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預判，這老宋頭假如真是心慌，肯定要多待一會，那樣會隱藏點什麼證據之類的。
閻諸葛和蔡教頭提前朝著老宋頭的家走去。
兩個人腳步輕盈，在鄉間村野溜達慣了，這夜貓子都跟不上他們兩個。
老宋頭的房子，坐落在閻家峪的北山根，這裡地處偏遠，兩個人偷著先回來。
屋子是泥土胚子做的，老宋頭這麼多年獨居，家裡本就赤貧如洗，沒有女人，更像是豬窩一般。
“幾乎什麼也沒有啊！”
蔡教頭當時很急躁，畢竟他也沒偷著進過別人家。
人心有些慌亂。
不過閻諸葛在屋子周圍繞一繞，發現房梁之上，有個小鐵盒子。
這是河套邊撿的可能，畢竟老宋頭怎麼會有這種盒子呢？
閻諸葛也是奇怪，找了個凳子，踮起身體，把盒子取下來。
盒子裡的東西，讓閻諸葛多少有些反胃。
他那時候見過死人，卻沒有見過，有這麼殘忍的人。
那個盒子中，是十個指甲片。
這讓閻諸葛回憶起來，賈家女孩被分屍，好像真沒有指甲。
“瑪德，混小子幹什麼呢？”
不遠處的老宋頭看見閻諸葛站在凳子上，已經很心急。
瞧見閻諸葛還拿著他的鐵盒子，他的眼神已經變了。
彷彿是要殺人的眼睛。
“諸葛，沒看見有什麼刀子啊！”
蔡教頭撓著頭在屋子裡面走出來，恰好看見了驚人的一幕。
閻諸葛的大腿被一把短刀貫穿，對面出刀的人，恰好是老宋頭。
老宋頭年輕時候也學過武，速度，還有狠辣程度方面，也是讓人感覺一絕。
一眨眼功夫，就已經插中了閻諸葛。
要不是閻諸葛眼快躲避，差點被插中心臟。
接下來，就是蔡教頭展現雄姿的時候了。
為什麼叫做教頭啊？
梁山泊的林沖，人家當初就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這個誰都知道。
武藝那是沒的說。
蔡教頭的武藝，也是一流的水準，在往後三年之內，是未曾嘗過敗績的。
直到後來閻諸葛當兵回來，也是經歷過生死的他。
輕易就和蔡教頭打一個平手。
蔡教頭也說過，這輩子就服兩個人，一個人是死了爹的董三，沒死爹的董三，他是一點不在乎，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
輕而易舉的就被他這個練武之人繳械。
另外一個，他就服閻諸葛，這個人是個有目標就行動的人，而且後來的董三團伙，誰人不知道，只要閻諸葛打算做什麼事，那就必然會辦成。
後來閻諸葛的外號也變了，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蔡教頭，就是一個闖外地的青年，學來了許多豐富的能力。
擱到現在可以叫做海歸了。
兩個習武之人的對決，已經開始了。
一面是老武棍老宋頭，一面是身為武術奇才的蔡教頭。
“是他殺的嗎？”
“指甲還在這裡呢！”
“老宋頭，你認罪嗎？”
“認不認罪能怎麼樣？老子把你們兩個全殺了，看你們怎麼亂說話去？”
老宋頭這句話，也算是給他判了刑，因為這是他親口承認的。
蔡大爺和宋老頭整整摔了好幾次，直接把宋老頭給摔懵了。
可能這輩子他老宋頭一直以為自已是無敵那類的，從來沒服過。
這次可算是被蔡大爺打的服服帖帖的。
就連後來，被抬回村子裡面，許多人也不相信，這樣一個老武棍，就被直接卸了甲。
有人說，老宋頭就是個奸邪之人，把身體裡面的精血都留在不乾淨的地方。
所以身體廢了。
也有人說，老宋頭就是該死，這種人命數也就到這裡了。
總之，按照閻諸葛的說法，老宋頭當年做過的那些不滿人到事情，在他被抓後，全都傾瀉給他。
天道好輪迴，老宋頭的命，也交給了賈家爹。
“是你殺的吧！”
“嗯……”
“噗……”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就是這個殺人的人渣死後，還有人會去火化一下。
而那個小女孩卻被悽慘分屍。
閻諸葛把事情原委和在幾個鄉鎮遊走回來的董三說一遍。
董三說：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老宋頭該死！”
這句話閻諸葛記一輩子，可董三卻沒有守一輩子。
有人也說，若是董三後來能夠堅持他原本的初心，或許他也不會死，至少不會死的那麼慘。
也就在董三回來的那一天，帶來了段家灘的訊息。
說了段家灘的蔡家人慘死，並且還有街頭路人的揣測。
這件事對於打算入夥的蔡教頭打擊很大，甚至一天一夜沒有吃飯，把他家的原委和董三幾個人說一遍。
自已是被父親趕走的，也恰好是這件事救了自已一命。
“那就先別回去了！要不然回去馮大掌櫃也不會放過你的，不如先躲在閻家峪，過一段日子，咱們再去做打算！”
董三這些話合情合理。
蔡教頭也在閻諸葛的家中住下，也是思念家人，茶飯不思。
不過他也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與董三一夥的關係，也是越來越親近了。
幾個人就像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一樣。
“秋收之後，我們也會一會這個段家灘一手遮天的馮大掌櫃，兄弟的親人，就是我們的親人，無論如何，搞他！”
那天晚上，閻諸葛拿出家中的糧食酒，幾個人全都喝醉了。
此時董三的團伙，只不過是活動在鄉野之間的小混混團體。
也沒有什麼大名聲。
即使是秋收時，和孫大喇叭幹一架，也只是皮毛。
真正的揚名，那還是在段家灘，那年除夕，幾乎是大變革之夜。