啊,一年又要結束了。”
他看向棋局,認真下起了棋。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葉與青毫無懸念地輸了。
趙南裕笑著搖頭:“你啊,得多練練。”
很快午膳端了上來,趙南裕陪她用了頓飯就走了。
葉與青在院子消食,她拿著水壺澆著花,牡丹嬌豔欲滴,大朵大朵綻放著,爭奇鬥豔,互不相讓。
葉與青嘆氣,把水壺交給宮人,對著沉婷說道:“扶本宮去睡一會兒。”
葉與青剛躺下,又坐起來,不對,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趙南裕來坤寧宮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