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恍,

陳墨盤坐在蒲團之上,閉目凝神。

耳明心淨,腦海之中一道道晦澀難懂的聖音遊蕩在奇經八脈,最終灌輸至腹中青蓮臺金丹之上。

他現如今只是外門弟子,功法僅有普遍的金丹大道。

那是老子所創,修煉至高,也不過到太乙金仙境界。

吞服一株後天靈根,

陳墨能感受到周遭氣血倍增,大股大股的靈力湧入丹田,先天根腳的妙處自此呈現,融會貫通的能力非淺。

汲靈……嘆…嘆…嘆…汲靈…嘆……

氣息平穩,

“哎,修煉豈非一朝一夕。”陳墨消化後緩緩睜目,娓娓長嘆。

距離通天聖人講道,還有十載。

陳墨並不打算繼續苦修,他反覆吞服幾株靈根後,又走出了洞府。

靈根並沒有傳聞中的那般神妙,比起直接吞服,還不如煉成一枚金丹,當然,先天的除外。

他腳踏黑雲,朝東南方向遁去。

那裡是隔絕而出的洞府。

四周山巒矗立,妙雀美鳴,仙鶴環繞,頑猴摘桃,淺魚嬉戲。

陳墨不修煉時經常來此處看景。

只有在此處,陳墨才有種真正身處洪荒世界的真實之感。

“真不愧是公明大師兄,陣法甚妙。”陳墨注視著洞府外包裹的陣法讚歎不已。

趙公明,是陳墨在截教第一個認識的好友。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趙公明命硬,黴不死。

“給你桃……”

在陳墨的身後,一隻稚嫩的小猴悄摸捧著桃子遞給了陳墨。

陳墨剛接到桃子,

一股清涼的風便颳了過來,在風之中,摻雜了些許草屑芳香。

“我的好師弟,又來給為兄烤魚了?”

來者正是趙公明,他容貌俊朗,一身青蘿道袍,懷笑趕至,端的仙家做派。

他是洪荒第一褸清風所化,踏步生風,氣傲蒙心。

二人相識,還是陳墨剛入截教不久。

那時候的陳墨,也只是狐頭人身,形態略矬。

甚至於金丹大道,也都是趙公明傳授給的陳墨,否則他現在修煉的還是不入流功法。

“師兄想吃,烤只也無妨,老樣子?”陳墨始終端坐未動,沒有半點師兄弟的恭禮。

“嗯,天地生靈不可濫殺之。”趙公明點點頭,但模樣卻是準備好了品嚐美味。

陳墨無奈,

起身朝著池邊走去,他抓起一隻水魚,不大會,魚的頭頂便纏繞起了黑霧。

接著,魚便在淺水之中呼吸嗆死了。

這種事,二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不濫殺,便只有順其自然,魚之死,死於自然,再吞嚥,寬慰生靈。

施法燃焰,

陳墨從懷中取出數種後天靈根搭配,不大會烤魚的香氣就瀰漫在二人鼻腔之中。

趙公明一手奪過烤魚,

平躺在翠草之上,輕咬一口,“化形的不錯,只可惜容貌差了我一些。”

陳墨無語,

“你也是受苦了,外門弟子都躲著你,師尊正在悟道,等他老人家出關後我幫你問問體質原委。”趙公明說的很是隨心。

與陳墨接觸過多,趙公明也越發像是穿越者了。

“多謝師兄。”陳墨感激地看向趙公明,小聲嘀咕:“真好,克不死你。”

二人談天說地,

趙公明又從猴子那裡取來幾壇猴兒醉,直到夜深,才相互道別。

“你大爺的趙老四,狗日的,等老子修為高了抽不死你。”

陳墨是含怨走的,

因為他訛詐長耳的靈根被趙公明搶走了一半。

說是什麼見面分一半,他就當沒看到。

回到洞府,

陳墨便收拾起了行囊,距十年還有些日子,他打算去外面找找機緣。

至於所謂的行囊,也不過是包了漿的蒲團罷了。

這一夜,

外門弟子群起歡呼,“瘟神走了!!!”熱鬧程度已不亞於講道之景。

出了金鰲島,便是東海之上。

陳墨思量一番,決定入東海討要一件兵器傍身。

雖然他的名聲很臭,但這也僅限於截教之中,在洪荒,有數不盡的大能不會受到黴運的影響。

還是謹慎的好。

陳墨捏了個避水訣,遁入海里。

在海底,有著成堆的蝦兵蟹將四處遊蕩,陳墨朝深處潛行。

不大會兒,

一座海底宮殿便映入眼簾,陳墨能清楚看見宮殿的上空有幾條小龍在盤旋遊蕩。

宮殿上方,

赫然是刻有金匾:龍王殿。

“小螃蟹,快去通稟老龍王,截教弟子求見。”陳墨快言快語,在門前對著門守說道。

這倆魚精,

一聽截教二字,立馬點頭答應,跑進了殿內。

不消片刻;

一個老態佝僂的龜精便從殿中走出。

他朝著陳墨恭敬禮道:“截教仙家,快快入殿,龍王召見仙家。”

截教,凡是踏上人仙境界的弟子,都可稱為仙家。

所謂截教萬仙,便是由此而來。

陳墨止步望了望身上的厄鴉,心裡打起了退堂鼓。

生怕自已給龍宮的龍子龍女們黴死。

但到最後,他還是選擇進了龍宮。

在龍宮大殿,老龍王端坐高堂,威嚴之至,沒有半分點頭哈腰的局面。

他懷中有兩美妖,

龍王一口一口吃著美妖遞過來的靈果,對於陳墨的到來,沒有絲毫舉動。

陳墨倒不在意,他拱手對龍王一禮道:“前輩,在下來此是想求一件兵器,當然,在下也不會白拿。”

說完,陳墨揮手放出了一堆靈根靈果。

這時候,老龍王的目光終是移到了陳墨身上,他瞥了眼案臺的靈根,讚賞道:“小傢伙,倒是識禮數。”

“龜丞相,去將龍庫中的後天靈寶取出一些,供這位小友挑選。”

龍王推開美妖,注視著陳墨。

當他看到陳墨身旁的厄鴉時,不免有些驚訝,“你這體質真是奇怪。”

正說著,龍王掐手算了一算,

目光有些不樂,“你的根腳,似乎不為此方天地,但又紮根在了此方天地,時玄時迷,怪哉,怪哉!老龍竟然推衍不出。”

“前輩,這是何意?”陳墨心慌一瞬,淡然詢道。

“不可說,說不明,道不盡。”

老龍王扔下了幾字,揮手便收下了案桌上的靈根。

雖然他龍宮並不缺這些東西,但收了,總好過被人白拿東西的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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